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皮子底下爭寵啊,她作為現役寵妃是不是該撂點什麼狠話?
虞嬌這頭還在猶豫自己的措辭,亓殷那頭卻已經麵無表情地輕挑了下眉。
“妾?你是什麼東西?也敢自稱妾?”
一句話便叫剛剛還一臉嬌羞膽怯的小美人,臉刷的一下就白了下來。
額……好叭,沒她什麼事兒,大佬殺傷力比她強!
帳內霎時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
完全不理下方美人已經被嚇得跪伏在地,瑟瑟發抖,亓殷頭也不抬地直接一邊把玩著虞嬌被湯婆子捂暖的小手,一邊開口道,“琵琶帶來了嗎?孤的美人想聽你彈奏一曲,現在開始吧。”
“……是。”
藕粉衣裙的美人略頓了頓,隨即便緩緩起身,抱起一旁她帶來的琵琶就開始彈奏了起來。
當然了,如果對方看向亓殷的眼神能不那麼泫然欲泣,彈奏的曲調也能不那麼哀婉愁怨就更好了。
真是連虞嬌這個樂盲都能聽懂她琵琶聲裡的如泣如訴。這使得她控製不住地想到,如果回到一刻鐘前,馬車上亓殷詢問她喜不喜歡的時候,她一定回答不喜歡,沒彆的,聽得人太難受了!
大妹子,咱能稍微來點歡快的嗎?
你這樣弄得我前不久才吃下去的午膳都有些消化不良了……
虞嬌才剛想到這裡――
“啪!”
一聲脆響自虞嬌耳旁響起。
她循聲望去便看見亓殷隨手將手邊一個裝糕點的小碟子給丟到地上砸碎了,幽怨的琵琶聲驟停。
“趙佑……”
一直守在外頭的白衣宦官聞聲連忙走了進來。
“拖下去!”
毫無準備下,虞嬌便聽到這樣冷酷的三個字從亓殷的口中說了出來。
她下意識攥住了對方的衣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剛剛還在彈琵琶的小娘子就已經恐懼萬分地跪倒在了地上,砰砰砰地嗑起頭來。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民女知錯,求陛下恕罪……”
涕泗橫流的模樣哪有先前半分嬌羞動人。
隻可惜她的求饒並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亓殷沒發話,趙佑領進來的人誰也不敢心慈手軟,不由分說地便將這位名叫葛雲的小娘子往帳外拖去,真的拖出去了下場可想而知。
此時正拚命扯著帳門的女子心中早就已經開始瘋狂後悔了起來,若不是她聽了沈佩的攛掇,若不是她自己心思不純,也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不久前南楚皇宮裡發生的血腥種種,一幕幕在她的眼前浮現,過度的驚恐使得她渾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就在她即將萬念俱灰之時,意外瞥見虞嬌的女子,整個人如同落水後抓住浮木的瀕死之人,用儘全身最大的力氣掙脫了兩名宦官的鉗製,對準虞嬌就結結實實地跪了下來。
“虞……美人娘娘,求求你,民女求求你,求求你幫我求求情,民女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以前在南楚相處的情分上,求陛下饒了民女這條命吧?”
直到這時,才恍然回過神來的虞嬌先是望了下方衝她不停磕頭的女子一眼,又轉頭看了身旁低頭認真把玩著她手指的亓殷一眼。
因為涉及虞嬌,在趙佑的眼神示意下,那兩名宦官一時半會並沒有非要強硬地將這人拖拽下去。
一片靜謐中,可能是察覺到虞嬌看過來的眼神,亓殷緩緩抬起頭來,便與她的眼眸對視到了一起。
“美人,想讓孤饒恕了她?”
儘管亓殷的語氣平淡到叫人根本聽不出一絲情緒,卻還是叫虞嬌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不高興。
大致就是一種我是在幫你出氣,你卻想著做好人完全不領我的情,就問你是不是隻白眼狼這種類似的感覺。
“怎……怎麼會?”
虞嬌用手指做作地掩住嘴,故作驚訝道。
隨後便在那葛雲愈發絕望的眼神中,笑著轉頭看了她一眼,“隻是妾覺得她的琵琶確實彈得好,若是陛下砍了她的手的話,妾以後恐怕就聽不著這樣好聽的琵琶,覺得有些可惜罷了!”
“還有……就算妾想要開口求情又怎麼了?”
虞嬌看著亓殷神情微微有些驕縱,“陛下先前是如何跟妾說的,隻要是妾喜歡想要的,隻要妾開口,陛下就都會依我,難不成剛說的話就不算數了不成?那……”
正這麼說著,虞嬌在心中醞釀了下,輕吸一口氣,整個人便像是沒了骨頭一般,倒進了亓殷的懷中,拿小拳拳捶他胸口,同時嗓音放柔,“……妾可是會不依不依不依嘛!”
這一手操作彆說趙佑和小宦官們了,就連還在流眼淚的藕粉衣裳小娘子都看得忘記了流眼淚。
與此同時,亓殷:“……噗。”
我聽到了,我耳朵清清楚楚聽到你在笑我,彆不承認!
虞嬌臉頰一片燒紅,隨即連忙直起身子,“陛下你笑妾,妾不要理你了……”
亓殷:“……噗噗。”
不是,哥哥,你這樣就過分了,本來我演技就不好,你還老是笑場,你這讓我還怎麼演下去,到底能不能有點職業道德?
你現在就應該一手握著我的手,一手摟著我,語氣寵溺地說好好好,小心肝,都依你都依你好不好?
下一秒――
虞嬌便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輕輕一握,隨後對方手上一個用力,就將她又撤回到了自己懷中,“好好好,美人,孤都依你如何?”
這還差不……
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