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Extra 09(1 / 2)

Extra09請恕我直言

去年,就在遠阪櫻五歲生日會開始之前的一個星期,我專門去了冬木市一趟,並且以「魔術師」的身份出席了遠阪櫻的生日會。

我這裡的「魔術師」,跟遠阪家擁有魔術回路的魔術師是不一樣的。簡單講,就是變戲法的。

在遠阪家姐妹每天固定會來的公園裡麵,表演了街頭魔術之後,我被遠阪夫人聘請去給生日會助興。當然,裡麵也有我一些操作,這裡就不詳說了。

這場五歲生日會辦得隆重。不僅僅是因為要哄遠阪家的二女兒開心,也是因為這場生日之後,遠阪櫻會被過繼到間桐家,是一場過繼儀式。

這原本不是應該我乾涉的。畢竟這與我本身無關,其他人的生死也不是我能夠插手的。就算我這次幫助遠阪櫻,在下次遠阪櫻遇到困難的時候,我也不可能會去處理。我並不是時時有時間和精力,又或者簡單來說,我沒有心情做好事做好人。

但去年的時候,我還是去冬木市了。

想想自己的行動也是一頭熱,或者有夠鬼使神差的。離開橫濱之前,我去見了織田作之助。他既寫書,又養孤兒,身上有小孩子沐浴露的薄荷味和淡淡的杏仁味。

他問我要去哪。

我說回無人島。

他又問,喜歡一個人待著,是因為覺得這樣,自己可以獲得自由嗎?

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僅僅是因為以前提過想要無人島,所以有時間就做而已。不過他那麼說,我就又多了一個我待在無人島的理由——可以享受自由。但也許是因為我回答遲了,織田笑得溫和,道:“看來不是呢,聽太宰說,你看過很多書,已經數不勝數。如果有時間的話,也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和不同的人相遇,又再次重逢,會很有趣的。”

“旅行嗎?”

“旅行。”

織田的話也許有一種魔力。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所以我出發了。

但是要想在第二次重逢的時候有趣,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應該就要做一些事情。所以,我把間桐家會用蟲術控製人和改造人的魔術回路以禮物的方式,匿名送給了遠阪家。同樣的,我還順勢拍了一些遠阪夫婦的照片放進了言峰綺禮的錢包裡麵,在生日會上表演的時候,“不小心”公開了這個錢包。當然,照片是以兩個人的中間線進行對折,隻選一個人進行塗黑。

後麵這件事完全是太宰治的惡趣味。

給我建議的太宰說,來年的話,應該會很有趣。

織田說,這樣對被誤會的言峰太過分了。

但太宰跟他說言峰綺禮背主的事情,他不過是開個小小的玩笑而已。

因為織田先生的沉默,所以我覺得織田也應該是覺得太宰的建議挑不出毛病。雖然在後來,織田有一次解釋過這件事,說他當時隻是太無語了,但是事情我已經做了。

不管如何,今年我來冬木市,是為了驗收成果的,看看發生什麼事情。因為我怕我太容易被其他人忘記了,所以我還站在一年前他們遇到我的公園,擺開一張桌子,開始安靜地變魔術。

魔術一開始就是用帽子變出鴿子的戲法。

而帶頭的鴿子被我綁上了小小的鈴鐺。於是從帽子裡麵出現的時候,鴿子帶出撲棱聲的同時,也帶出了銀鈴的聲響。

先聲奪人,這便是我吸引其他人的方法。

然後是最容易吸引其他小孩子注意和興趣的紙牌魔術和硬幣魔術,再來又是大變活物的魔術,在群眾麵前變出實現準備好的花。

隻要取悅他們,他們便會為我宣傳。

到時候,他們也像去年那樣把人帶過來就好了。

就在我派發花朵,氣氛正濃的時候,我走到了角落處給戴著兜帽的白發先生一朵。那個人抬起頭看我,微微下滑的帽子露出了一部分容貌。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其他家長和小孩子們都吃驚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個人的眼睛明顯有一隻壞掉了,臉龐消瘦得顴骨突出。他麵無血色,臉部肌肉也毫無發應,卻就像是臉皮裡麵爬著一隻活動的生物,從臉上的一端爬到了另一端。他盯著我的眼睛片刻,又回頭看了一眼周圍因為他而感到恐懼的群眾,默默地離開了。

“他好嚇人啊!”

“啊,在公園裡麵經常看到他,總覺得好奇怪。沒想到長得那麼惡心!”

“媽媽,我好害怕。”

……

他離開後,還是留下了不少聲音,我預感這會對我的公園表演活動帶來不良的影響。果然第二天我重新開張的時候,周圍的人已經變得很少了。這原本就是以進行家庭活動為主的公園,公園裡麵出現了長相恐怖的人,家長們自然就回避了。

結果我第二天的魔術隻有那個人在看。

臨走的時候,他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我,還跟我說對不起。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給錢,還對我說對不起的。不過我也不在意理由,本來不想問的。但那個人還是自己說了。

“因為我把你的客人嚇走了。”

個人覺得他估計是太久沒有和彆人說話了。第一次見到有人直視他,也聽他說話,所以他的話匣子開了。他原本就是正常生活著的普通人,經曆了一些折磨之後,才把自己逼成陰沉的人。

他是間桐雁夜。

我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會是間桐家說一不二的家主。結果換世而來,他又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樣。不知道這次為的是什麼,明明遠阪櫻已經過繼到遠阪時臣那邊的親戚家了。

我想著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原本還隻是在遠處觀望,後來見我的桌子邊一點人都沒有,才過來站一會兒給我捧場,順便給我送錢。

“沒關係。”

間桐雁夜自然是不認識我的,我也沒有必要跟他說更多的話。不過他走了之後,我就很無聊地坐在一邊開始檢查手機訊息了。我得想想要不要放棄做和去年同樣的事情,幫助他們回憶起去年有見過我這件事情呢?

才做了不到兩天,我就預感到不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