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煙全然不知該怎麼辦了。
他從前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但那時候他隻覺得,他這樣的一條爛命,沒就沒了,有什麼可惜。
那個時候他並不明白,為什麼隊長會這麼生氣,為什麼會為了他的事難過,為什麼會把他這樣的爛人撿回隊裡。
直到現在,蘇陌煙才明白楚寒那個時候究竟是什麼心情。
他幾乎是紅著眼睛打了電話。
楚寒應該還在節目裡沒有手機,幸好蘇陌煙走之前留了那邊工作人員的電話。
“如果有可能的話,麻煩您聯係到楚寒,告知他儘快結束後打給我。”
蘇陌煙強穩住心態,儘可能平靜地說道。
杜聿風看著蘇陌煙臉上的傷痕,突然靈光一閃。
他就說哪裡奇怪!
這個人是外麵來的,看起來身上有些傷口,又這麼在乎雲歸師兄……
杜聿風一瞬間就想通了,看著蘇陌煙喃喃道:“原來那個紅顏禍水是你啊……”
如果是這張臉的話,那倒也能說得通了。
蘇陌煙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人命關天,即使是麵對著直播他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了:“你知道那個和雲歸打的人是誰嗎?”
“他親人可以替他認輸嗎?隻要他們願意,提個數,多少我也給得起。”蘇陌煙幾乎有些昏了頭了。
杜聿風遲疑道:“呃……你這種方式沒有用的,這裡不會有人因為這個認輸。”
“而且再說了,和雲歸打的又不是一個人,他們聽雪閣和我們一樣,強的主要是陣法啊,一個人還怎麼搞陣法。”他道。
觀眾剛從美人哥哥財大氣粗的震撼中爬出,就又陷入了另一層震撼:
【我艸……他.媽的裡麵還是一群人?!】
【一群人對一個人?嘶,這邊一群壯漢的,小鶴那種清秀的樣子,感覺好懸】
【前麵的彆說了,有畫麵了。莫名聯想到五馬分屍……不會一會兒門一開,連個完整的屍.體都看不見了吧?】
蘇陌煙白了臉色,想都沒想,迅速飛奔到那房屋前,意料之中地被攔住了。
他咬牙道:“你們真是太過分了……”
蘇陌煙的眼中閃過幾分狠厲,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擔憂,聲音都有些抖:“你們知道他是誰嗎?如果他真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我保證你們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葉鳴霄愁得想死,這些外麵來的怎麼會一個個都覺得雲歸才是那個需要被擔心的啊?
他本來因為‘守擂’的事擔憂得不行,現在被這麼打岔,頓時滿心都是無語。
多少年前聽雪閣就挨過揍了,現在隻是經典重現罷了,有什麼好擔心的。認真說的話,顧炎可能是最大的變化,但這個最大的變數早就躺了。
他揉了揉額頭,和善地指了指旁邊可憐兮兮的聽雪閣弟子:“那都是雲歸乾的,真的不用擔心他,他爽著呢。”
葉鳴霄一不小心說了實話,
但他仔細想了一下又覺得自己說的沒錯。
一次能打這麼多人,
那家夥可不爽嗎。
節目組的人都有些愣怔,而就在此時,那扇緊緊閉著的門,忽地動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目光灼灼。
即使心中差不多已有了答案,但是萬一呢?
門徹底打開了,一隻蹭上了血跡的手猛然抓住門框,一個人形一點點地出現在眾人麵前。
所有人都是心下一沉。
那人發絲淩亂,緩緩地抬起了頭。
他的唇角破的厲害,不知是誰的豔紅的血順著他的下巴流上了脖頸。
他下意識地舔了舔流血的唇,麵對著愣怔的眾人緩緩露出一個笑來:“是我贏了。”
“下一個是誰?”
他漫不經心地問道,不甚在意地捋了一下亂發,那張滿含戾氣的臉徹底暴露在人前。
聽雪閣的精英弟子,居然一個都沒出來。
聽雪閣的人最先反應過來,他們想看看裡麵發生了什麼,可是雲歸還站在那裡,一時竟沒人敢越過他。
“雲歸。”清淵淡淡道。
雲歸沒看他,但是卻也微微側身。
聽雪閣的人明白雲歸這是放行了,即刻衝過去查看自家師兄的情況,眾人這才看清裡麵的情況。
——確實不怎麼樂觀。
武器散落一地,聽雪閣的人生死不知地昏死在地上,一些肢體部位的角度過於詭異,大抵是被折斷了。
不難想象出,裡麵到底經曆了什麼。
薑澈抿了抿唇,握著孤舟的手又緊了幾分。
他忽地想起師兄說過的話:
孤舟在雲歸的手中時,沒人知道孤舟到底是什麼顏色。
就算是樂子人屬性的觀眾,此刻也難以說出什麼輕鬆的話來,彈幕瘋狂刷屏,密密麻麻的全是毫無意義的感歎詞,沒人麵對這種情景還能說出什麼有理智的話。
東方鶴的樣子太過陌生了,觀眾們從沒見過他這麼,堪稱是瘋狂的樣子。
雲歸身後一片混亂,而他就隻是孤零零地站在那裡,連踏雲門的弟子都不敢上前接近他。
他感到有種莫名的亢奮感,那種感受過於強烈,他甚至感覺腦子都在發懵,指尖抑製不住地輕微抖動著。
有人在接近他。
與此同時,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氣,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緊接著就是臉上屬於紙巾的柔軟的觸感。
——是蘇陌煙在給他擦拭臉上的血跡。
“哥。”雲歸回過神來,慢慢地斂了笑意,平靜地喊著蘇陌煙。
蘇陌煙感覺自己的手都在抖,紙巾被血浸透後濕潤的觸感激得他心慌。
他一向是聰明的,此刻卻昏了頭一般,有些語無倫次道:“我們快走吧,這裡太危險了,我現在就去訂機票,我們馬上出國,再也不回來了……”
雲歸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