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知道。
這是他存在的唯一意義。
從當初溫憐說是為他而存在,後來又拋棄他時,那個在泥潭裡掙紮的白映就已經死了。那是他唯一的光,甚至比生命還要重要,可是也就是這道光,徹底斷絕了他的希望。
溫憐之於他像什麼呢?
白映心底想著,卻始終沒有答案。
隻是他知道,這個名字已經成了他的執念,比這世上任何情感都複雜,像是狠狠烙印在他骨子裡的傷疤。
一碰就疼。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溫憐更重要了。
白映清楚,他已經魔.障了。
畢竟,沒有什麼比.囚.禁一個係統更加瘋狂的事了。他用自己做了一個牢籠。一點點的將兩人綁在一起。
他早就扭曲不已。
不說白映不是宿主,就說永遠陪著他,這對於一個係統來說也是不可能的事。
溫憐知道不能再給他希望。
她心下微沉,想要告訴他事實,可是下一秒卻看見了白映手裡的畫。
那是之前白瑛在昏迷前為她畫的,畫作上有些褶皺,她當時從宿舍離開的時候太匆忙,甚至都忘了這幅畫。
溫憐皺了皺眉。看見白映打開手裡的打火機,停頓了一下,又笑著將那幅畫當著她的麵燒掉。
他麵上始終帶著笑容,溫和平靜,慢慢開口:
“阿憐,我不喜歡這幅畫,我們重新畫一張吧。”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
溫憐眸光微閃,拒絕的話停了下來,隻能道:“現在是晚上。”
那幅畫上的場景是下午,現在卻是深夜。
這樣空洞森然的彆墅裡,白映神色自然。
“沒關係,晚上也很好。”
.精.致的少年打開所有的燈,分明是夜中明亮,卻讓溫憐身上莫名感覺有些發寒。
旁邊的櫃子裡放著畫板,白映支起架子,那雙漂亮的手裡拿著筆,眸光溫柔看著她:“阿憐,你說畫我們剛見麵時的場景怎麼樣?”
白色的燈光照在身上,越發顯得少女眉眼孱弱。
和當時一點也不同。
白映心中卻更愛了。
就是這樣柔弱的不堪承受,才無法逃走啊。
溫憐站在窗邊,這時才忽然明白隻有在畫畫時的白映才是真正的自己。
那些隱藏的惡意與恨意慢慢浮現出現,隨著筆刷落在紙上。
“我其實比妹妹畫的更好。”他笑道。
溫憐這時隻能沉默。
她並不是狠心的人,但也無法在這種情況下再心軟,隻能什麼也不說,將他當成一個陌生人。
這種反應其實比殺了白映還難受。
像是很多年前一直被人忽略一樣,他麵上笑著,心底血.腥.湧上。
沒關係。
這裡沒有彆人,一天,兩天,她最終還是會看向他的。
至於白瑛。
她當然不能死。
畢竟她的好妹妹可是維係著他與阿憐的生命呢。
不知道白映在想什麼,就這樣溫憐在這個地方被關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裡,白映似乎並不用在乎外界的目光,一直留在這裡。溫憐不知道他是怎麼和孤兒院說的。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安排白瑛的,隻能每天虛弱無力的呆在房間裡,被限製著自由。就連窗口的景色,也隻限於一小塊。
白映每天都會來給她畫一幅畫。
有些是之前見麵時的,有些是現在的,甚至還有她睡著時的。
白映都一一畫了下來。似乎一點兒也不覺得枯燥。
溫憐垂下眼,卻對那些畫沒有評價一句。
白映也不在意。
就在溫憐以為他說的陪伴是這些之後,在晚上的時候,白映卻忽然來到了她房間。
溫憐正睡著,就被人慢慢握住了腰。
她心中微動,已經醒了卻並沒有睜開眼。之前寧從驟的動作已經讓她下意識地對這種事情產生了防備。
在白映手掌慢慢收緊時,她不動聲色,隻是長睫微微顫了顫。
過了很久,那人似乎真的以為她睡了,停下了動作。
溫憐剛鬆了口氣,就見一隻手慢慢穿過發絲,遮住她目光。
她克製著呼吸,不知道白映是否是真的發現了。便突然覺得腰間的手勒的她喘不過氣來。
白映今晚很不對勁。
溫憐心中浮現出這個念頭。
黑夜裡看不清他神情,她又背對著他,隻能這樣猜測著。
那微涼的手始終遮著她眼睛,溫憐心中微頓,慢慢閉上眼,下一秒卻聽見白映平靜的聲音:“阿憐,今天是我生日。”
他指尖用力,掌心似乎也滾燙起來:
“我們在一起吧。”
“像那些情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