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終破滅(2 / 2)

剪瞳態度疏離,瞥了她一眼,說道:皇後娘娘要見你。

元春垂眸,低聲:是。

一路跟隨來了永壽宮,元春心情從未有過的忐忑。

她捏緊了帕子,隻求皇後娘娘憐惜自己這幾年來的鞠躬儘瘁,哪怕讓她從太子身邊的通房做起也行。

她必會事必躬親,任勞任怨地伺候太子爺,絕無二心。

若此事不成,那便隻能依著自己的苦勞,至少給珠哥兒求來太醫治病。

到了殿內,宜瀾目色重重,越過元春仿佛看到了剛入王府時的庶人鈕鈷祿氏。

一樣的溫順,一樣的伶俐。

當時若不是她勸言鈕鈷祿氏去侍疾,想必她也不會因此得了皇上好一陣兒的寵愛,才有了弘曆。

皇上父母緣薄,內裡最渴求真情。

她便勸說著鈕鈷祿氏去病榻前多陪陪皇上,旁人不敢做的才能顯出鈕鈷祿氏的好來。

隻是,誰知有了子嗣,往後的熹妃竟野心如此之大。

宜瀾眸色感慨,往日她對元春不可謂不好。

莫說是元春多出的宮女大都沒有的休假,便是灑掃伺候一類的活兒,她都顯少上手。

宜瀾看書、賬簿之類的,才會讓她伺候著研墨,除此之外,修剪花枝、熏香,隻讓她做些簡單的活兒。

元春跪地,不停地磕頭,白嫩的額角很快淤青流血。

皇後娘娘,奴婢心悅太子已久,願在太子爺身邊當牛做馬,做奴婢也行,萬死不辭,求您成全奴婢吧。

宜瀾轉移視線,命春蘭關了殿門。

等了良久,宜瀾才緩緩說道:你僭越冒犯太子,本宮留你不得。你好歹是名門出身的閨秀,竟這般...

恬不知恥。

此話一出,元春的身影微頓,她抬眸,眼裡是瑩瑩水滴,顯然對她打擊極大。

宜瀾卻不再軟了心腸,但念在元春這幾年的伺候還算熨帖,還有賈家好歹也算是一品爵位出身,她倒也不會趕儘殺絕。

她對元春說出最後一通話:宮女俱二十五才可出宮,本宮到時求了皇上,下月你隨內務府安排好的宮女一同出宮罷了。往後幾日,你不必來伺候了。

不,不,不,不出宮。

元春受了刺激,喃喃自語,忽然她腦海裡閃過賈珠蒼灰色的臉,跪著踉蹌上前,仰身看向宜瀾:皇後娘娘,求您救救奴婢的哥哥吧。奴婢好歹與您主仆一場,求您派個太醫去賈府一趟,救救他吧。

春蘭看不下去了,走上來冷諷:賈元春,我們主子對你夠仁慈了,你竟還敢提要求,還不快滾出去。

來人呐。

元春還想湊上去抓住宜瀾的玉盆底鞋哀求,可門瞬間打開,兩個太監拉著元春便把她抬了出去。

如同扔破銅爛鐵般把她扔到了殿外的磚石上。

賈元春額角的血珠順著臉劃了下來,她直勾勾地盯著波瀾不驚的宜瀾。那般高高在上。

眸子裡閃過憤恨和不甘。

憑什麼,憑什麼自己世家出身,鞠躬儘瘁地伺候著,卻換不來一個太子府的侍妾之位?

不日,一個深夜,一個小太監悄悄兒地溜到景山宮女處兒,吹了口哨學了鸚鵡叫。

元春從假山後靜悄悄地走出,她麵色慘白,臉色陰鬱,直勾勾地盯著小太監,好似女鬼一般。

小太監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說道:元春姐姐,宮外來人傳話,賈府珠大爺...去了。

元春身影一晃,但麵上沒有太多表情浮現,她淡淡點頭:我知道了。

隨即回了屋內,她點起僅剩的一點燈油,執筆寫信。

落筆處赫然是——四阿哥親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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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看到有很多小可愛提及元春的戲份,因為後麵林妹妹即將出場,再加上元春本身是第一個出場的紅樓人物,戲份暫時不會完結。

前期人物眾多,後期男主戲份為主,與女主相遇後,會慢慢增加。

還有本文中關於元春性格的推測,不可否認她有伶俐勁,跟在賈母身邊,會說他人愛聽的話兒。但她又因為困囿在賈母身邊,貪慕虛榮,又自大虛浮,某種程度上是年輕版的賈母。

另外,元春之所以把為賈珠求情放在最後的打算,也體現了她的自私和白蓮花。她怕先提出為賈珠尋求太醫,會被宜瀾認為是跟在她身邊不忠心,有所圖謀,會降低自己進入太子府邸的可能性,一切先為自己考慮。可她心底仍安慰自己是為了賈府,某種程度上是美化自己心中自己的形象。

因為她是高門出身,自然不願意承認自己是自私、隻顧自己的虛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