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蕭晚不喜歡彆人盯著他看,不著痕跡地挪遠了一點。

這堂課雖說是靈修

曆史,但台上老師明顯有偏向性,還沒說多久,話題就轉向當前大陸的最強宗門,又順理成章扯到望天帝君,然後就停不下來了。

蕭晚:“……”

他剛讀完小學一年級,課本上關於十七重天外麵的世界介紹還不多,望天帝君是什麼,他毫無概念,努力聽了,也是半懂不懂。

他不明白為什麼講台上看著挺穩重的老師提到這個人會這麼激動。

旁邊的少年看到他迷惑了,便趁機上去和他<解釋。但實際上一直盯著小孩像豆腐一樣的嫩生生的臉頰,心裡暗搓搓地想戳一下,就是沒敢。

“望天帝君是如今大陸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十六重天很多人崇拜他的。畢竟,帝君也是從我們這裡走出去的,雖然他之前住的地方不在柏雪城,但也足夠十六重天與有榮焉了,”他講到這裡,眼睛也不禁開始泛起光來,“十六重天是大陸底層,帝君卻來自於這裡,幾乎所有人都以他為榜樣。”

饒是蕭雪滿,估計也沒預料到這裡對秦樓的崇拜有這樣嚴重,他在十七重天沒感受到什麼,隻以為十六重天也應該差不多。

畢竟在他的記憶裡,他們沒在十六重天呆多久,而且在那裡的經曆不怎麼愉快也沒什麼閃光點,現在卻攔不住人家添油加醋自我發揮,硬把十六重天誇成了培養帝君的沃土和起點,仿佛人人都是下一個望天帝君。

蕭晚一臉嚴肅地聽著這一節名為靈修曆史實際是望天帝君個人崇拜的曆史課,他旁邊坐著的少年倒是一直在鍥而不舍地和他分享小八卦,試圖引起蕭晚的注意力。

“……聽說帝君閉關很久了,他真的也挺慘的。”

蕭晚聽到這也有了些興趣,頭一次主動回了話。

“他已經是大陸第一人了,為什麼說他慘?”

“好像是帝後死了,他受不了,就閉關了,”少年聳聳肩,感慨道,“帝後對他來說很重要,帝君也真是情深義重,念了一個人這麼久了。”

蕭晚想了想,搖了搖頭,道:“我不覺得。”

“……什麼?”

“如果帝君真像大家說的那麼厲害,又是大陸第一人,他卻保護不好自己的妻子,又怎麼能算情深義重呢?”

少年一時啞然,最後隻憋出一句:“你這話可彆對外說,會被人揍的。”

蕭晚沒說什麼,轉過頭接著聽。

那少年以為他沒放在心上,又湊過去緊張地再提醒他一次:“我說真的哦,你這個小不點在這裡誰也打不過,十六重天裡望天帝君的追隨者最狂熱了,比任何一重天都厲害的。”

蕭晚微微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剛剛那句隨口說出的話總有些在意,連帶著對這眾人都誇的望天帝君產生了一些負麵印象。

他好像並沒有說的這麼好。

換位思考,爹爹是自己重要的人,若自己有那樣的能力,絕不會叫爹爹受一點傷害,蕭晚想。

接下來的時間他就有點走神了,這還是蕭晚頭一次上課走神。

各重天之間雖然有交流,但消息流通渠道卻有限,任何實時的通訊靈符都不能突破界牆,消息之間的傳遞便主要依靠那些實力遊走在邊界線上下的商人或一些有聯鎖性質的組織做媒介來交流,從一重天到這裡,消息不知道轉了幾手了,所以課堂之上,講來講去都是望天帝君一百餘年前的事跡,說他如何一步一步朝上爬,新的消息卻幾乎沒有。

至於帝君的那位死去的妻子,大家都不怎麼提,一來時間過了太久,且帝後低調,許多</p人都已經不記得他的樣子甚至名字,二來,這確實是個禁忌的話題,上界的人都對這個話題三緘其口,生怕觸到了那位暴君一點軟肋,傳到下界的消息就更少了。

除了旁邊人隨口一句的八卦,再沒有人提起過帝後的事情。

課堂的最後,講台上的老師似乎是為了應證自己的話,他打開了自己的私藏。

那是一塊儲存著望天帝君樣子的記錄型靈器,沒什麼攻擊作用,唯一的作用就是讓人可以觀看到裡麵記錄的一瞬間的影像,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那老師把靈器打開,正在走神的蕭晚驟然被這陌生的氣息吸引了過去。

半空中突然出現個穿著黑衣的人,他隻是微地一抬手,熾熱的火舌便撲麵而來,透過火焰,能隱隱約約地看到那人的樣子。

他是很好看的,隻是相對於好看的臉,那渾身上位者的氣息更讓人印象深刻,隻是一段虛擬的影像而已,卻叫整個教室幾百名學生連氣都不敢出,直到影像消失,大家才反應過來。

那就是望天帝君。

火係可能是靈修裡麵最大眾最沒有新意的屬性了,然而秦樓卻依靠這種最常見的火係,壓住了一切所謂異種靈力雙係靈力的天才,平心而論,他確實傳奇。

蕭晚雖然被那影像吸引了一瞬,但奇怪的是,他並未感受到什麼震撼,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他在做靈力測試的時候身體裡湧上來的那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隔了這麼久,在剛剛又出現了。當然,最後還是退了下去,但這已經足夠讓蕭晚確認,這不是自己的幻覺。

他胸口還有些發燙,蕭晚伸手一摸,摸到了自己的小兔子項鏈。

他旁邊坐著的少年倒是急不可耐地想找他分享激動的心情,但是一轉頭,看到蕭晚,話在嘴邊卻說不出來了。

這小孩眼睛明明是綠色的,為什麼剛剛卻看到了一抹紅?

再仔細看看,卻又什麼都沒有了。

他盯著蕭晚,最後憋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有些像他。”

“像誰?”

“……帝君。”

他講完這句話,才覺得有些不合適。

蕭晚回憶了一下,實事求是地回複他:“不像,我長得像我爹爹的。”

五官確實是不像的,少年也承認,可眼神是像的。

就他剛剛轉過頭捕捉到的一瞬間,特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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