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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珀作為當仁不讓的緊急聯係人被叫到地下室來的時候其實還有些驚訝, 一路上都在想著這位煉金術師先生到底是使了什麼手段才能讓這麼固執的自家老板老老實實地去休息。

畢竟當秘書這些年,她比誰都要了解,托尼·斯塔克一旦認定了某些事,想要讓他轉變主意有多難。

於是,走進地下實驗室當中的佩珀一眼看到失去意識的托尼·斯塔克的時候,下意識感歎了一句:“噢上帝!”

然後又想起來,這位寶石商應該是沒有宗教信仰的。

她家老板該不是想要襲擊阿爾馮斯而不得結果被對方正當防禦地打昏了吧, 但願對方不會因此給斯塔克工業郵寄律師函,她覺得托尼完全有可能在醉酒的時候乾出這種事來, 畢竟有曾經作為派對動物的人生經驗在先。

佩珀謹慎地問道:“很抱歉給您帶來困擾阿爾馮斯先生,托尼有沒有對你說什麼失禮的話……話說他現在是昏倒了嗎?”

“他睡著了, 我用了催眠術, 這種簡單的魔術用不了我多少魔力量。”

沉甸甸的重量裹挾著酒精味兒砸在身上,但出乎自己意料的是, 阿爾馮斯並沒有覺得有多冒犯:“這是我的問題, 一般來講, 我們的策略傾向於不應該讓魔術師以外的人知道太多神秘學的知識, 也有考慮到會導致產生這種精神焦慮的原因。”

“——造成了太多的困擾, 我很抱歉。”

佩珀眨了眨眼睛:“我想托尼是不願意聽到這種道歉的, 他一直都堅信鋼鐵俠無所不能。”

這兩個家夥的溝通能力果然都不怎麼樣,佩珀想, 而且完全都沒有get到對方想要表達的具體內容。而且阿爾先生真的很有行動力了,從灌醉奧姆麻醉索爾開始,每一件原本應該很和平的事情解決起來都顯得簡單粗暴, 這麼一想催眠術真的已經足夠溫和。

總不至於讓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負責搬運托尼,佩珀走上前去想要搭把手,結果兩人有些無語地發現,托尼臨到睡著還死死攥著阿爾馮斯長袍的一角。

佩珀:“……”

她觀察著阿爾馮斯若有所思的表情,十分擔心自家老板的人身安全——就她對阿爾馮斯的了解,對方完全乾得出來先無痛脫臼把對方的手拽開再正骨修複這種操作的。

而阿爾馮斯隻是看了看,歎了口氣,伸出手指在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某人眉心輕輕一點。

「Super」

魔力流淌至指尖,伴隨著這一句詠唱,托尼·斯塔克輕輕漂浮起來,拽著那一小截衣擺,就像是宇航員飄在空間站裡。

金色的傳送門自地下實驗室徐徐展開,門對麵是那間阿爾馮斯住了好幾天的房間,薰衣草花束生命力養生地綻放在窗台上,顯然得到了良好的維護。

佩珀·波茨審時度勢地看了一眼傳送門,彎起了嘴角:“那麼就拜托您了,阿爾馮斯先生。”

*

睜開眼睛,托尼警覺地感到周圍的房間很不對勁。

並非是白熾燈的亮光,而是窗外的自然光,夕陽西下將整個房間鍍上夕輝的暖色。

病床雖然寬敞但畢竟是個單人床,兩個成年人擠在一起顯得格外擁擠,阿爾馮斯靠著靠枕坐在病床上閉目養神,小半截身子都耷拉在外麵,他自己一隻手還攥著對方的一截衣服。

托尼:“……”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一丁點宿醉之後的頭痛。

但是如今的場麵也已經夠尷尬了——醉酒時的那一通發泄並非毫無印象,他還記得自己揪住對方的衣領大放厥詞,如今看到煉金術師表情一派平靜地靠在身邊,托尼難得覺得有些心虛。

他掏出手機,在屏幕裡打字:我印象裡醉酒的那些混亂不是幻覺對吧?

「Sir,您需要調出實驗室的錄像嗎?」

智能管家回答道。

托尼:……

不,不用了。

酗酒導致的情緒爆發顯然板上釘釘,而且他肯定是被魔術治療過了——胃痛得到了明顯緩解,按照斯特蘭奇的說法,阿爾馮斯現在應該避免使用任何魔術才對。

意識到這樣的事實讓他有點垂頭喪氣。

——又被幫助了。曾經的阿爾馮斯在他的印象當中幾乎沒有死角,他甚至還抱怨過這家夥根本就沒有可以讓人幫忙的弱點,可是如今知道了對方並非那麼無懈可擊之後,新的問題接踵而至。

他沒辦法解決那些難題,而這些危險正一點一點地蠶食著對方的生命和靈魂。

正在心裡緊急反思著,阿爾馮斯眼睫毛微微一動,睜開眼睛轉過頭來:“醒了?”

托尼:“……”

兩個人尷尬地對視了一秒,幾乎同時開口:“抱歉。”

“魔術師的世界本身就比較……超乎常理。”

阿爾馮斯斟酌著語氣:“就像亞茨拉斐爾曾經擔心的一樣,你其實沒必要擔心這些魔術世界的危機,過去的幾千年裡人類一直都麵臨著這樣那樣的問題,而世界依舊還在順利地向前運行,這就說明魔術師們的策略還算好用。”

托尼皺起眉毛:你聽聽,這說得是人話嗎?

“之後斯特蘭奇會接過至尊法師的工作,直到他找到自己之後的下一任繼承人為止。如果你仍舊為此感到不安的話,我可以幫你屏蔽掉關於黑暗維度的一切記憶。”

阿爾馮斯慢吞吞地說道:“雖然你已經和神秘世界牽扯得太深了,但是讓你忽略掉那些關鍵的部分我還是做得到的。”

不行,就算不喝酒,一聽這家夥說話就生氣。

托尼按捺住脾氣,在心裡默念了好幾遍“這是病人這是病人”:“你就是永遠都不肯讓彆人幫你的忙是嗎?”

他一字一句,認真又緩慢地說道:“知道了這次事件之後,大家都很擔心你的安全,Cap甚至試圖讓弗瑞把他編進你店員所在的那支特殊部隊裡……如果我們中有哪一個人適合學魔法的話我都想再考一個神秘學的PhD了,可能你還不太習慣找人幫忙?”

“我很擔心你,阿爾,我知道你急需賺錢,但是那些錢到底用到了什麼地方,阿尼姆斯菲亞到底在做些什麼危險的研究,一考慮到你可能還在做什麼更危險的事情,我就會覺得……沒辦法心安理得地停下來。”

麵對著那雙眼睛,阿爾馮斯也隻能默然。對方的態度堪稱懇切,這種純粹的擔心對他而言幾乎是全新的體驗,阿爾馮斯嘴唇翕動,半響都沒能說出拒絕的話。

“……他想在南極的冰山當中建立一座天文台。”

阿爾馮斯最終,挑揀著不那麼重要的部分說道:“而配套的魔術設施需要很多錢,馬裡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亞是天體科的君主,那座天文台最終會被用來觀測未來。”

“哇哦。”

托尼·斯塔克麵無表情地感歎:“那聽上去可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