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2 / 2)

大院裡隻有幾棟七層的樓房,原本是這裡煉鋼廠的宿舍。

大門口的陽光下,有幾個坐在馬紮上閒聊的大媽,正說著關於風水輪流轉時,迎麵走來四個人,為首的一個女生帶著墨鏡跟口罩但看著就氣質不凡。

但這四人她們都不認識。大媽們停下嘴,其中一個剪著短發的大媽見三人朝大院走去,出聲詢問道:“你們找誰呀?”

花容聞聲看去,腳步頓住,幾秒後她抬手摘掉墨鏡跟口罩,露出了一張不施粉黛卻依舊驚豔美麗地小臉。

她就站在陽光下,漂亮的跟個仙女兒似的。

“大娘,是我啊。”花容挽起一個淡笑,溫和道。

這好看的,讓這群大媽都眯了眯眼睛。

王紅站起身來,越看這姑娘越覺得眼熟,忽然她哦了一聲,猛地拍著大腿,大聲道:“這不是容容嗎!你回來了!”

說著,她歡天喜地地跑過來。

“嗯,回來處理點事情。”花容笑著,任由大娘拉著她的手。粗糙布滿老繭的手在細嫩的手背上劃過,讓她感覺親切極了。

王紅抬頭打量著花容,被她好看的不停哎呦哎呦的喚著,像是見了什麼親孫女似的拉著她往大院走:“走走到我家,大娘給你下餃子吃。”

剛才跟她一起說話的幾位大媽難得遇見新鮮事,一聽老花家的那個苦命的孩子回來了,紛紛湊上去。

燕子跟文初都被這群熱情的大媽們給擠了出來。

“大娘不急,我有事跟他們解決一下。”花容不急不緩道,顯得平靜極了。

王紅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崔秀芳跟花有福這兩個老畜生,麵露難色道:“容容啊,你爸跟你後媽今天也在呢。”

花容一聽笑了,“正好我也有事找他們,大娘我好久沒回來了,都忘記門牌號是哪個了,您帶我去行嗎?”

“你看你這孩子禮貌的,這又什麼不行的,走走,大娘這就帶你去,你放心崔秀芳這個老貨再敢打你,我們這群人幫你打回來!”王紅信誓旦旦道。她一說,周圍的大媽們都應聲附和,說完又眼巴巴的看著花容,心裡驚歎,這姑娘怎麼長得這麼好看呢,小時候瘦成那樣都是這片區最漂亮的孩子,長大了更了不得跟個仙女似的。

仙女誰不願意看呢?她們雖然老了,但是也有一顆愛美的心啊!

花容靦腆的笑了笑,朝燕子使了個眼色,燕子心領神會趕緊退出去跑向附近最大的商城。

花容則跟眾人一起來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

剛一到門口還沒等她敲門,王紅攔住花容,抬手哐哐哐地把這掉漆的鐵門敲得砰砰直響,“崔秀芳你出來!”

正在家裡請親戚一起商量怎麼聯係花容的花家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得半死。

崔秀芳老臉一垮,扭著腰走到門口開門,罵道:“王紅你個老不死的,敲什麼敲?我家們要是壞了你配得起嗎!”

“是賠不起,幾十塊錢撿的人家不要的破鐵門,這破爛玩意兒誰配得起喲。”王紅撇撇嘴,嘲諷道,把花容都逗笑了。

“你……”崔秀芳一打開門剛想嗷號,就看見了被眾多老娘們簇擁著的花容,幾乎是一眼,她就認出了這個小狐狸精,頓時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花容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瘦巴巴的小老太太,眉梢一挑,輕聲道:“這麼多年了,您還活著呢。”

崔秀芳人老腦子轉不動,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跟過來的花家大姨粗眉一豎,斥道:“你這孩子怎麼跟老人說話的?不知禮數。”

花容脾氣很好的笑了笑:“是不如你知禮數,每次過來這裡的錢都會少幾百,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臭老鼠偷的呢。”

因為手腳不乾淨進過局子的花家大姨被花容懟的麵色漲紅。

屋裡的人呢聽到動靜也走到門口,花容後媽見大姨被氣得說不出來又看見門口的花容,眼珠子一轉,柔聲道:“都是親戚大過年的彆傷了和氣,哎呀這是容容吧,多少年沒見還是這麼漂亮。”

花容低聲笑了笑,伸手將碎發攏在耳後露出一張明豔動人的臉蛋,她輕描淡寫道:“沒出名的時候說我癩□□想吃天鵝,彆做什麼大明星的美夢,現在出名了,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跟我攀上親戚,阿姨我不認識你,可彆在這兒跟我裝什麼親戚。”

花容嗤笑一聲,這絕話說的門口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王紅看著麵如黑炭的後媽道:“平時看不出來,關鍵時刻你這心太黑了。”

後媽沒想到一向不敢跟她大聲說話的花容如今竟性格大變到如此地步,剛一見麵就把她多年的老底都給掀沒了,她皮笑肉不笑地顫抖了幾下,剛要解釋,就見花容從門口走進屋內,路過她身邊時,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跟我裝什麼賢妻良母,滾。”

後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幾近鬱憤而死。

花容進屋,文初趕緊攔下把這群大媽攔在外麵。

雖然不太知道到底是什麼回事,但看花容在門口那幾句嘲諷,文初便知道這一家子的人對她肯定不好!不由的,看向屋內人的眼神都凶狠了起來。

狹小的客廳裡倒是坐著不少人,花容他們一到,除了沙發中間渾身皺巴巴的老頭,其他人都自覺的站了起來。

花容的爸爸朝她窘迫地笑了笑,還沒說話,便被她抬手製止了,冷聲道:“人要臉樹要皮!你現在彆跟我裝什麼好爸爸。”

“花容你……”

“當年我差點在外麵凍死,你寧願給你兒子買一雙一千塊的鞋,給你女兒買大衣都不願意給我付醫藥費,現在裝什麼?不就是看我成名了想從我身上撈點嗎?作為一名丈夫,你結婚就出軌還讓小三懷了孕,是不忠,作為一名父親,你吃香喝辣任由孩子差點餓死,是為不仁,作為一名兒子你每年回家就是要錢,自己一個人在外麵瀟灑快活,父母在家棄而不養,是為不孝!”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我嫌惡心!”花容直視著這個名義上身為她爸爸的人呢,鏗鏘有力地嗬斥道,聲音似刀徹底將這男人的皮給扒了下來。

花建飛本來想跟花容這個自己連什麼模樣都記不清的女兒緩和一下關係,日後好相見,結果沒想到一見麵就被噴了個狗血淋頭,他大男子主義慣了,氣得鼻孔外張怒火中燒,揚起巴掌就要呼上去。

文初連忙上前,被花容攔下來,她不緊不慢道:“你今天敢碰我一根手指頭,我讓你賠的傾家蕩產。”她冷峭的站在那裡,蔑視的看著這個一遇到事情就隻會發瘋的神經病。

這話比什麼都好使,花建飛當時就怔住了,這才想起來花容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不能跟以往那樣都對她,一咬牙,把自己的怒火對著旁邊的電視猛出了一拳。

電視屏幕立刻碎了,屋子裡所有人都下了一跳,花容的後媽連忙過來看著花建飛流血的手,滿臉的心疼。

花建飛砸完喘著粗氣看著花容,那目光似乎在說,我是你爸爸,不聽話這就是下場。

揣著口袋的花容當時就笑了,她踱步走到這人麵前,一把推開擋在她麵前做戲的後媽,當著眾人的目光下,掏出一隻手,下一秒,出拳如電,帶著破風聲一拳砸在了電腦上。

“砰!!”的一聲巨響,液晶電視直接被她砸穿了。

在一片寂靜的連呼吸聲都能聽到的環境裡,花容慢條斯理地抽回手,電視上露出了一塊偌大的空洞,可以清晰的看見電視後麵的白牆。

花容將皮的沒破的拳頭放在唇邊吹了吹,對著麵色慘白的花建飛挑釁的笑了。

在她麵前裝什麼橫?

花建飛心臟驟縮,被花容剛才那一拳已經嚇的大腦一片空白,聲都不敢吱了。

所有人驚駭的看著這一幕,大氣都不敢喘。崔秀芳看著自家新買的電視心疼的直跺腳,轉頭看看老頭子,果然氣得捂住了胸口,當即就想指著花容的鼻子罵,被一旁的大舅一臉恐慌的攔下來。

不要命了是嗎?!

花容撣了撣身上的不存在的灰塵,滿意的看著他們反應,轉頭跟李律師點點頭。

驚嚇絲毫不比花家人少的李律師同手同腳地走過來,磕磕絆絆了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大聲道:“我是花小姐的代理律師,過來處理關於林宣車禍賠償款的事情,花建飛先生,當年花小姐的姥爺也就是林宣老人出車禍意外身亡,車主賠償五十萬,這筆錢林宣老人在臨死前全部放在了花小姐的名下,因為年齡不夠這筆錢暫且有家長保管,那麼現在花小姐已經成年,請問花建飛先生,這筆錢去哪裡了?”

李律師話說完,花家人的臉色大變。

花建飛瞥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花容,汗都要流出來了,下意識看向了他爸爸。

在場的花家人,哪個不知道這筆賠償款去向,還能去哪兒了,當年花建飛去外省城市打拚建公司用的不就是這筆錢嗎?本想讓花容看在親戚的份上幫襯一下他們,現在看來,這分明是來者不善。

人家是大明星了,聽說粉絲都快破億,那可是破億啊,她的粉絲一人一口水,還不得把他們給噴死了?

眼看著這趟水不好淌,好處撈不到彆到時候連自家都砸進去了,幾個親戚一琢磨冷汗直流,他們麵麵相覷起身就要離開,崔秀芳跟花容的後媽攔都攔不住。

“這件事本來就跟我們沒關係,我家孩子快放學回來了,就不留下了。”剛才還趾高氣揚地花家大姨此時訕笑不止,快要開門離開的時候,像是想起什麼,她轉頭跟花容親切道:“花容呐不是大姨說你,你也二十了,處對象了嗎?要是沒有我可以介紹給你,我那邊有個小夥子特彆好,工資三千還……”

“我沒有對象還不是因為你。”花容撩了撩頭發,隨口說道。

花家大姨還以為要訛她,沒好氣道:“你沒對象跟我有什麼關係?”

“對啊,我沒對象跟你有什麼關係?”花容轉頭嗤笑一聲,仿佛是在嘲諷這人自不量力。

花家大姨臉皮都在抽搐,她算是見識到這當明星的嘴皮子有多利索了,生怕在丟人趕緊開門走了。

“說說那筆賠償款吧,錢是我姥爺留給我的,彆人想碰?我不介意把他告上法庭,奧對了你們不知道吧,我之前還把一個想要偷我歌的人送進了監獄判了三年,不知道這挪用賠償款能判幾年呢?”花容冷冽的目光掃過,看的四人驚疑不定。

“容容呐……”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彆跟我說話。”花容厭惡的看了後媽一眼,毫不留情道。

後媽被懟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氣得胸口疼。

花容繼續讓李律師說話,讓他傳達自己的意思。

李律師剛說到要把那五十萬全部歸還給花容時,坐在沙發上的老頭忽然著急了,猛地拍著大腿呼哧呼哧地喊道:“你是我家的種,你的錢就是我家的!憑什麼給你!!”

“不給行啊,那你去監獄裡過你八十三歲的壽宴吧。”花容漫不經心道,似乎一點也不生氣。

崔秀芳直接坐在地上,拍著地板老淚縱橫,她指著花容的鼻子,罵著一些不堪入耳地話,難聽至極。

氣得文初都想跟她罵起來,奈何良好的教育讓他不能跟這種人一般不要臉,他氣得脖子通紅直接打開視頻將她撒潑罵人的樣子給錄下來。

花容斜睨了這個老太太,以前的自己覺得她是那麼的高大凶狠不可反抗,現在看看也不過是個隻會罵人的老妖婆而已。

“老而不尊,是為賊!”她嗬斥一聲,因練台詞許久這聲音洪亮而有力度,裹挾著靈氣的精神力響徹整間房子。

在崔秀芳今後有限的人生裡,這句話會無限在她腦子裡重複。

“今天我來這裡把話說開了,這五十萬必須還給我,不還法庭見麵,我知道你們中有些下作的人現在已經開始想聯係媒體曝光我欺壓家人……”花容說著看了眼後媽。

後媽被這一眼看到頭皮發麻,慌忙的垂下頭,心驚道她難道會讀心嗎?!

“可彆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你是不要臉,但你的一雙兒女難道就不要了嗎?彆忘了挪用賠償款,昧良心壓榨前妻的孩子這幾件事,我都是有證據的,你說對嗎阿姨。”花容朝她走去,問道。

後媽冷汗涔涔,連連後退,乾笑不止。

“彆給臉不要臉,小心我將你跟花建飛以前做過的破事曝光在全國人/民麵前。”花容低聲道,眼中深沉的可怕,帶著精神攻擊的話在耳邊振聾發聵。

有那麼一瞬間,後媽似乎看到了自己那些事情被花容曝光後,全國人民都在罵她,她連走在路上都被人扔臭雞蛋的程度。思及此,她雙腿一軟大汗淋漓,癱軟在地上。

花容朝李律師看了一眼,示意他繼續說。

李律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完。

花容自從昨天在夢裡被姥爺告知一切後已經決定上訴,來這裡隻是要給他們留下一個畢生難忘的印象,她不忘將相冊跟花有福那十本記賬本帶走,順便給這四人一記猛烈精神攻擊。

他們將會每晚重複自己這輩子最怕的惡夢,無法自拔。

花有福這隻鐵公雞仍然在那裡撒潑,打定主意裝瘋賣傻,把這件事略過去。

花容也不跟這種快死的人一般計較,到時候上法庭他不願意歸還直接進監獄,讓他跟監獄長撒潑去。

臨走前,她忽然笑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一毛錢硬幣,抬手一扔,這枚硬幣準確無誤的落在崔秀芳的懷裡,揚聲道:“這錢就當是給你買壽衣的,畢竟你也隻值這個價。”

崔秀芳嘴都歪了。

花容轉身離開,被這老東西打壓多年而形成自卑懦弱的性格,漸漸明亮起來。

什麼魑魅魍魎隻要心狠下來,都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