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醫生！”
今天上午的患者並沒有昨天的那樣多，所以蕭霽也沒有加班，按時來到了食堂。
一位新來的同事興奮端著盤子坐在了蕭霽的麵。
蕭霽雖然不喜歡和彆人一吃飯，不過卻也沒有拒絕。
他看在同事的餐盤裡麵有著一條細長的青花魚，煎炸得兩麵金黃，肚子得剖開，露出了裡麵的金色魚籽。
同事看蕭霽一直盯著他碗裡的魚看，熱心夾了一塊放到了蕭霽的麵前。
“蕭醫生最近真辛苦啦，吃點魚補一補？”
蕭霽放下了筷子。
他已經沒有了胃口。
“哎呀，真不好意。”
就在這個時候，段聞舟的帶著少朝氣的聲音卻傳來。卷發青微微一笑，露出嘴角的虎牙，無比天真。
他在剛才從同事的身後路過，手上端著的滿滿一盤食物全都倒在了那位同事的身上。
“我擦！你有病啊！”
“什麼啊，我都說了道歉了。你乾嘛這麼不依不饒的。”
段聞舟雖然在努力抑製，但嘴角卻還忍不住得意得翹了來。
“你身上味道好哦，真的不要去清洗一下嗎？萬一熏到我蕭哥就不好了。”
同事白了段聞舟一眼，匆匆離開。
段聞舟得意在蕭霽的身邊坐下。
蕭霽從他的身上聞到了香水都無法遮擋的，濃重的血腥氣。
段聞舟此時頭頂上麵的數字——35。
【d98分組，剩餘異種數量：23，預計結束時間：200小時。】
【我艸，這個分組為什麼異種的數量降低得這麼快啊】
【能不快嗎？笑死，這個考場最強的兩個異種都迷上了醫生，在剩下的其他異種已經徹底殺乾淨了】
【饕又來了，他還真的，不管在世界還在這裡都一樣瘋啊，醫生最衷心的狗，不虛傳】
【魚怪也很強啊，它的魚卵有著很強的感染力，在幾乎已經將全城的人都感染了。他們都已經變成了魚怪的一部分，這個異種也超級強】
【哈哈哈，就算再強又怎麼樣，還不要醫生玩弄在股掌之間】
【美人醫生yyds，我覺得他應該會讓饕和魚怪自相殘殺，這樣子最後的贏家就會他自了】
【你們說如果饕和魚怪來了，誰能贏】
【這還用說嗎？肯定魚怪啊，真的，不我唱衰。雖然饕也很強，但數量不夠，完全比不上魚怪瘋狂繁殖的速度，有不少異種都魚怪感染了，真強了】
【等等，醫生不會感染了吧，那就沒戲看了】
【才不會！醫生好像昨天就發了不，從今天開始就什麼東西就不吃了】
【啊這，雖然這樣的確很安全，但他不怕自餓死嗎？理論上來說，雖然他在在外麵的身體不餓，但隻要他覺得自餓，那麼他就會餓，就算餓死也不沒有可能】
【饕為什麼沒有感染啊！】
【笑死，饕吃得比誰都多，但他就像直接把魚怪的魚卵消化了……】
【？？？消化了？！！】
【佩服了，不愧饕，就沒有什麼不敢吃的！】
【什麼時候把醫生吃了啊，我沒有彆的意，那個】
【我就看哈哈哈哈】
【樓上加一！！】
【那這個分組很快就要結束了吧，真的出乎意料快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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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蕭霽就隻接待了一位患者，這位患者的眼球發紅，頭頂上頂著一個鮮紅色的3的數字，他來找蕭霽的時候手上帶著一把刀。
渾身都鮮血。
蕭霽坐在椅子上，聽到敲門的聲音，抬頭來看的時候，就看到這活像剛剛從殺人場出來的患者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就跪在了蕭霽的麵前，將自的臉貼在了他的腿上。
他手中的刀當啷掉在了上，就像終於得到了解放一樣哭了出來。
“醫生，救救我。”
就像膜拜神靈一樣，他看向蕭霽。
蕭霽麵色如常，隻在他身上的鮮血沾染到自身上的時候眉頭皺了皺。
不過他的職業操守讓他很快就克製住了這種衝動。
“我把他們都殺了，他們都不配，隻有我，我一個人，我最好的，請治療我，醫生，我一個人。
你我一個人的，我一個人的！“
患者口中絮絮叨叨，不知道在念著些什麼。
蕭霽剛要開口，但一根血紅色的觸手就從門後伸了出來。這觸手直接纏繞住了患者的腰，將他從蕭霽的身上撕了下來，患者叫著，瘋狂得掙紮著，但卻還拖到了門口。
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傳來。
三分鐘後，門開了。
一身西裝馬甲的段聞舟站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自領口的小領結。
“蕭哥，我看你剛剛好像在忙，你在有空嗎？”
蕭霽看著他數字又多了一個的頭頂，沉默了一會。
的確原本有病人的，但在這病人肯定已經沒有了啊，這還需要問嗎？
“好了！”
段聞舟紳士拉住了蕭霽的手。
“那麼你這一天接下來的時間，就全都我的了。”
他看向蕭霽，眼中充斥著的濃重的占有欲，這種占有欲之前就存在在他的眼中，隻他用或賣乖，或天真裝傻的神情所掩飾過去。
而在在，這近乎狂亂的病態的占有欲終於顯露了出來。
他迷戀得看向蕭霽，用眼神描摹過他臉上的每一道曲線，身上露出的每一塊皮膚，他迷戀他身上的氣味，迷戀他手指的溫度。
迷戀他的手指的溫度，輕輕的落在他的頭頂。
他他的醫生，他可以將一切都交他。
他他唯一的醫生，他要他隻有他一個患者。
請不要再用這樣的手指去待其他的患者，我會徹底瘋掉的。
如果說你愛你的患者，所有的患者全都一視同仁。
那麼我就殺死所有人，讓我成為你唯一的患者。
這樣蕭哥就隻能愛我，喜歡我一個了！
好開心！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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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這個考場的第三天，主線任務那個保持人設的任務卻還毫無進展。
蕭霽卡下班，這次他剛剛進入鐵站，就感受到了很多的目光。
這些目光都隱晦但卻又迫切的，就像很多細小的吸管一樣不停在蕭霽的身邊嘬吸著一切和他有關的東西。
“先生。”
蕭霽抬頭就看了之前那個撞掉他手機的女生，她的眼睛變得更，並且更加無神。就算口罩都遮擋不住她臉上的一塊塊痕跡，就像一根根絲線纏繞在她的臉上和身上。
在她開口說話的時候，有簌簌的粉末掉落下來，整個鐵站裡麵都充斥著那種腥臭的氣味。
“你為什麼不進來呢？”
女生說道。
她就像一隻蝴蝶一樣往前走了一步，就要直接撲進蕭霽的懷裡。
蕭霽下意識往後了一步，女生沒有如願觸碰到他，腰部猛然扭動了一下，臉上的口罩掉了下來，露出兩個黑色的鼻孔，她鼻子的位置隻剩下了兩個黑色的小洞。
並且嘴唇的位置又厚又重，泛著詭異的青色。
她的臉開始向著兩邊膨脹，像擴展開的魚鰓。
她像正在從一個人變成一條魚。
蕭霽又退了一步。
更多雙無神的眼睛看向了他，就像死魚的眼睛一樣滾動了一下。
“先生，你為什麼不進來呢？”
那女生又說，不依不饒往前走。
“你不愛我們了嗎？”
“因為我們生了病？”
“可你自不就醫生嗎？”
“你為什麼不愛我們了？”
“因為我們變醜了，因為我們生病了，所以你不喜歡我們了？”
“為什麼要說謊，為什麼不能一直一直注視著我？”
女生的聲音越來越尖銳，逐漸開始變音。
她臉上的表情也開始扭曲來，從平靜變得無比痛苦。
那幾乎不像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而像從喉嚨裡麵發出來的，痛苦的非男非女的嘶吼聲。
蕭霽後躍了一步，避過了一隻向著他揮來的蹼爪。
“砰砰砰！”
一陣猛烈的槍聲響，蕭霽轉頭看去。
之前和他過一麵的23號帶著幾個同樣身穿黑色鬥篷的調查員，手中正端著機-槍，不停著鐵站裡麵掃射著。
速飛行的機-槍穿透了怪物的身體，噴濺出一道道綠色的粘液。
在鐵站裡麵簇擁的人群徹底變了模樣，不再人類，而一隻隻有著巨的圓臉，眼珠子突出，半人半魚的怪物。
“蕭哥！你沒事吧！”
段聞舟一把抓住了蕭霽，將他從站台上拉開來。
“沒事。”
蕭霽看向段聞舟，不出意料看他頭頂的數字又增加了。
“這些人都些什麼人，真的，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拉人！不知道這樣一點都不禮貌嗎？”
段聞舟的關注點明顯和常人的不一樣。
他義憤填膺。
“真的，弄不死的小強。”
“最近從下水道裡麵逃出來了一些怪物，而且還總在蕭哥你家附近轉悠！蕭哥你彆害怕，我會解決這件事情的。”
蕭霽又看向鐵站裡麵魚怪的頭頂上，那上麵的數字45。
每一隻魚怪頭頂上的數字都45。
這表示這些正在調查員殺死的，不過都那個最強的怪物的分-身而已，而真正的那個怪物，或者說——異種。
際上卻根本不在這裡。
隻有將那個東西殺死，才算真正的將之殺死。
“謝謝你。”
蕭霽抓住了段聞舟的衣領，支撐著站立了身體。
他的吐息很輕盈落在段聞舟的耳邊。
“如果你不來，我還真的會害怕呢。”
段聞舟能感受到一股熱潮瞬間湧上了自的耳側。
蕭霽那雙眸子閃動了一下，就像藏著無數破碎的星光。
“但我有預感，那個真正的怪物的位置並不在這裡，而在曦羊湖水庫。”
段聞舟覺得自整個人都吸進了他的眼睛裡。
耳邊隻能聽到他的聲音在回蕩。
“他們日日夜夜都在我的窗外徘徊，讓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覺。所以能請你，去殺了他嗎？”
破碎的星空遊蕩了一下，在其中像夢遊一樣拖曳著段聞舟誘惑的靈魂。
長發的魅惑女妖吹響了號角，帶著淺淡的誘惑笑意居雲中之池上，看著下麵的競爭者為她生死，最後的那個幸運兒帶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跪在她的麵前。
親吻她溫柔的指尖。
“請你去，殺死那個魚怪，可以嗎？”
“可以。”
段聞舟聽自失去了靈魂的軀殼如此回答。
如果在在，就算蕭霽說出的，：請你為我而死，那恐怕段聞舟也隻會毫不猶豫答應下去。
“謝謝你。”
輕柔的吐息離開了。
段聞舟的眼神空洞，就像吸多了-麻的癮君子，臉上的表情忽而變得極為亢奮，忽而又極為惆悵。
但他所能唯一確定的一點，就在剛剛，有那一瞬間，神靈的側臉貼在他的衣領上，下巴溫柔落在他的肩頭。
他的手臂環繞過他的腰，宛如交叉的樹枝一樣將他束縛。
讓他無路可逃。
蕭霽剛剛了他一個擁抱。
一個真真切切的，溫柔又真的，肉-體相貼的擁抱。
“怪物算什麼？我可以為他去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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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聞舟緊接著幾天都沒有出。
蕭霽也沒有了其他任何的病人，他原本滿滿的預約單，但到了時間，卻沒有一個患者按期出。
這座城市裡麵，像一夜之間就沒有了人。
原本那些正在逐漸轉變成為魚怪的人，就像什麼東西所召喚一樣，都向著水庫的方向趕去。
156號後來還找過蕭霽一次。
告訴他，23號死了，死在了那些魚怪的襲擊之下。
再後來，156號也再也沒有出過。
整座城市似乎都在變成一座空城，在還能在這座城市裡麵活著的也隻有蕭霽一個人。
他按照常理一樣上班，下班。作息規律得幾乎不正常。
他不喝水，也不吃任何東西，但卻一直也沒有死去。
【d98分組，剩餘異種數量：3，預計結束時間：24小時。】
一個周之後，蕭霽看到自視野下麵的彈幕發生了變化。
在這之前，部分的彈幕都在討論那個魚怪和饕誰能贏的。
魚怪似乎能將所有他感染的小魚怪都彙聚來，變成自的力量。
但饕卻有著強的攻擊能力和恢複能力，隻要有食物，他幾乎就不死的。
直到這一天，最後的勝利者終於出了。
蕭霽開車，前往了曦羊湖水庫的方向，曦羊湖雖然字裡有個湖，但卻一個水庫。這個城市裡麵幾乎所有的供水都從這個水庫中出的。
所以蕭霽沒花費多長時間就能確定那魚怪真正的藏身之。
他來到水庫旁邊，卻看到原本應該澄澈的湖麵，此時卻密密麻麻漂浮滿了一層屍體，這些屍體部分都殘缺不全，身上也或多或少殘留了一些魚類的體貌特征。
破碎的魚眼珠就像彈珠一樣漂浮在水麵上，在屍體的下麵還有著一層魚類的屍體，因為這些怪物的屍體汙染了水質，原本在這湖中的魚也存活不下去了，都死在了上麵，填補了屍體留下來的空缺。
惡臭的氣味距離幾公裡遠就能聞。
如果沒有管理的話，這裡很快就會爆發一場巨的瘟疫，不過好處，周圍的人畜都已經死光了，所以不用擔心瘟疫的傳播。
這周圍並沒有任何的活物存在的跡象。
但蕭霽卻知道段聞舟就在這裡，在彈幕的一些信息的指引下，他最終看向了在水邊的一個木屋。
這個木屋顯然在戰鬥的時候已經飽受摧殘，在隻剩下一個破爛的蓋子還改在上麵，隻要有一陣稍微的風來，恐怕就會吹走。
蕭霽走進了這個木屋，腳踩在木板上吱呀作響。
小木屋一眼就能看到頭，裡麵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但蕭霽卻知道並不這樣的。
他俯身在上敲擊了一會，順利開了一個暗門。
沉重的窖門他拉開，他拿出一個手電筒，照射下去，燈光吞噬進入到了黑暗裡。
什麼都看不。
蕭霽從上麵躍下，落在了一具已經腐爛的屍體上。
腳下踩到了柔軟的東西。
窖很狹窄，蕭霽借著手電筒的光，幾乎一眼就看了正在他前方的巨鐵籠。
鐵籠子看來極其堅固厚重，上麵纏繞著一圈一圈的鋼筋。
門並沒有關上，在籠子的角落裡蜷縮著一團黑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