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婚禮番外他們的婚禮(1 / 2)

三百年前。

永生之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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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極致的黑暗嗎?

夠吞噬一切的, 無形的,又無處不在的黑暗。

他們就像是無數聚攏著的, 依靠吞吃寂寞為生的怪物,等待著,死去的一刻。

但是卻不會死去。

越是強大,就越是接近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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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這是他曾經過去的名字,或是他在學院裡的id。

而他真正的名字究竟是什麼呢?

就連他自己也不記得了。

為了保住自己內心的最後一絲清明,他付出了很多東西, 很多他來以為自己可以舍棄生命都願意忘記的東西。

他的前半生的記憶, 他的父母,和他一起並肩作戰的朋友, 他身為一個人類的過去。

但是如今他卻是隻束縛在這高高的天台上,凝視著前的這團黑暗。

這個時代需要英雄, 但是卻不需要知英雄的名字。

他們隻是需要拯救, 而後虔誠的跪地祈禱給根就不曾存在的神靈。

“為了一群螻蟻而已,卻要做這個樣子,這樣子, 真的值得嗎?”

那他分裂出來的, 承擔了他全瘋狂的人格貼在他的耳邊, 無聲地欺近。

他幾乎貼上了死神那冰冷了千萬年的側臉, 吐出一絲輕輕的氣音。

“後悔了。”

那瘋狂的人格隨即又癲狂大笑起來。

“後悔了。”

“就算是這世界上的人死光,又關我們什麼關係?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

從他口中出來的是最誘人的蠱惑。

“多麼無辜的殉,為了人類的幸福和存活而奉獻出自我的可憐蟲。

的心裡,沒有一點自己的東西。

這樣子活著,又和死了有什麼區彆?”

死神安靜地凝視著自己眼前的黑暗。

在他的身後,懸浮著一巨大的漆黑鐮刀。

在那裡閃爍著一雙雙血紅色的眸子, 像是倒懸的星空,上的斑斑點點,璀璨血河。

那是無數的惡獸,隱藏在黑暗中。

他們都在等待著他的死去。

他是阻擋在這鬼潮和人類文明之間的一冰牆,所以,他是不需要感情的。

“真無聊。”

耳邊傳來輕輕的一聲嗤笑。

原貼在他身邊的那個具象的人格,放雙手,落入無邊的黑洞中。

他對著死神張雙手,無比自由,就像是一隻夠翱翔的鳥類。

他落入鬼洞中,就此消失不見。

但是死神卻知鬼爵並沒有死去,身為從他的身上分裂出來的人格,他們是共生的。

隻要他還活著,那對就會一直糾纏在他的身上,成為他的瘋狂,成為他的欲-望。

一朵雪白的薔薇花從牆壁上伸出,探了死神的前。

柔軟的花萼輕輕搖曳著,在上滾落著一滴露水。

在死神囚禁的石柱旁邊,纏繞滿了這種花。

或許這不是薔薇花,隻是一種和薔薇很像的花,畢竟沒有什麼花朵夠在這樣的地存活下去。

這些花朵依靠著從死神體內散發出的量才生存,就像是無數糾纏的寄生蟲。

但是死神卻不在意。

他在看夠了黑暗的時候,就會去看花。

一點顯眼的紅色,從白色薔薇花的花心處散。

就像是一滴殷紅的鮮血,從裡慢慢冒了出來,這鮮血快速向著周圍暈染,很快就將整朵雪白的薔薇花染成了血一樣的鮮紅色。

轉瞬間,原翠綠色的花梗和葉片也全都變成了血色。

這血色順著它們糾纏在石柱上的根莖,正在向著死神的身上蔓延。

“又一次鬼潮,來了。”

鬼爵不知什麼時候次出現在他的身邊,他的臉上也多了一個古怪的惡鬼具,將他原的臉遮擋住。

“這次的鬼潮,是針對的呀~”鬼爵愉悅地笑起來。

“隻要將感染,成為他們那邊的人,那整個人類都死了。”

“真是聰明,這些東西不是比人類什麼的要可愛多了?”

死神不說話。

他很少口,有時候鬼爵甚至以為他已經不會說話了,徹底成為了一個啞巴。

但是那些血色薔薇上的紅色已經感染了他的身上,此時,已經來不及了。

這次鬼潮來得過於突然,並且毫無預兆。

鬼爵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臉上的鬼具吐著長長的舌頭。

“要怎麼辦?是選擇自己去死,還是選擇要等著變成瘋子,那可結會更好看啊。”

死神伸出手,拔-出了原一直貼在自己背後的那長鐮刀。

漆黑的鐮刀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這是一曾經陪伴他走現在的武器,與他從未分割過,它曾無數次地救贖他的性命,是他沒有血肉卻可以托付生命的半身。

隻是此時,他卻拔-出了它。

他冰冷修長的雙手,極輕,極緩地撫摸過鐮刀的刀身,鐮刀發出輕輕的顫鳴,刀鋒躲避他的手指。

“彆怕。”

死神終於說出兩個冰冷的詞,像是在安慰一個小孩子。

鮮血塗抹上刀刃,在這原護住的凶刃上抹上一層不詳的血光。

“很快就…好了。”

這半身的凶器活生生從中間捏碎,破碎成為無數沾染血跡的碎片。

這是一件高級咒物。

在異種死後,就身化為咒物,但是也有一種咒物,是自然地生成的,就如同那突然出現的鬼潮一樣。

而死神的這刀就是這樣的咒物。

他在此之前,曾經用他斬殺過無數惡鬼和異種。

將他們變成咒物。

隻是現在,死神卻想要逆天而,將這件陪伴他多年的咒物,變成人。

“彆怕。”

他的手如刻刀,慢慢地撫過那破碎在空中的無數碎塊。

五指一點點地抹過,一層淡淡的白光如同霧氣一樣四散來,一具優美纖瘦如同白玉的美人軀體,在他的手下呈現出來。

凶刃化成的冰冷美人卻並無半點凶煞之氣,發絲微微垂落,眼睫微垂,遮擋住眸中的神色。

從光滑的背脊,纖瘦的腰身,修長的長腿過分精致的臉,他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完美無缺。

他的身上蒙著一層淡淡的白光,在死神的手還沒有離的時候,便早已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

鋒利的淺淡眸子安靜地看向眼前的人,就像是剛剛破殼的幼鳥,看向自己的父親。

咒物化人,千年的羈絆早就變成了刻印進入血脈的。

他的眼神是冰冷又鋒利的,還蘊藏著未曾散去的刀光。

但是其中卻有蘊藏著天真和稚嫩,如同初生的嬰孩。

他慢慢向前,將嬌軟的脖頸在男人的手心裡蹭了蹭。

他是一刀,刀自然是要人握在手裡的。

一朵雪白的薔薇花從他的腳邊生長出來,依照主人的心思,緩緩纏繞上了他的腳踝。

精致凸起的腳踝包裹著花朵,就像是一件藝術品。

這是整個永生之淵中,最後的一朵沒有感染的,純白色的薔薇花。

他純淨如孩童的眸子安靜地看向自己眼前的人。

死神冰冷的眼神動了動。

這是他在過去經曆過的這些漫長的,幾乎已經全忘記的歲月中,見過的第一個人。

他的手上還殘留著一點剛剛鐮刀劃破的鮮血,凶刃化成的美人往前一步,胸口心臟的位置落上了一抹淡淡的殷紅。

他安靜地握著他的手,眼中含著光芒萬千。

一種莫名的情緒在死神的心中生起。

鬼爵的笑聲在他的耳邊響起。

“製作出他,來是想要他來殺——”

“卻愛上他了。”

“我沒有。”

死神閉上了眼睛。

在他的心中。

一個嶄新的,新生的人格就在此時產生。

是與原承載了瘋狂的鬼爵不同,這是一個溫柔的,善良的,承載著無數愛意的人格。

白發的少年落在了新生的美人身邊,他們的身上不知什麼時候都披上了衣服。

“哥哥?”

白發的男孩看起來隻有六七歲的樣子。

他一出現就抓住了身邊美人的手,蜷縮在他的身邊。

儘管死神已經努力克製,男孩卻還是有著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這是他血疫感染的證明。

死神最後看了一眼這由自己的武器半身所生成的人和自己的一個人格,伸出一隻手,在他們的後背上輕輕一推。

“走吧。”

離這裡,然後蟄伏,等待。

然後在一個合適的時機裡,重新回這裡……

殺死他。

將他這個不合格的守門人殺死,他做的。

他一直都是一出色的刀。

“愛上他了。”

鬼爵還是在他的身邊冷笑,帶著嘲諷。

“我剝奪了他的情感。這樣他永遠都不會愛上我。”

死神垂下眼睛去。

“他不需要這樣的東西,一刀如明白了太多,是會生鏽的。”

“希望之後不要後悔。”

鬼爵大笑著離。

這世界重新陷入了無邊的漆黑黑暗中。

死神閉上了眼睛。

一朵純白的薔薇花在他的眼前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