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弘景的小人兒精樣,弘暉寵溺一笑,搖頭無奈道:也好,那你可得替皇兄好好兒地接了林大人的千金,再送林大人回府,不可有閃失。
弘景嘿嘿一笑:大哥信我吧。
林如海忍俊不禁,這七阿哥瞧著也就同黛玉一般大,倒是極有主見的。
可見深庭宮闈,稚兒也得有幾分玲瓏心思。
離了東宮,晃悠悠的馬車上,林如海難免心情放鬆了些,瞧著目含秋波的小阿哥,倒有了幾分興趣。
林如海生得儒雅,周身氣質也溫潤。他輕聲問道:微臣冒昧,不知七阿哥可入了上書房?微臣瞧阿哥氣質卓然,想來必定聰穎善學。
弘景:...
小德子:...
弘景僵硬地笑著,若是旁人問,他一個大不敬之罪過去便堵了那人的嘴。
可這是林妹妹她爹呀。咳咳,大抵也是他未來的嶽丈大人吧。
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才疏學淺,怕是不好。
弘景看向小德子,眨了眨眼,小德子腦子飛速運轉,脫口而出:大人好眼力,我們阿哥素日便愛看詩書,如今還未入上書房,便已是出口成章了。
林如海點頭,眸底浮現讚歎之意,還有些許遺憾,若是幼子還在,或許也是這般聰穎善學。
他隨後關切道:阿哥好學,微臣欽佩,但也莫要累了身體,反而不好。
黛玉平日裡也極愛看詩書,每每讀了宋婉約派詩詞時,總是暗自垂淚。
七竅玲瓏心縱然好,卻也容易傷神憂心。
弘景咽了咽口水,點頭:是。
好險,好險,幸虧林大人沒問看的什麼詩書。
待到了賈府,黛玉恰巧出了府,奶嬤嬤撐了扇傘遮擋黛玉玉容。
林如海掀了簾子,柔聲喚著女兒:黛玉,來上車吧。
馬車內雖寬敞,但林如海考慮到弘景金尊玉貴,雪雁同奶嬤嬤坐在了馬車尾的木段處隨行。
黛玉掀了簾子,一眼便望見了弘景,霎時間,震驚與疑惑浮現在她澄澈的眸底。
弘景倒神色如常,隻當沒見過黛玉,作揖:林姑娘請坐便是,不必行禮。
林如海低聲對著女兒說道:這位便是聖上的七阿哥,快些行禮。
黛玉立刻回神,乖順地福身:臣女請七阿哥安。
弘景抬手,黛玉坐在了林如海與弘景的中間,如坐針氈,雙手緊緊攥著那已然涼了的荷花酥。
林如海恰在這時,火上澆油:不是說今日要給爹爹帶東西嗎?
黛玉哂笑,弘景輕看了她一眼,心裡笑得不成樣子了。
果然,黛玉慢吞吞地拿出了油紙浸了的荷花酥,林如海笑著接過去,聞了聞,笑了起來。
他呈給弘景:七阿哥若不嫌棄,不若嘗嘗小女買的荷花酥吧,味道必然是極好的。
...
黛玉臉都蒼白了幾分,弘景笑著撚起一塊嘗了嘗,唇角微勾:味道果真極好,那弘景在此就謝過林姑娘了。
黛玉隻覺得頭腦發懵,看了看笑吟吟的林如海。
父親還不知道,自己手中的荷花酥便是從這位七阿哥送予的。
她隻覺得甚是魔幻,比如父親與七阿哥同馬車而行,比如自己再次遇到七阿哥,鬨了這麼一出...笑話。
她越思索,心神動蕩,忍不住咳了出來,不停地顫抖。
林如海心一揪,連忙問道:今日可吃了人參養榮丸了?
黛玉搖頭,秀眉微蹙,唇色淡淡。
弘景麵色不顯焦灼,可唇卻緊抿著,他悄悄地挪動靠近黛玉,直到黛玉的裙袖靠近了自己的袍子,他運用起了許久未用的靈力,緩緩地將其注入到了黛玉體內。
可虛不受補,便是他靜靜地輸了靈力許久,黛玉體內仍是缺了常人本該充盈的氣血。
弘景心疼地加大靈力輸入,胸膛因此起伏不斷。
可他不知,便是這靈力填不滿她的病體,黛玉卻已經是比以往舒服多了。
黛玉意識有些昏沉,勉強還睜著眸子,感受到了弘景那側溫熱舒服的氣息,忍不住想靠近、貼近。
弘景正聚精會神調動靈力,卻隻覺得胸膛一熱,黛玉已然倒在了自己的懷中。
女童雙眸微闔,安靜乖巧,像極了他送給爾雅的狸奴。
弘景不由地,喉嚨微動,看向黛玉,心跳突然猛然地跳動。
猶如雍正五年,春日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