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憐沒想到自己會中了白映的圈套,但因為有了第一次被.囚.禁的經驗,她這次醒來竟然也沒有那麼驚訝了。
周圍一片白色,空曠到極致的房間裡隻有一張床和一個櫃子。
白映並沒有在這兒,溫憐打量了眼周圍,想要起身。卻因為能量耗儘渾身酥軟,好幾次摔回了床上。最後隻能停下來休息了會兒後,再尋找可以支撐的東西,扶著床邊櫃子坐起身來。
她這次小心了些,一直倚靠著東西,這才能走到窗戶邊。
外麵是一片樹林,並不是.精.心打理過的那種,反而像是荒草叢生的野外。甚至連路燈都沒有。隻有螢火下一片黑漆漆的樹梢陰影。
溫憐抓緊了窗沿,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即使窗子上什麼防護措施也沒有,甚至這裡離地麵隻有不到四米。可以她現在的身體也無法出去。
白映是早就算準了這一點。所以才敢留她一個人在這裡的。
溫憐慢慢垂下眼,回想起昏迷前的那一幕來。
她從來沒想到白映會對自己有那麼大的怨恨。當初第一次見到那個.精.致少年時的場景浮現在眼前。
溫憐想到巷子裡白映那句:“你真的知道我是誰?”
這時已然明白過來。
陰差陽錯的誤會中間竟然有這麼多隱情。那些蛛絲馬跡她原本是應該發現的,可溫憐之前竟然沒有絲毫留意。
恐怕從位麵重組重生後,他就已經恨上了自己。
溫憐不知道他將自己關在這裡是準備怎麼報複,隻是想到白瑛時心中微微安定了一些。
她還在這裡,這個世界還沒有崩塌,也就說明白瑛還活著。自己之前付出的代價沒有白費。
隻要……隻要自己能撐到白瑛蘇醒,感激值上漲,這一切就都會結束。
在麵對突如其來的.黑.化後,溫憐這時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而就在她站在窗邊看著外麵時,門終於被打開了。
白映一進門就看見了溫憐。
他看著她強撐著身體站在那兒,眸光微微閃了閃。
“阿憐在想白瑛?”
身後少年的聲音依舊溫和明朗,溫憐甚至可以想象出他說這話的樣子。一定是偽裝的和白瑛一樣,全然溫順。
可是已經見識過內裡汙濁的溫憐又怎麼會再次被他的表象所欺騙。
她心中頓了頓,回過頭去,冷靜了下來。
白映以為她會質問,會譏諷,甚至會像他一樣露出恨意。
他麵上笑意更甚,甚至眼中也有掩飾不住的惡意。那些黑暗從心底緩緩攀爬上來,一點一點,既複雜又快意。
她會像他當初恨她那樣恨自己嗎?
白映想著,可是下一秒,他的笑意就僵在了臉上。
因為溫憐隻是平靜的看了他很久,才問:“你既然那麼恨當阿瑛的影子,為什麼現在還要再扮演她呢?”
並不是穿著打扮,而是語氣還有眼神。
他刻意模仿白瑛,即使是現在也一樣。
即使是他已經完全掌握了溫憐,將她像是金絲雀一樣關在了自己的籠子裡。可白映卻依舊在進行著拙劣的表演。
溫憐不明白。也坦然問了出來。
她知道現在讓白映放自己出去根本不可能,不如自如一點,將當初的事情說開。
既然那麼恨,為什麼又要這樣呢?
白映心中閃過這句話,想要嘲諷她假惺惺,可在看見溫憐眼神時卻眸光頓住。
她是真的在疑惑。
那些暗沉的笑意堵在喉中,他心中微不可察的冷了下來。在溫憐認真的目光下,再次諷刺的勾起唇角。
“因為阿憐喜歡啊。”
“阿憐第一次見我時不就是喜歡這個樣子嗎?”
他聲音越平靜,心中的倒刺就越猙獰,那種隔閡叫他看著溫憐時就連目光也深沉的噬人。
溫憐從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虛弱又蒼白。她平靜的看著白映,語氣平和指出。
“可是你不是白瑛。”
她頓了頓,慢慢道:“我那時跟你道過歉,我是真心的。”
白映當然知道溫憐是真心的。她對認定的宿主總是可以奉獻出所有,就像是如今的白瑛。甚至願意為了她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他勾起唇角,不願意再談這個話題。
白映隻是目光宛如實質地看著現在這個連站立也困難的少女,過了很久才掩飾下惡意,緩緩道:
“阿憐,你不想白瑛出事吧。”
“我們來做個交易。”
空氣靜了下來。
溫憐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白映口中的交易,自己完全無法選擇,他故意提起還在昏迷的白瑛,自己不答應也得答應。
她眸光直視著他,心下歎氣,在白映笑著看著她毫不退縮時,終於道:“阿映,你想要什麼?”
她叫了白映阿映。
在這種時候,白映心中暗沉,眸光卻溫和。
這是他曾經重生後,無數次想到的東西。再次遇見溫憐後,她會怎麼樣稱呼自己呢?
她心裡隻有白瑛。
白映知道,也因此這稱呼更加諷刺。
他看著溫憐,勾起唇角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兌現當初的承諾。”
“——永遠陪著我。”
即便是厭惡不堪,即便是心生恨意,甚至死去。都要陪著我。
這甚至無關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