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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門毒後 顏若優雅 68490 字 3個月前

第183章查到密室

商定了計策之後,沈涼趁著去看望肖禹的時候把他的意思轉達給了鄭邯,鄭邯很快就通知了已經出任務的雷真,晚上他們就收到了楚國大將趙慶鬨肚子的消息,豎日沈達中毒不治,霍燁霖痛失愛將,急火攻心吐血倒下的消息就傳開了,城樓上揚起白幡,隱隱還有士兵們的悲嗚聲傳出城外,一切仿佛就跟真的一樣。

楚國果然中計了,探子回報,當天下午楚國邊城就開始調兵遣將了,又過了兩日之後,賀成峰如他們預料的那般,命一直在鬨肚子的趙慶留守邊城,親自率領十萬大軍來犯,開陽天璿從正麵率領八萬士兵迎戰,沒有看到霍燁霖,楚**隊士氣大振,似乎比以往更加勇猛。

可他們的勇猛並沒有持續太久,傳說臥病在床的霍燁霖如天降之兵,於兩軍交戰不到一個時辰就出現在他們的後方,與前方的八萬士兵一同夾擊楚**隊,賀成峰不但沒亂,反而大喜,迅速命人傳令趙慶,讓他發兵從後方攻擊,活捉霍燁霖,誰知道,邊城竟傳來了趙慶的死訊,留守邊城的士兵群龍無首,根本無法組織有效的進攻,楚軍陣腳大亂,被逼無奈隻能退往荒漠,這場戰鬥持續了整整一天一夜,兩軍將士屍骨堆積如山,地麵都染成了血紅的顏色,最終以大秦殲滅楚軍五萬餘人作為終結,唯一可惜的時候,讓賀成峰給跑了。

經此一役,楚軍傷亡慘重,賀成峰麾下幾員虎將全部折損,一兩年之內恐怕都無力再戰,霍燁霖讓人八百裡加急報捷,同時上奏皇帝,沈達需回皇城養傷,大軍不日即班師回朝。

打了個漂亮的大勝仗,霍燁霖下令犒賞全軍,傷口已經拆線的沈達也一起出去了,這幾日沈涼在裴元冽的監視下,哪兒都不能去,整天待在床上,兩腿間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隻是磨得比較狠的地方還有點痂沒有掉,裴元冽依然不準他下床。

“王爺大人,你不會就一直這樣看著我,直到回去吧?”

沈涼沒個正形的趴在床上,兩條腿往後彎曲,無聊的來回晃動,來了定安城七日,彆說出府,他連帥府都沒有好好的逛過,這兩天也不知道裴元冽在忙什麼,雖然一直跟牢頭似的看著他,手裡的折子卻一刻都沒有斷過。

“定安城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染過鮮血,難道你沒聞到空氣中也有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沒什麼好看,等你的傷好了,本王帶你去其他的城池玩。”

從成堆的折子中抬起頭,裴元冽寵溺的笑道。

“我也不是要玩兒,就是想出去走走,你試試成天被關在屋裡?”

兩手托著頭,沈涼鬱悶的說道,剛開始他還每天抱他去隔壁哥哥的房間,後來哥哥能下床活動了,乾脆就是哥哥來看他,他連床都不允許下了。

“本王不也一直陪著你?”

這幾天他可沒離開過他的視線。

“···”

你那叫陪嗎?分明就是監視。

沈涼氣鼓鼓的扭頭,沒一會兒又無聊的在床上滾來滾去:“話說王爺大人,你忙什麼呢?需不需要我幫忙?”

“唉··”

見他似乎是真的無聊了,裴元冽放下手中看到一半的折子走過去坐在床邊,手輕輕搭在他的腰上:“你啊,本來身體底子就不好,身上的傷又沒有好全,也不知道愛惜一點,存心讓本王心疼是不是?”

“哪有那麼嚴重,傷差不多全好了,身體底子差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補回來的啊。”

沈涼嘿喲嘿喲的爬起來撲到他的身上:“過兩天我們就能回去了吧?你說我哥跟嫂子回去後會怎麼做?”

看他們黏黏膩膩的樣子,怕是不會分開吧,可堂堂霍帥直接住到侯府,彆說皇帝不放心,外麵怕是也會議論紛紛,但要是讓皇帝賜婚的話,又必須要公開嫂子是雙兒的秘密,到時候皇帝會不會嚴懲還兩說,他手中的兵權怕是就要全數上繳了。

“這個你該去問你哥和老二,本王又不是他們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猜到他們會怎麼做?”

寵溺的捏捏他的鼻子,裴元冽拍拍他的屁股,示意他跨坐在自己腿上,沈涼也不扭捏,乖乖照做,兩手還親密的摟住他的脖子:“猜猜嘛,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依我對老二的了解,他不可能會委屈自己,最大的可能應該會選擇跟皇帝攤牌,如今他立下不世功勳,起碼能保證西北邊境三年之內無戰亂,皇帝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敢拿他怎麼樣,除非他想寒了三十萬西北大軍的心。”

武將與文臣不同,武將向來是強者為尊,老二早已用無數的勝利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哪怕爆出雙兒的身份,他手裡的三十萬大軍也不存在不能接受的可能,所以什麼雙兒不能入仕的規矩,隻在文臣中顯得嚴重,皇帝是無法在這件事上做文章的,唯一麻煩的就是,他手裡的兵權。

“還是元冽了解我。”

霍燁霖的聲音突然響起,兩人同時看過去,隻見他與沈達正並肩而來,沈達一張俊臉黑得跟木炭一樣,裴元冽笑得純良,沈涼好一會兒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還跨坐在裴元冽腿上呢,未免他哥又跟王爺大人鬨起來,沈涼自動自發的挪到旁邊坐好,沈達的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一點點。

“所以,你是真打算攤牌了?”

無視沈達的臭臉,裴元冽挑眉看向霍燁霖,這樣一來,未免夜長夢多,他跟涼涼也要儘快舉行婚禮才行。

“嗯,我跟夫君商量過了,回去後就以這次的功勳為由揭開我雙兒的身份,並告訴他我與夫君早已成親,還有個快周歲的兒子了。”

“老皇帝不被你活活氣死才怪。”

裴元冽忍不住失笑,他和涼涼的結合就已經夠讓老皇帝頭疼的了,衛家人也回去了,再加一個他,三大軍權勢力強強結合,老皇帝就算沒有當場氣死,以後怕是都無法好眠了。

“這個可以有,也不用再尋思怎麼讓皇帝同意你們結合了,就是有些委屈嫂子,你和哥哥連一場像樣的婚禮都沒有。”

沈涼倒是舉雙手雙腳讚同,老皇帝氣不氣死跟他們有什麼關係?人家兩口子孩子都有了,他總不能讓人和離吧?

“我已經有過最完美的婚禮了。”

握住沈達的手,霍燁霖轉頭笑看著他,於他而言,婚禮的大小和形勢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意義,當年他們對天地三拜和沈達許給他的承諾全都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裡,有這些就足夠了。

“可以補辦一場婚禮。”

對此,沈達倒是有不一樣的堅持,他想給霍燁霖最好的一切,不願意讓他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嗯,是應該補一場,哥,你知道的吧,外公他們也回去了,來的時候我在路上碰到他們了,他們肯定也希望能親眼看到你跟嫂子成婚。”

最近兄弟倆沒事就湊在一起,他們說了很多事,唯獨沒有說衛家人的事,因為沈涼也不知道,他哥是如何看待衛家人的。

“外公··還好吧?”

沈達稍有遲疑,眼底不無渴望,爹爹的娘家人,他一直都想跟他們聯係,奈何西南乃毒府之鄉,一般人進去很難活著出來,書信來往極為不便,他在嘗試著送過幾次信卻沒有收到回複就放棄了,如今貿貿然的說到他們,他也是有些激動的。

“嗯,外公和外祖都很好,哥,等我們回去就一起去衛家拜訪他們好不好?”

上輩子為了避嫌,也未免讓並不支持秦雲深的衛家人夾在中間為難,他隻悄悄見過他們一次,從沒有光明正大的跟他們相處過,這一次,他想彌補這個遺憾,哪怕被皇帝猜忌打壓,他也要正大光明的與他們相認。

“好,你說了算,我想爹爹在天之靈應該也希望我們跟外公他們相認。”

既然弟弟有這個意願,他就沒有反對的道理,即便如此一來,皇上可能會更不放心他們。

“嗯,那我們··”

“主君!”

沈涼高興的笑了出來,正想繼續說點什麼呢,雷君鄭邯和傷勢差不多已經痊愈的肖禹一起走了進來,三人的麵色好像都不太好看,沈涼幾不可查的皺眉:“怎麼了?”

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情,雷真一般不會在這種情況下打斷他。

“主君,我剛剛收到了袁韶的消息,他說了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他們已經查到劉舒涵隱藏的密室入口了,據說在軍報傳回皇城的當晚,劉舒涵一個人去了正院的柴房,裡麵應該是密室,她進去待了差不多兩刻鐘才出來,由於柴房裡有個吃喝拉撒睡都在那裡的老仆,我們的人怕打草驚蛇,並未進入查看,但根據監視劉舒涵的人描述,她出來後表情極為愉悅,像是遇到了什麼天大的好事兒一般。”

抬眼看看他,雷真凝聲道。

“天大的好事兒?”

沈涼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對她來說,我哥中毒昏迷應該就是最大的好事了,還有什麼是比這更大的好事?哥,你對正院的柴房有沒有印象?”

正院原本是他們爹爹的住處,沈達比他年長幾歲,對正院應該會有些印象。

“沒有,爹爹去世後我就搬到前院去了,每次到後院都是直接去你的院子,再也沒有踏足過正院。”

沈達搖搖頭,爹爹去世的時候他也就才五歲而已,即便早熟懂事,身份上也限製了他跑到柴房那種下人經常進入的地方。

“但這個密室藏著巨大的秘密是可以肯定的。”

霍燁霖與裴元冽對看一眼,都覺得幽冥暗衛的猜測極為正確,問題是,到底是什麼樣的秘密竟能讓劉舒涵愉悅成那樣?

“沈將軍,你真確定侯夫人當年死了嗎?”

就在四人都皺眉思索的時候,鄭邯突然對準了沈達。

“什麼意思?”

幾人同時一震,沈達更是瞪眼一躍而起。

【本章完】

第184章推敲出真相

“你們是不是查到什麼了?”

思及自己不久前讓他們調查關於爹爹死亡的真相,沈涼皺緊了眉頭,若非如此,鄭邯怎麼可能突然問這種問題?

“是,也不是。”

收回看向沈達的視線,鄭邯衝著沈涼抱拳道:“主君,這就是我們要說的第二件事了,前段時間你讓我們查侯夫人血崩一事,我們發現當年所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幾乎都已經不在侯府了,被打發出去的下人無一例外,全部或死或失蹤,包括當年的三個穩婆,以及你說那些小時候還照顧過你,又被陸陸續續趕出去的下人。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聽說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在主君你出生,侯夫人血崩的頭一天,京城東郊一個村子裡有個雙兒也血崩而死了,原本這應該沒什麼好奇怪的,雙兒生育艱難,難產血崩的大有人在,怪就怪在,那些村民們說,那戶人家極為貧窮,能娶到媳婦兒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平日裡一家人全都很稀罕他,可他們卻在他去世的當天晚上就匆匆讓他下葬了,後來更是一家人全都搬走了。

有人說他們發了筆橫財,在皇城內買了房子,也有人說他們怕是被人害了,還有人說他們是不願意觸景傷情,這才選擇離開,事實如何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天晚上,有人看到一輛馬車曾駛入過他們家後院,袁韶多存了份心思,親自去見了那個人,並畫了刻有侯府,劉家,太師府,甚至趙家呂家家徽的馬車讓他回憶辨認,他一眼就指出,當晚進入那家人院子裡的馬車是屬於劉家人的。”

說到這裡,鄭邯停下來緩口氣後繼續說道:“綜合以上,我才大膽做了假設,說不定侯夫人當年並沒有死,沈將軍你們看到的屍體很有可能就是那個頭一天血崩而死的雙兒,隻是被易容成了侯夫人的樣貌而已,這也能解釋得通,老虔婆為何會急著趕在沈睿廷回去之前將他下葬了。”

當然,他們急著讓衛澤謙下葬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害了衛澤謙,不想讓人看出他真正的死因,可如此一來,那具雙兒的屍體又作何解釋?

“碰··”

沈達一個沒站穩,直接跌坐在椅子上,霍燁霖連忙靠上去握住他的手,另一邊的沈涼渾身也散發著冰寒滲人的氣息,裴元冽擔心的摟住他的肩膀:“涼涼,彆這樣,我··”

“馬上傳信給袁韶,讓他帶人去沈氏墳地,挖出那具屍體查看。”

猛然揮開裴元冽,沈涼氣得渾身發抖,若一切真如鄭邯猜測那般,那爹爹在哪裡?這麼多年他是否還活著?如果活著,他又是怎麼活下來的?以老虔婆和劉舒涵恨他恨得不惜想方設法弄死他的勁兒,加上他們素來的狠辣手段,爹爹怕是··

沈涼猛然甩頭,靈魂仿佛都跟身體一起顫抖起來了。

“是。”

鄭邯躬身丟給肖禹一個眼神,後者立即就出去了。

“涼涼,難道爹爹真的··還活著?”

沈達眼眶紅了,聲音也哽咽了,沈涼能想到的事情他同樣能想到,而且他也一樣不敢放任自己深入往下想,那樣的後果太殘酷,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

“哥··”

轉頭對上他的視線,沈涼心裡一緊,眼淚倏地滾落眼眶,爹爹有可能還活著的事情不但沒人他們感覺高興,反而令他們深深的恐懼著。

“等等,你們剛才說劉舒涵院子的柴房裡有密室,他進去後不久出來就一副很愉悅的樣子?”

兄弟倆全都陷入了衛澤謙可能還活著恐懼中,裴元冽心疼得不行,卻也沒有錯過這個疑點,雷真也沒跟他們賣關子,躬身道:“是,如果我們大膽的將兩件事結合起來,是不是可以推測出,侯夫人至今還活著,就被劉舒涵囚禁在柴房的密室裡?”

這也是他們為何會三人一起來,還麵色都不好看的原因之一,他們都知道,如果一切真如像他們猜測的那樣,主君的打擊怕是會相當的大。

“可能性極大,這也能解釋得通,她為何會在軍報傳回皇城的那天進入密室,出來的時候又何為會高興了,這些年,她怕是沒少乾這種事。”

握著沈達顫抖的手,霍燁霖的臉色也相當難看,女人的嫉妒心是相當可怕的,劉舒涵有可能就是故意留著夫君的爹爹,以嘲諷打壓他為樂,將自己的快樂建在他的痛苦上。

“劉舒涵!”

“碰!”

沈達咬牙一字一頓的吼出劉舒涵三個字,另一隻手碰的一聲拍碎了旁邊的小茶幾。

爹爹!

相比他的憤怒外泄,沈涼痛苦的仰頭閉上眼,任由眼淚滾落臉頰,顫抖的身體一刻都沒有停止,將一切儘收眼底的裴元冽心疼得不行,卻又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隻能用力抱緊了他的身體,無言的給予他安慰和力量。

事實真相,往往比謊言更殘忍可怕,如今不過隻是猜測而已,兄弟倆就如此憤怒痛苦,若回去後證實了一切都是真的,他們怕是會更加痛苦,更不能接受。

“通知袁韶,切勿打草驚蛇,如果劉舒涵要對密室做什麼,想辦法阻止,我要親自回去揭開真相!”

詭異得令人窒息的安靜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沈涼忽然睜開眼,還懸掛著淚珠的眼底迸射出濃烈的殺機,劉舒涵,你最好沒有做到那一步,否則,我要你生不如死!

“是。”

鄭邯雷真雙雙彎腰,兩人都有些擔心的看了看他,生怕他會承受不住。

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是,沈涼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平靜,在他吩咐完之後,氣得發抖的身體也逐漸平靜了下來,最後慢慢坐了回去:“還有呢,第三件事是什麼?”

事實上,沈涼並沒有他們看到的那麼平靜,隻是更恐怖的真相前世臨死的時候他也經曆過了,早已習慣強行沉澱所有負麵情緒,逼迫自己儘可能冷靜的麵對現實。

“涼涼。”

裴元冽抬手示意雷真等一下,皺眉擔心的扳過他的身體,沒想到的是,沈涼被淚痕染上的臉上竟蕩起了一抹淺淺的笑痕:“沒事,更痛苦的事情我也經曆過,換個思路想,如果一切真如我們猜測那般,說不定我還有承歡爹爹膝下的可能,這可是我一直以來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任何有腦子的人都聽得出來,沈涼既是在安撫他,也是在說服自己,因為,他的笑,比哭還要難看。

“涼涼,他們還對你做過什麼?”

沈達忽然衝到他的麵前,蹲在地上兩手顫抖的抓住他的雙臂,赤紅的雙眼布滿血絲,這些天他什麼都不敢問,生怕涼涼又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一切都過去了,他現在已經有足夠的能力護著他,隻想讓他做個最自由快樂的雙兒,彆陷在那些陰暗的事情中,可到了這一刻,他忍不住了,比這更痛苦的事情,他想知道,到底是什麼。

“沒什麼,都過去了,哥,我相信隻要我們兄弟倆都好好的活著,任何苦難都會有過去的那一天。”

“涼涼··”

抬手附上他的臉,沈達心疼難忍:“不想笑就不要笑,該哭的時候就哭,有哥哥在,不會再讓他們欺你辱你了。”

弟弟強顏歡笑的模樣讓他深深的心疼,到底是經曆過這樣的折磨,才能鍛造出如此恐怖的心性?他不敢想,隻願他彆再勉強自己。

沈涼搖搖頭:“該哭的已經哭過了,我不想哭,哥,我沒事,真的。”

“···”

他越是如此,沈達就越難受,霍燁霖見狀過去拉起他,無言的示意他不要再強迫沈涼了,或許他這副樣子的確很讓人心疼,可這也是好事兒不是嗎?他的心性越堅強,就越沒人能欺他,過去的他們無法改變,未來,他們卻可以憑自己的能力按照自己的期望去創造。

“如果哪天本王死了,肯定是心疼死的。”

見霍燁霖拉走了痛苦不甘的沈達,裴元冽伸手抱住沈涼,附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你不是我夫君嗎?心疼是應該的。”

“你啊!”

聞言,裴元冽不合時宜的笑了,是啊,他心疼涼涼是應該的,可··讓涼涼痛的人,卻是不應該!

“說吧,我沒事。”

伸手過去與他十指緊扣,沈涼抬首看著同樣一臉擔心的雷真鄭邯,他真的沒事,前世臨死前何其痛苦,不也一樣過去了?

“在軍報傳回去的第三天,太師突然上奏,稱劉文錦劉舒涵並不是劉家的人,由於長相與多年前劉家失蹤的兄妹長得相似才一直被誤認為是劉家旁係,實際上他們是他貧寒時在鄉下迎娶的發妻所生,是他的親生兒女,希望皇帝能下令讓他們脫離劉家族譜,認祖歸宗,皇帝同意了,如今劉文錦已經以太師唯一嫡子的身份入駐太師府,恢複了皇城都統的身份,劉舒涵也因此不再受沈睿廷的限製,多次帶著沈蕭前往太師府。”

“認祖歸宗?”

沈涼冷笑,以為有了太師做靠山,他就拿他們沒轍了?

“如果爹爹真的還活著,並被劉舒涵囚禁在密室裡,彆說太師,就是皇帝也休想保住他們!”

沈達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從牙齒縫裡蹦出來的,常年與血腥為伍,哪怕曾是偏偏貴公子,此時的沈達也渾身都渲染著武將的霸氣與狠戾。

“嫂子,三日可能處理好定安城相關事宜?”

“我已經收到消息,賀成峰戰敗後就回楚國都城了,楚國的國力不可能再支撐他們進攻,西北戰事已然平息,不用三日,最多一日我就可以安排好所有事情。”

知道他們回家心切,霍燁霖也不會讓那些事絆住他們,在西北經營多年,他也不是沒有根基的。

“好,雷真,你們去準備一下,後日一早,啟程回皇城。”

霍燁霖不是個會說大話的人,他說一天,那就肯定隻需要一天,沈涼也沒糾結,轉頭就吩咐了下去。

“是。”

雷真鄭邯一同離去,看著他的背影,沈涼眸底一片沉靜,仔細看的話,深處竟潛藏著恐怖的風暴。

【本章完】

第185章西北大捷,不日回朝

“大捷!”

“西北大捷!”

西北大捷,軍報八百加急,傳送兵還沒進城就一路大喊,前麵行人紛紛讓道,西北大捷四個字一路從城門口傳進了皇宮,正在早朝的皇帝聽聞此事後立即讓人宣傳送兵,背後背著霍字旗,手持軍報的傳送兵小跑進入金鑾殿。

“西北大捷,霍帥軍報在此,請陛下禦覽!”

傳送兵雙手高高的奉上軍報,身如鬆柏,筆挺的跪在地上。

金鑾殿鴉雀無聲,接收到皇帝的眼神暗示,楊安下去拿起軍報送到他的手上,皇帝展開一看,眸光好幾個閃爍後忽然龍心大悅:“好,不愧是我大秦戰神!”

“恭賀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西北大捷看來是無誤了,文武百官齊齊下跪,三呼萬歲,響徹整個金鑾殿。

“軍報顯示,楚國趁沈達中毒昏迷之時興兵來犯,霍愛卿在沈愛卿的毒解了之後將計就計,引楚國大帥賀成峰親自帶兵進攻,兵分兩路夾擊楚軍,同時命人暗殺了留守楚國的大將趙慶,讓他們無法成軍支援,最終將賀成峰率領的十萬大軍趕入荒漠,殲敵五萬餘人,賀成峰率殘部狼狽逃離,西北數年內將再無戰事!”

皇帝手持軍報,簡單的說了一下軍報的內容,文武百官再度三呼萬歲,謳歌皇帝的治國有方,已經恢複官職的劉文錦臉色難看到了極致,沈達沒有死,並再次跟霍燁霖一起立下不世功勳的事實令他如鯁在喉,要不是場合不允許,他怕是早就暴跳如雷了。

同樣心情受到影響的還有秦雲深,不過他常年偽裝,善於用微笑掩飾一切,表麵上看起來倒是並無異狀。

東陵候府

“你說什麼?”

此事很快傳了出去,在外聽到消息的沈蕭立即衝回侯府將沈達沒死的消息告訴了劉舒涵,劉舒涵激動的一躍而起,臉上布滿了震驚:“怎麼可能,你舅舅明明說他親自··沈達怎麼可能沒死?”

“軍報都已經傳回來了,他不但沒死,還立下了不世功勳,令西北兩三年之內再無戰火,皇上龍心大悅,賞賜待會兒恐怕就要送到侯府來了。”

沈蕭陰沉著臉攥緊拳頭,沈達沒死,他們的一切謀劃都打了水漂,說不定還會被反噬,如今的沈達可不是當年那個任由他們搓圓捏扁的少年郎了,而且,還的身邊還有個毒辣狡詐的沈涼。

“不,這不可能··不可能··”

劉舒涵搖著頭跌坐在椅子上,這段時間他們一直沉浸在沈達已死的興奮中,加上她與大哥又認祖歸宗,在太師的影響下,她的名聲也回升了一些,正是要大展拳腳,重新奪回侯府女主人大權的時候,軍報竟說沈達沒死,還又立功了,無論如何她也接受不了這個殘酷事實。

“娘,不管你信不信,事實就是如此,當務之急,咱們應該趕緊去找舅舅和外公,商議一下接下來怎麼辦,否則等沈達兄弟倆回來,這侯府怕是就沒有我們的立足之地了。”

雖然不想承認,沈蕭也不得不承認,如今的沈達已經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了。

“你說得對,我得馬上去太師府。”

回過神,劉舒涵跌跌撞撞的就往外麵跑,沈蕭連忙跟了上去,母子倆匆匆離開侯府,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此事就傳到了重臨院,目前坐鎮在重臨院的袁韶微微一笑,並未表示什麼,隻讓人盯緊他們,一切等主君回來再說。

“恭喜侯爺,賀喜侯爺,大少爺沒事了,還打了勝仗,很快就會和五少爺一起回來了。”

東陵候府前院,同樣聽聞這個消息的沈翔滿臉笑容的進入沈睿廷的房間,經過十幾天的努力,小少爺已經不再那麼排斥侯爺,侯爺的身體眼看著一天比一天好,雖然劉舒涵兄妹倆認祖歸宗的事情著實讓他氣惱了一把,昨日去衛家求見也碰了一鼻子灰,但現在傳來了西北大捷,大少爺平安無事的消息,侯爺怕是要高興壞了。

“好,好,快,去把達兒的院子收拾出來,等他回來本侯要好好的跟他喝一杯。”

沈睿廷大喜過望,果然忘記了昨天被衛家人拒之門外的事情,剛吩咐完作勢又要往外走,沈翔奇怪的道:“侯爺你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去告訴重臨院的人和我的乖孫孫了。”

丟下一句滿是興奮的話,沈睿廷大跨步離去,沈翔滿臉笑容的追在他的身後,侯府又要熱鬨起來了。

這時候的他們估計做夢都不會想到,侯府的確是要熱鬨起來了,但卻不是他們以為的那種熱鬨。

西北大捷的軍報影響的何止是這些人,很多人都因此亂了心,哪怕是跟沈達霍燁霖沒有關係的那些人,他們的存在,本來就已經觸動到某些人的利益了,如今他們要回來了,該緊張的都緊張了起來,不過礙於前兩日回來的衛家人,倒是沒人敢提前針對沈達做什麼就是了。

“混賬東西!”

鎮國將軍府,衛老將軍一回來就讓人去調查了有關東陵候府和沈達沈涼兄弟倆的事情,拜如今沈涼名聲遠播所賜,短短兩天時間,所有的事情都呈現在了他們麵前,衛老將軍氣得漲紅了臉,一副隨時都有可能衝去砸了東陵候府的模樣,衛老夫人臉上也難得的沒有笑容,衛家人個個麵色難看,年輕一輩不善隱藏情緒,更是磨牙霍霍。

“老子砸了他的破侯府!”

實在是氣不過,衛老將軍老當益壯,作勢就一躍而起,兒孫們也齊刷刷的全部站了起來,衛老夫人卻一把抓住了他,盛怒中的衛老將軍轉頭橫眉怒眼的道:“怎的?你還要阻止不成?狗日的沈睿廷,害了我兒就算了,竟敢如此欺我外孫,老夫今日就活活拆了他。”

常年浸淫在戰場上,衛老將軍發起火來無疑是相當可怕的,可衛老夫人畢竟跟他做了一輩子的夫夫,倒也不會畏懼。

“不急,等涼涼他們回來也不遲。”

衛老夫人什麼都沒有解釋,隻是平靜的說道。

“他們回來是他們,老夫是老夫,沈睿廷欺我衛家深入駐紮西南,來往一切不便,竟三番五次的蒙騙你我,害我的兩個外孫孤苦無依,受儘淩辱,老夫饒不了他。”

以往隻要媳婦兒一開口,衛老將軍多少都會冷靜一些,今日卻怎麼都靜不下來,西南乃毒府之鄉,自大秦開國以來,就隻有衛家人能夠鎮守,那些年他們不是沒有詢問過沈達沈涼的事情,每次沈睿廷的回信都是他們甚好,出於對兒子眼光的信任,他們也從未懷疑過他說的話,畢竟再怎麼說二子也是侯府原配嫡子,當初得知沈達在西北戰場上建功立業的時候,他們也隻以為是沈達棄文從武了,那時候他還高興得很,覺得這個大外孫不愧是他們衛家的種,骨子裡就有著武將的魂,誰能想到,一切竟都是莫可奈何,沈睿廷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刻待他的兩個外孫就算了,還放任那些婆娘肆意欺辱他們,他就是活剮了他也難消心頭之恨!

衛家自大秦開國就存在,三百多年,子孫後代何曾被人如此欺辱過?

“不錯,我那外甥一看就是好的,去他娘的煞星禍胎,他沈家那一窩子才是真正的禍胎。”

常年駐紮在西南邊境,成日與來五湖四海的士兵們為伍,衛家人可沒有普通大家族那麼好的修養,衛澤航一開口就跟他的老子一樣粗口連連。

“沈家確實過份,這事兒不能善了。”

一貫作為軍師般存在的老二衛澤勳看似斯文,眸底的戾氣卻不比衛澤航少。

“善了?這事兒若善了了,彆人指不定以為我們衛家好欺負呢。”

老三衛澤軍冷冷的一哼,看起來父子幾個都是一個鼻孔出氣,軍權世家的霸氣彰顯無疑。

“行了你們幾個,都給我冷靜點。”

衛老夫人沒好氣的看看幾個兒子,又稍稍使力拉回站在那裡渾身冒火的衛老將軍:“如今達兒和涼涼都不在皇城,我們貿貿然的打上門去,涼涼辛苦累積的好名聲怕是就要被我們敗壞了,難道你們沒發現,最近幾個月,侯府連連出事,依我看,涼涼怕是早就計劃了一連串的報複,不用急,軍報不是傳回來了嘛,涼涼他們不出半月必然回京,到時候我們再名正言順的上門即可。”

已逝幼子僅存的血脈被欺負成這樣,他能不氣?若不是先前已經見過沈涼,他又怎麼可能攔住他們?東陵候府欺人太甚,他們既然回來了,就不可能無所作為,可思及沈涼的隱瞞和外界那些事情,他又覺得,最好彆輕舉妄動,再忍他們十天半個月又如何?

“就你顧慮多,老子為外孫出氣,難道還沒理了?”

明知道他說得有道理,衛老將軍還是瞪眼各種不爽。

“你啊,一把年紀了還是這樣粗暴,皇城可不比西南。”

衛老夫人無奈的輕歎,在西南,他們就是土皇帝,想乾什麼就乾什麼,沒人敢說個不字,但在皇城,他們權勢再大,頭頂上也還壓著一個皇室天家,不得不有所顧忌。

“哼。”

衛老將軍氣呼呼的冷哼一聲,心裡忍不住懷念起那個愛民如子,仁厚待人的先太子來了,如果不是先帝糊塗,以先太子之才,大秦豈會是現在這樣?皇帝猜忌他們這些武將,特彆忌憚衛家,可他卻忘記了,大秦的江山基本是衛家替他秦家打下來的,當初若不是先祖夫夫無意於帝位,又豈有他秦家稱霸天下的份兒?

眼看著大秦搖搖欲墜,他們的難受誰能理解?怎麼可能還忍心讓大秦內部更亂?否則他以為,他的皇位真能坐得穩?

“父親,老大老三,爹爹所言有理,咱們就再等等吧。”

向來比較理智的衛澤勳片刻後附和道。

“聽說昨日那個狗日的還想來給父親爹爹問安?”

衛澤航氣怒難平,一旁的衛家嫡長孫衛栩點頭道:“嗯,確有此事,爺爺讓人打發他回去了。”

“以後他要是再來,先給我打一頓再說,聽到沒有?”

“是!”

一乾小輩兒們答應得極其爽快,高坐在主位的衛老夫人無奈的搖搖頭,嘴角的笑意漸漸隱去,他的澤謙若是泉下有知,怕是也會死不瞑目吧?

【本章完】

第186章回京,直闖侯府

軍報傳回皇城的時候,沈涼他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霍燁霖當時說隻需要一天就能安排好,當真隻用了一天,因為他根本就沒打算把三十萬大軍全部帶回去,而是留下幾員大將,讓他們帶領士兵們化兵為農,原地駐紮在定安城,隻有少數幾個將領和他的親兵跟隨他返回皇城了。

一路上,霍燁霖一天一報,既是向皇帝彙報行程,也是變相的加深那些畏懼他們回去的人的恐懼,相比去的時候,裴元冽無論如何也不允許沈涼再騎馬了,返程無疑慢了很多,將近半個月後的夜裡,他們才抵擋皇城東城門。

“霍帥回京,還不開門!”

城門已經關閉,霍燁霖的親兵統領摸出他的令牌,距離太遠守城將軍也不可能看得見,難免有些遲疑,片刻後才朝下喊道:“據聞明日霍帥才會率兵進城,為何此時匆匆入城?”

霍燁霖今日會抵達的事情朝野內外誰都知道,但皇帝早就下了聖旨讓他們今夜先歇息在西郊軍營,明日一早他將像前段時間迎接衛家人和魏國太子一樣,親自率領文武百官迎接他們,此時不管城外的人是不是霍燁霖,守城將軍都不敢貿貿然的開門。

“霍帥行事何須與你一個守城兵交代?開門!”

同樣是軍人,戰場上下來的將士,往往都看不起安逸的守城兵,何況對方還疑似對霍燁霖不敬,親兵統領口氣陡然不善。

“皇命難為,還請霍帥明日再進城。”

城樓上的將軍似乎也被惹惱了,口氣不由得強硬起來,坐在馬車內的霍燁霖不動聲色,倒是裴元冽叫了一聲天樞,霎那之間,霍燁霖的親兵退下去,數百騎鐵甲衛取而代之,為首的天樞手持清平王令牌:“霍帥叫不開城門,那我們家王爺總行吧?再不開門,信不信本將碾碎你這破門?”

鐵甲衛就跟他的主子一樣,向來是蠻橫不講理的,城樓上的守城將軍差點嚇尿了,借著火把往下一看,黑壓壓的可不就是鐵甲衛嘛,當即不敢再廢話,立馬命令士兵打開城門。

“參見王爺!”

皇城士兵誰不知道鐵甲衛?前不久某人還強行半夜出去過呢,馬車進城的時候,士兵們無不單膝跪迎。

“是沈公子回來了嗎?”

“沈公子!”

“沈公子··”

聚集在東城門的難民們早就聽到了這邊的響動,聽聞是霍帥和沈將軍,立即就聯想到了沈涼,難民們紛紛跪在道路兩旁,恭迎沈涼回京,沈涼有句話說得很對,大部分的百姓都是淳樸的,誰對他們好,他們就回報誰,管你皇帝如何,沈涼的善舉救了他們的命,他們就記沈涼的好,拿他當神一樣看待。

“這是怎麼回事?”

沈達撩起馬車窗簾,滿腦門兒疑惑的看著外麵黑壓壓跪了一大片的百姓,一路上都比較沉默的沈涼難得的笑了出來,簡單的說了自己布施的事情,沈達聽完後一臉的驕傲,瞧瞧,瞧瞧,這就是他的弟弟,太能乾了!真給他這個哥哥長臉有沒有?

“主君,走正門還是側門?”

馬車行駛了一段,眼看著就要抵達侯府了,雷真的聲音突然響起,沈涼臉上的笑容倏地消失:“正門,直接去正院。”

這一次,他可沒打算跟劉舒涵客氣。

“是。”

明白他的意思,雷真一邊指揮隊伍,一邊跟鄭邯肖禹交流,讓他們通知此時留在重臨院的袁韶楊鵬,有些事待會兒還需要他們親自向主君說明。

霍燁霖沈達枉顧聖旨,連夜帶人進城,同行的還有據說一個月前出門狩獵的清平王裴元冽,這件事很快傳進了宮中,皇城各大家族也收到了消息,包括一直注意著他們的衛家,得知他們直接去了東陵候府後,很多人的探子也都朝著東陵候府聚集而去,每個人都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竟會讓霍燁霖沈達不惜抗旨也要連夜進城。

“碰碰!”

“什麼人?”

幽冥暗衛,鐵甲衛,霍燁霖沈達的親兵,兩千多士兵整齊劃一的排列在侯府門外,大門敲響後不久,門內傳出門房的詢問,親兵凝聲道:“沈將軍回府,開門!”

“什麼?”

“吱呀··”

門內一陣的雞飛狗跳,緊閉的大門慢慢被人從裡麵拉開,看到外麵的陣仗,門房嚇得兩腿兒直哆嗦,熟悉地形的幽冥暗衛揮開他就奔了進去,親兵和鐵甲衛緊隨其後,兩千多士兵一路設崗,每隔一米就留下一人,早已從馬車上下來的沈達霍燁霖和沈涼裴元冽四人並肩而行,直奔正院而去。

“侯爺,侯爺··大少爺他們回來了。”

夜色漸深,沈睿廷已經睡下了,沈翔得知消息後馬上讓自己的兒子沈翎去通報,他自己則滿腹疑惑的跟去了正院。

“你說什麼?”

沈睿廷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的拉開房門,臉上交織渲染著震驚與狂喜,回來了,他的長子和小兒子都平安的回來了。

“侯爺,大少爺和五少爺都回來了,不過他們沒回重臨院,而是直接去了正院,父親已經前去查看了,侯爺你也趕快去看看吧,聽說大少爺和五少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沈翎從小在侯府長大,雖是下人之子,卻也如同少爺一般養大,才十二三歲就很有眼色了。

“什麼?”

思及沈涼臨走前跟他說的那些話,沈睿廷再也顧不得高興,也顧不上收拾自己,急匆匆的跨出了房門。

而此時,在雷真等人的帶領下,親兵和鐵甲衛已然抵達正院,院外落了鎖,注意到他們的正院下人們連忙叫醒劉舒涵,另一個院子裡的沈蕭也被吵了起來,正跟沈睿廷一樣,匆匆往正院趕。

“破門!”

“是!”

“碰··”

“啊··”

沈達兄弟倆連同裴元冽霍燁霖一同上前,伴隨著沈達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兩個親兵一同上前,緊閉的院門應聲飛出去老遠,仆人們嚇得驚聲尖叫,士兵們不需要吩咐,訓練有素的入內。

“站住!”

被丫鬟們叫起來的劉舒涵披散著頭發出現,入內的士兵反射性的停下,劉舒涵帶著兩個大丫鬟滿臉憤怒的迎上已經進入正院的沈達兄弟倆,視線與他們接觸的一刹,劉舒涵沒來由的感覺心慌,隨後憶及兄長說沈達不可能看到他的臉,就算猜到是他們也沒有證據,劉舒涵不禁又挺起胸部,甚至還端起了侯夫人的架子自以為溫婉雍容的笑道:“原來是達兒回來了,怎麼,大晚上就來給嫡母請安?”

“哼!嫡母?”

沈達一聲冷哼,兩眼譏誚的看著他:“一個妾室扶正的繼室也配自稱本將的嫡母?給我把整個院子都包圍起來,一隻蒼蠅也不準放出去。”

“是。”

在他的號令下,不止是他們的親兵,幽冥暗衛和鐵甲衛也行動了起來。

“你敢?!沈達,這是我的院子,我就算是繼室也是你的嫡母,你若敢強來,明日我就進宮上奏貴妃娘娘,告你不尊嫡母,目無尊長。”

眼看那些士兵又行動有素的往院子裡衝了,劉舒涵上前一步疾言厲色的嗬斥。

“那也得你明天還能出去再說。”

沈涼撇撇嘴,直接跟裴元冽一起繞過他。

“你們什麼意思?”

短暫的怔愣後,劉舒涵再度擋住他們的去路,可能是囚禁衛澤謙太久了,也可能是對當年的事太自信,劉舒涵根本沒往那上麵想,隻以為是他們暗殺沈達的事暴露了,被他抓到了什麼致命的證據。

“給我綁了。”

現在他們隻想去密室,不想與他糾纏,沈達皺眉一喝,兩個士兵不假思索的上前,劉舒涵嚇得連連後退:“你們敢?我··侯爺救命啊,侯爺··”

話說到一半,正對著院門口的劉舒涵看到沈睿廷大步而來,立即撥開他們哭哭啼啼的奔向他,沈達兄弟倆雙雙回身,隔著不算的距離冷眼看著劉舒涵撲到沈睿廷的身上。

“達兒,涼涼··”

看到五年不見的長子,沈睿廷一時間怔在那裡,竟忘了推開撲上來的劉舒涵,與此同時,沈蕭也帶人趕到了:“父親?這是怎麼回事?沈達你們想乾什麼?”

“啪!”

“父親。”

沈蕭話音方落,沈睿廷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同時推開劉舒涵,沈蕭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現在明擺著是沈達帶兵沒事找事,他竟然打他?

“達兒離家五年,你連大哥都不會叫了?”

無視沈蕭的怨念與委屈,沈睿廷厲眼一橫,轉身就想朝沈達他們走去,可劉舒涵突然又一把抱住他的手臂:“侯爺,達兒一回來就帶兵強闖我的院子,這要是傳了出去,我以後還怎麼做人?侯爺你要給我做主啊,我再怎麼說也是他的嫡母,他怎能如此··”

“若你不是他的嫡母了,是不是就能安靜點了?”

沒給他哭完的機會,沈睿廷轉頭冷冷的看著他,現在他隻想跟兒子們說說話,沒工夫看她一哭二鬨三上吊。

“什麼?”

劉舒涵徹底的傻了,他什麼意思?難道是想休了他不成?

“劉舒涵,本侯忍你很久了,彆逼本侯馬上寫下休書。”

毫不留情的撥開他的手,沈睿廷轉身走向沈達兄弟倆,站在他們麵前有些顫抖的伸出手:“達兒,你終於回來了,我··”

原本他想伸手去碰碰長子的臉,告訴他這些年他有多擔心他,得知他中毒後又多不安,可沈達卻在他的手即將碰到他的時候側身躲開了,沈睿廷剩下的話硬生生卡在喉嚨深處,兩眼爬滿了悲傷,果然,長子也是怨的,他們兄弟倆都怨他。

自始至終,霍燁霖和裴元冽都沒有開口,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沈達兄弟倆的事情,他們作為他們的愛侶,可以陪伴,不能插手。

【本章完】

第187章找到衛澤謙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好不容易才壓下滿腔的悲涼,沈睿廷有些可憐的喃喃自語,沈達幾不可查的皺眉,正想說點什麼,沈蕭突然跟瘋了一樣衝上來,指著沈達兄弟倆憤怒的吼道:“憑什麼父親?我們都是你的兒子,他們一回來就帶兵闖入母親的院子,壞母親清白,你連說都不說一句,還反過來指責我,威脅母親,我是沒尊沈達為大哥,那他尊我母親為嫡母了嗎?”

從小到大,沈蕭比誰都清楚沈睿廷的心有多偏,除了沈達,他不疼任何子女,好不容易沈達沒了,他的視線終於願意放在他們身上了,表麵上看他好像很疼他和薔兒,實際上他根本沒拿他們當兒女,因為他見過,他對沈達笑得有多慈愛,對他們,他隻是在儘一個父親的義務而已,如今沈達不過剛回來,他就巴巴的靠了上去,絲毫不顧母親和他的顏麵,有時候他甚至忍不住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達兒為何不尊她為嫡母,她的心裡有數。”

一掃麵對沈達兄弟倆的小心翼翼,沈睿廷冷冷的看一眼一同上前的劉舒涵,眸底充斥著濃濃的恨,如果不是她設計陷害,他又怎麼會錯將涼涼誤認為煞星禍胎,將澤謙的死全都推到涼涼的身上,生生疏遠了兩個兒子?不過,他最恨的卻不是劉舒涵,而是他自己,明明從前的他也常常將子不語怪力亂神掛在嘴上,怎麼就著了他們的道,對涼涼是煞星禍胎之事深信不疑?自從澤謙走後,他的人生整個都亂了,如今回首,他竟有點不知道這些年他到底是怎麼過的。

“侯爺,妾身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妾身自委身於你,自問格儘恭良,處處以你為尊,不敢有半分不是,你摯愛澤謙哥哥,我··”

“啪··”

“啊··”

劉舒涵話沒說完,沈涼突然衝上前一巴掌甩了過去,劉舒涵痛叫一聲,往旁好幾個踉蹌後才穩住身子,沈蕭見狀立即抱住他怒瞪沈涼:“你乾什麼?沈涼,就算你們不尊母親為嫡母,也沒有資格說打就打。”

“沒有資格?沈蕭,你才沒有資格如此跟涼涼說話,在我們的麵前,你依然是當初的庶子。”

沈達一步上前,霸氣的護住沈涼,以往他不在家就算了,如今他回來了,誰也彆想當他的麵欺負他的弟弟,論身份,一個妾室扶正的繼室之子,如何與他們相比?跟他們談資格,簡直是笑話!

“你··”

沈蕭大怒,沈涼卻稍稍撥開沈達,冷著臉一步步走到母子倆的麵前,淡淡的看一眼沈蕭後,視線陡然淩厲的射向怒目而視的劉舒涵:“憑你也配叫我爹哥哥?劉舒涵,彆以為你現在是太師嫡女我就不敢動你了,再讓我聽到你嘴裡說出衛澤謙三個字,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語畢,不管他們怎麼想怎麼看,沈涼轉身看著沈睿廷:“侯爺,有件事我必須要親自確認,打擾你的愛妻了,你若是不想他死在我的手上,最好是讓他們母子倆都閉嘴,待會兒我有的是時間慢慢他們玩兒。”

隻要一想到爹爹有可能還活著,就被劉舒涵囚禁在密室裡,沈涼就無法心平氣和的跟沈睿廷說話。

“確認?確認什麼?”

沈睿廷一腦門兒的疑惑,但他並不蠢,隱隱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五少爺!”

沈涼嘲諷的看他一眼,正要轉身,收到消息的袁韶楊鵬聯袂而來,沈涼腳步一頓,袁韶附在他耳邊一陣耳語,原本就冷得滲人的沈涼渾身突然迸射出驚人殺機,纖瘦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涼涼!”

見狀,裴元冽一個箭步上前摟住他,沈達霍燁霖也雙雙擔憂的望著他,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沈涼顫抖著身子咬緊牙關,一絲鮮血沿著嘴角緩緩流下。

“涼涼,你這是怎麼了?”

沈睿廷嚇了一大跳,可當他想上前的時候,卻被裴元冽狠狠的瞪了回去,伸出去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伴在一旁的沈翔難受的想幫他說句話,見沈涼那副模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在心裡狠狠的歎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們父子之間的怨,太深了!

“涼涼,彆這樣,告訴本王,發生什麼事情了?”

阻止了沈睿廷靠近,裴元冽彎下腰捧起沈涼的臉,眼底滿滿全是心疼。

“沒,走,去柴房!”

沈涼一張嘴,血腥味直逼裴元冽,潔白的牙齒縫隙全都被鮮血染紅了,裴元冽心疼難忍,隻能張開雙臂抱緊他:“涼涼,彆忘了,萬事皆有本王。”

“嗯。”

在懷裡點點頭,沈涼微微掙紮,他沒有失去理智,隻是太痛太恨了。

“涼涼,是不是··”

沈達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紅了雙眼,沈涼什麼都沒說,隻是抬手打了個響指,數名幽冥暗衛倏然現身,不約而同的抱拳單膝跪下:“五少爺。”

“帶路。”

“是。”

他們就是一直負責監視劉舒涵的人,自然也知道他讓他們帶他去哪兒,幾人起身後走在了前麵,沈涼沈達兄弟倆和裴元冽霍燁霖緊隨其後。

“不,攔下他們!”

終於意識到他們要做什麼,劉舒涵突然瘋狂的大喊,幾名死士忽然出現,手中利刃直指唯一沒有武功的沈涼。

“涼涼!”

沈睿廷瞳孔一縮,想都沒想就撲了過去,可裴元冽沈達和霍燁霖的動作比他更快,三人瞬間移形換位擋在他的前麵,天樞雷真等人一躍上前,三兩下就拿下了那些死士,隻是他們似乎也沒想過活命,在被拿下的同時咬破了嘴裡的毒囊。

“五少爺,是五毒散。”

雷真稍作查看就確定了他們嘴裡是什麼毒,沈涼抬眼冷冷的看著劉舒涵:“當日在相國寺暗殺我的果然是你的人。”

“不,不··”

眼看著大哥派給他的死士竟三兩下就死了,劉舒涵搖著頭連連後退,腳下一個趔趄,一屁股坐倒在地。

“娘。”

沈蕭見狀連忙上前扶起她,沈睿廷衝上前啪啪的扇了她兩個耳光:“毒婦,你竟敢當本侯的麵動本侯的兒子。”

“父親,母親隻是··”

“你閉嘴!”

一家三口爭辯了起來,可他們卻沒有發現,沈涼四人早已離開了,臨走前隻吩咐看住劉舒涵和沈蕭,絕不能讓他們趁亂跑了。

侯府正院的柴房,士兵們已經團團將這裡圍了起來,看守柴房的老婦也被控製住了,此時正嚇得瑟瑟發抖,沈涼兄弟倆誰都沒有搭理她,四人跟隨幽冥暗衛一同進入柴房,按照當日劉舒涵的方法,其中一名幽冥暗衛走到堆滿柴火的牆壁角落,抽出最下麵一截兒臂粗的柴火。

“轟轟··”

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音響起,另一麵的牆壁中間出現一道縫隙,整麵牆一分為二,緩緩朝兩邊打開,看到密室階梯的那一刹,沈達沈涼兄弟倆雙雙腿軟,要不是霍燁霖和裴元冽扶著他們,估計兩人都軟倒在地了。

“五少爺。”

另一名幽冥暗衛拿起點燃的火把遞給他們,他們都知道,接下來就不是他們該知道的了。

“給我吧。”

雷真接過火把,率先進入密室,霍燁霖裴元冽分彆扶著沈達沈涼跟在他的後麵,其餘人沒有跟上去,全都留在柴房裡等待著。

階梯不是很長,大概二十幾階,對隱隱已經猜到什麼的五人而言卻像是永遠都走不完般,當他們步下階梯,左轉進入大概幾十平的密室時,一個坐靠在稻草上的身影瞬間映入眼底,意識到那個人是誰,沈涼兩腿發軟,一步都邁不動了。

他們的出現似乎並未引起衛澤謙的注意,他始終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就像是入定了一般,雷真舉目四望,挨個兒點燃密室中的火盆,昏暗的密室瞬間亮如白晝,他們也更看清楚了那個人影,十分的消瘦,似乎隻剩下一堆枯骨,身上的衣服又臟又破,早已看不出本來麵目,拖曳在地的長發遮住了他的臉,暫時還看不清他長什麼樣。

“唔··”

或許是不習慣如此敞亮,也或許是意識到人數不對,男人發出一聲嘶啞的嗚咽,緩緩抬起頭。

“不··”

隻是一瞬,沈達兄弟倆同時低吼,眼淚瞬間飆出眼眶,哪怕他的臉又瘦又小,臟汙不堪,他們也一眼就認出了那熟悉的臉部輪廓,正是他們的爹爹衛澤謙!

“嗚嗚··”

衛澤謙似乎也認出了他們,突然激動的衝著他們嗚嗚叫喚。

“爹,爹爹··”

沈達沈涼不約而同的揮開裴元冽和霍燁霖,雙雙喊著爹爹淚流滿麵的衝過去,可他們打擊太大,震驚過渡,兩腿根本使不上力,沒有裴元冽和霍燁霖的支撐,直接就軟倒在了地上,兄弟倆哪裡顧得上那麼多,同時朝著衛澤謙爬過去。

“涼涼··”

“夫君··”

裴元冽霍燁霖心裡一緊,作勢就要上前,雷真一個箭步擋在他們麵前,沉默的對他們搖搖頭,現在沈將軍和主君需要的不是他們。

“爹,爹爹,爹爹··我是達兒,爹爹··”

“爹爹,爹··”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兄弟倆已經爬到衛澤謙的麵前,兩人一左一右的抱住他,衛澤謙早已淚流滿麵,嘴裡不斷發出嗚咽的聲音,卻是連舉起手碰碰他們都做不到,唯一能夠宣泄情緒的隻有奔湧的眼淚。

“爹爹,你還活著··爹爹··孩兒不孝··”

抱著渾身幾乎沒什麼肉的爹爹,沈達一個大男人哭得撕心裂肺,十五年了,他一直以為爹爹早就死了,沒想到,沒想到··

“嗚嗚··”

轉頭看著他,衛澤謙亦無法遏製內心的激動,做夢也想不到此生竟還能看到他的孩兒,上次劉舒涵他說中毒昏迷,危在旦夕,他以為,以為他已經··蒼天有眼啊,他的達兒沒有死,平安的回來了,他們父子竟再度重逢了。

【本章完】

第188章父子團聚,離開密室

十五年前就死去的人,竟活生生的出現在密室之內,換做是任何人恐怕都不敢相信,又有誰能想到,劉舒涵如此大膽狂妄,設計害“死”了衛澤謙就算了,還悄悄瞞住所有人,將他藏於侯府正院的密室之中?若不是幽冥暗衛膽大心細,發現了蛛絲馬跡,衛澤謙怕是一輩子都無法重見天日,沈達沈涼也彆想知道,他們的爹爹,原來還在人世。

密室裡哭聲不斷,父子三人抱成一團,一個比一個哭得狠,看到這一幕的裴元冽霍燁霖和雷真不約而同的彆過臉,心疼的同時眼眶也忍不住微微濕潤。

“爹爹,我是涼涼,爹爹··”

沈涼嗓子都哭啞了,前世今生,他一直以為爹爹是因為生他血崩而死的,哪怕懷疑過血崩可能人為造成的,也從不覺得自己真是什麼煞星禍胎,可爹爹是在生他時去世的,這一點無論如何也無法抹去,他的心裡多多少少都是自責內疚的,但他做夢都沒想到,爹爹根本就沒有死,而是被劉舒涵那個賤婦囚禁在這裡。

“嗚嗚··”

從長子身上轉移視線,衛澤謙回頭看著沈涼,隔著淚眼細細的打量著他,他的小兒子,當年他甚至都沒來得及看他一眼,一彆十五年,他竟長這麼大了,是他對不起他,如果當年他能更小心謹慎一點,也不至於讓他一出世就沒了爹,還被人扣上一頂煞星禍胎的帽子,生生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怨恨驅逐。

“爹爹··爹爹··”

見他看過來了,沈涼眼淚流得更凶,抱著他的手緊了又緊,仿佛是他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似的。

“嗚嗚··”

衛澤謙很想叫他不要哭,很想喚一聲他的名字,可他做不到,不管他怎麼張嘴,發出的都隻有難聽的嗚嗚聲。

“爹爹!”

另一邊的沈達忽然抹去眼淚,稍稍挪開一點筆挺的跪在他的麵前,碰碰碰的連給他磕了三個響頭,抬起頭含淚抱拳:“孩兒不孝,當年被賤婦蒙蔽,時至今日才找到您,爹爹你受苦了!”

語畢,沈達又深深的俯下身。

“嗚嗚··”

衛澤謙見狀連忙想要扶起他,可他的手根本抬不起來,隻能艱難的靠臀部的力量摩擦地麵,一點點的移動過來俯下身,用頭去頂他,示意他起來,他從未怪過他,那時候的他也不過才五歲啊。

“爹爹你··”

揮彆激動的心情,沈達這才發現,爹爹不但不能說話,手腳似乎也呈現不正常的狀態,含淚的雙眼陡然一凝,某種臆測瞬間劃過腦海,憤怒隨後一湧而上。

“嗚嗚··”

衛澤謙似乎並未察覺他的異狀,隻是靠過去又用頭拱了拱他,望著他嗚嗚的叫喚兩聲,染滿淚痕的臉慢慢浮現笑痕,仿佛是在告訴他,沒關係,你來就好了,爹爹能再看到你就很滿足了。

“爹爹··”

沈達心裡一緊,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同樣也發現不對勁的沈涼一把抓住衛澤謙的左手,俊秀的劍眉皺成一團,不知道為什麼,片刻後他的手又摸向了衛澤謙的脖子,貼著他頸部的大動脈一動不動的停頓很久。

“劉舒涵!”

幾個呼吸之後,沈涼咬牙切齒的喊出了劉舒涵的名字,他竟然毒啞了爹爹,還打斷了他的手腳,該死的,他要讓她血債血償,生不如死!

“怎樣?”

知道弟弟已經清楚爹爹的狀況了,哪怕猜到少許,沈達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沈涼並沒有馬上回答他,兩眼隔著眼淚深深的看著他們的爹爹,好一會兒忽然微仰頭閉上眼,拚命的深呼吸以緩解幾乎壓抑不住的憤怒。

“沒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涼強行沉澱了所有負麵情緒,丟給沈達一個晚點再說的眼神後,轉身拉起衛澤謙嚴重萎靡的雙手:“爹爹,衛家的醫毒寶典你知道吧?我已經全部都學會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讓你重新站起來,重新發出聲音。”

沈涼笑了,笑得一點都不勉強,他是在對衛澤謙承諾,也是在對自己承諾。

“嗚嗚··”

沒想到他的小兒子竟得到了醫毒寶典,衛澤謙欣慰的點頭,但他欣慰的並不是兒子承諾會治好他,而是兒子比他想象的更能乾,如此一來,哪怕哪天真的去了,他也能放心,能瞑目了。

被囚禁了這麼多年,生死於他,早已看淡!

“哥,你不跟爹爹介紹一下嫂子嗎?”

看出他眼底毫無求生的**,沈涼心裡一陣難受,直到看到一旁的霍燁霖裴元冽才靈機一動。

“嗯?”

沈達一愣,隨即回身對霍燁霖招手:“燁霖,你來。”

“夫君!”

霍燁霖應聲過去跪在他的旁邊,沈達拉著他迎上衛澤謙再次盈滿激動的雙眼:“爹爹,他叫霍燁霖,我們前年就在邊關成親了,還有個快周歲的兒子,如今就在侯府內,待會兒出去我就帶你去見他。”

“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