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娘娘萬福(2 / 2)

福惠同弘晝,哈哈珠子拜彆後,便鬱鬱寡歡地回了翊坤宮。

他不用想也知道。迎接自己的隻有孤零零的夜和病弱的額娘,再好些還有皇阿瑪的陪伴。

兩個小侍衛替他提著燈籠引路,然而當福惠走到門口時,突然聽到了笑聲,還夾雜著嬰孩的奶哼。

四郎,你怎麼能在弘景嘴邊點酒了,他才多大。

年徽容用手帕擦拭著弘景嘴角,雍正開懷,臉色微紅:無妨,滿人馬背上打天下,喝點酒算什麼。

四郎。年徽容嗔怪著,突然看到福惠進來,連忙笑道:福惠,來,快坐下吃飯,餓了吧?

燭火盈盈下,年徽容絕色玉肌更顯光澤,如夢如幻。

福惠怔楞,瞧著額娘懷裡的弘景,眼裡閃過驚喜,是九弟來了。

他不忘請安:兒臣請額娘,皇阿瑪安。

弘景一看哥哥來了,也不喝牛乳了,也不吃玉米糊糊的輔食了,大力地拍著桌子,洪亮道:哥!

哎。福惠笑著應聲。

福惠耐心地哄著弟弟,講著孔子遊曆的故事,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

被迫學習.弘景眼皮子幾乎要耷拉下來了,小嘴一癟一癟地,躺在年徽容的大床上,眼看要睡著了。

蘇培盛醞釀片刻,進來,小聲附耳:皇上,皇後娘娘催了,小阿哥該睡覺了。

年徽容也聽到了,放下手中的繡品,看了眼床上的孩子不舍道:四郎,把七阿哥送回去吧,該是入睡的時候了。

雍正點頭,發覺一晚沒聽到年徽容咳嗽:今日,容兒感覺好些了?

是,好多了。

年徽容說的倒不是假話,她今夜真的感覺身上舒坦了許多,精神頭也好多了。

行,我帶著弘景去永壽宮了,你和福惠都早些歇息。

雍正親自抱著熟睡的兒子回了永壽宮,隨後便回了養心殿繼續在深夜裡批改奏折。

永壽宮,小弘景穿了嫩黃色的小裡衣,亮晶晶地看著唇抿成一條直線的額娘,討好地抱住她的腰:額娘,睡。

宜瀾瞧著小滑頭,忍俊不禁:不是樂不思蜀了嗎?怎麼還回來?

殊不知她在殿裡,神魂不思地念著幼子,聽著打探來的消息反而要氣笑了。

傻兒子竟然摟住年氏親熱無比。

越想越憋屈,宜瀾拍了拍兒子實打實的小屁股,手感還不錯:你是不是要住在翊坤宮了?

弘景怯怯搖頭,隨即撒嬌,抱住她,小嘴巴親了親額娘的臉:額娘好,好額娘。

小滑頭。

宜瀾被蠢萌的兒子搞得消了氣,笑得摟著他入睡。

剪瞳滅了正殿的燭火,隻留了床榻邊屏風的一盞守夜。

宜瀾垂睫,暗夜裡,她想了想年氏的反應,大約是失去孩子的滋味兒實在是太苦了些,況且當年之事,自己未免也太較真了,才會惹出當年的事兒。

年氏也才過雙十之歲,自己也不必和她太過計較。

她也是可憐人。

摟緊懷裡睡得和小豬似的的肉團子,宜瀾也閉眼沉沉睡去。

***

景仁宮裡,深夜,還有人未睡。

玉喬低頭收拾著地上的碎陶片,聲音顫抖:娘娘,四阿哥回了北五所了,奴婢收拾了碎片,您也早些歇息吧。

睡?你告訴本宮,有個廢物兒子,本宮怎麼睡!

芙環麵容猙獰,乾隆不是生性聰穎獨特嗎?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弘曆這般蠢笨。

策論甚至不及愚蠢的弘時出彩,連小了好多年歲的福惠都比不上。

更何況被喻為聰穎絕倫,善純至性的弘暉呢?

實則,她未曾多思,今世弘曆前有弘暉,康熙看到第一眼的永遠是身姿斐然的弘暉。

嫡子,庶子,天壤之彆。

今下午,她好說歹說地勸下學歸來的弘曆,大選時一定迎娶富察家的女兒,對方卻一心念著烏拉那拉氏的格格!

如果不按著曆史軌跡走,她怎麼能轉圜曆史回到正軌呢?

或許老天送她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更正曆史,撥亂反正。

最一勞永逸的法子就是去掉礙眼的人。

芙環冷笑,問向玉喬:劉本送去配的藥粉,年氏和太醫院可有察覺?

玉喬搖頭:翊坤宮並沒有發現異常。

芙環摘下金製護甲,得意地彎起唇角:快了。

快了,劉本配的藥無色無味,單拎出來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但配到年氏的藥裡頭,可是一大殺器啊。

等年氏一死,福惠便也撐不住,到時候配了同樣的藥吃了,仍舊是心碎而死。

緬懷母親——這還多了個病逝的理由。

除掉年氏母子後,該到誰了呢?

芙環一笑,在幽幽夜色猶如鬼魅,對玉喬笑道:玉喬,你說,若是七阿哥沒了,咱們這位皇後娘娘,會不會傷心欲碎。

玉喬一驚,雙手撐著地磚回花:娘娘,想必,皇後定會傷心欲絕。

熹妃娘娘要對七阿哥下手了。

芙環滿意地笑道:到時候,自有一番好戲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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