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嶼並不愚鈍,相反,他是個格外敏感的人,他沒能及時察覺這一切,隻是因為從未想過琴酒會對他抱有這樣的心思。

說是師徒,但兩人其實根本差不了幾歲。

隻是……

隻是……

烏丸霧嶼抿了一口酒,含在喉間久久沒有下咽,他的眼神微有些迷茫與無措,這是一個從未出現在他選項中的結果。

“一杯卡蒂薩克。”

有人坐在了烏丸霧嶼對麵,是琴酒。

他如往常一樣點了烏丸霧嶼代號的酒,兩人隔著一張桌子,琴酒注視著烏丸霧嶼,烏丸霧嶼卻靜靜地盯著杯中紅石榴般的酒液。

“先生,您的酒。”服務生將酒送了過來。

琴酒看都沒看,端起來喝了一大口,他不像是在喝威士忌,倒像是喝水一般。

琴酒的酒量要比烏丸霧嶼好很多,他喝得很急,隻覺喉間火辣,可一杯酒下肚,竟連臉都沒紅一下。

放下杯子,琴酒又點了同一樣酒,他的視線從未從烏丸霧嶼的臉上移開。

“你喝了酒,等下要酒駕嗎?”烏丸霧嶼終於開口了。

琴酒一直緊繃的身體也仿佛忽然放鬆,回道:“我喊了伏特加過來。”

“他不是開車小弟。”

“嗯。”

兩人又都不說話了。

琴酒又喝光了第二杯酒,當他想點第三杯的時候,烏丸霧嶼將自己剩下的半杯酒推向琴酒。

“喝了就彆再喝了。”

琴酒定定地看了烏丸霧嶼好一會兒,答應:“好。”

他的視線依舊沒有離開烏丸霧嶼,但握著那杯清甜的草莓馬天尼,喝酒的動作卻仿佛一下子回到正軌,輕酌慢品。

“愚蠢。”

麵對烏丸霧嶼的詆毀,琴酒沒有反駁。

“固執。”

烏丸霧嶼又給出評價,相當負麵。

烏丸霧嶼低頭,聲音壓低,幾乎是嘟噥出聲:“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有什麼值得喜歡的?

他那麼壞,還是最壞的烏丸蓮耶的兒子。

他的一生都注定在反反複複的實驗中度過,整個人都是烏丸蓮耶的實驗體。

爛賤不值,愚不可及,一輩子愚忠愚孝也就罷了,最後還要搭上琴酒的一輩子。

他這樣的人,明明從頭到尾都是個禍害。

半杯酒,喝得再慢也有喝光的時候。

琴酒起身理了理衣服,問他:“要回去嗎?”

“你會後悔的,琴酒。”手肘撐在桌子上,烏丸霧嶼用一隻手撐著自己的腦袋,歪頭仰視琴酒。

“需要我抱你回去嗎?”琴酒已經朝烏丸霧嶼伸出了手。

烏丸霧嶼猛然察覺,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琴酒都曾無數次這樣抱過他。

而他,之前竟毫無察覺。

習慣真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東西。烏丸霧嶼躲開了琴酒的手,徑自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外麵走去。

琴酒微微一怔,大步跟了上去。

為了烏丸霧嶼,琴酒早就將保時捷的後方改造成一張小床。

琴酒上了副駕駛,烏丸霧嶼則躺到了小床上,抱著玉米抱枕就是一通薅,煩躁得仿佛要將抱枕的玉米須薅禿。

伏特加從未見過烏丸霧嶼這樣焦躁的模樣,有些心虛地小聲提醒:“大哥,卡蒂薩克……”

“開車。”琴酒吩咐。

車子發動,琴酒朝靠背上一靠,後方突然有人狠狠踹了副駕駛的座位一腳。

琴酒沒有說話,後方的力道則又大了幾分。

終於,琴酒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說道:“卡蒂薩克,不要鬨。”

“你下車。”烏丸霧嶼冷冷說道。

伏特加的手僵硬地握在方向盤上,簡直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

“停車。”琴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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