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華,你上次不是說周牧野跟他那縣城小媳婦兒一定得離婚的麼,現在呢,你覺得現在怎麼樣?”
姚國華挑著擔子,哼哧哼哧的:“現在啊,我懷疑他那小媳婦兒,動機不純。”
周衛民輕嗤了一聲:“能有什麼動機啊?現在又不是過去扣帽子的年代了,人家難不成還能隨便找個農村人嫁了?我看你就是眼紅人家周牧野娶了城裡媳婦兒。”
“你們走著瞧好了,這兩人遲早是要離婚的。”
仇軍慶小聲道:“快看快看,說曹操曹操到,小媳婦兒又來了,我看人家好著呢,隔三差五就來看自己男人,怎麼可能要離婚?”
三人羨慕地看著大堤上走過來的人,姚國華心想,哪怕是動機不純,他也想要這麼一個又美又俏的城裡媳婦兒,摸在手裡肯定軟綿綿的。
蘇桃寸著腳步走到了周牧野跟前,他依然穿著那件鬆垮垮的深灰色毛線衫,下身依然是土藍色的工褲,腳上的布鞋上全是爛泥。
蘇桃輕輕柔柔道:“我跟你們隊長說過了,再幫你檢查一下傷口,咱們去那邊。”
說完,不由分說,拉著他的膀子就往小土坡走去。
沿途正在河底挖泥的丁紅霞頓時急了,拉著牧野哥的女人是誰啊,怎麼那麼臭不要臉,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就拉拉扯扯的,牧野哥怎麼沒有甩開她?
監工的吼了一嗓子:“喂,彆磨洋工,趕緊的。”
丁紅霞趕緊賣力地挖泥放進擔子裡。
蘇桃把周牧野拉到了土坡的樹下,按著他坐了下去,然後又想起頭兩天下大雨的時候自己的那些綺思,能讓他抱著就暖和了什麼的,頓時臉又燒了起來。
“你……你自己扒拉一下線衫,給我看看傷口。”
“已經沒事了,你不用跑過來了。”
他依舊粗聲粗氣的,也沒什麼好臉色給她。
蘇桃也不惱,而是蹲下了身子,揪住了他的領口,聲音裡有兩分賴皮:“那我就自己看。”
她的手指頭有些微涼,擦過他熱乎乎的脖子,周牧野隻覺得激靈了一下,喉結滑了滑,身子往後讓了讓,然後抓住了自己的領頭,扒開一點,又揭開了上麵的一塊紗布。
蘇桃看到,被她紮了一刀的地方,已經開始結痂了,傷疤上麵還有一點紅藥水的痕跡,說明他有每天認真上藥。
她鬆了口氣。
周牧野瞥了她一眼,她今天編了兩個麻花辮,短短的,到肩膀,臉蛋兒紅撲撲的,眼睛亮亮的,嘴唇嬌豔豔的,看起來很軟。
又想起她的手來,也很軟,她身上應該到處都很軟,壓在身下的話……
算了,他不敢想,雖然是他媳婦兒,可上次在床上的代價太慘痛,他還想保住小命呢。
“田大嫂的雞蛋,也是你準備的,是嗎?”
蘇桃蹲在他身邊,柔順地點了點頭:“嗯,田大嫂有每天煮雞蛋給你吃嗎?”
周牧野麵無表情的:“你以後彆這樣做了,自己的錢留著自己花,大隊裡準備的夥食夠我吃了。”
這小媳婦兒越是對他好,他心裡越怵得慌,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是想把他哄開心了,然後讓他鬆口離婚嗎?
城裡人才時興離婚呢,他們鄉下就沒有離婚的,即便她給了他一刀,他也不會離婚的。
蘇桃的手自然地搭到了他的膝蓋上:“咱不都結婚了嗎?一家人還分什麼你我啊?”
周牧野又往後退,發現背抵到了樹乾上,已經是退無可退了,他急得直冒汗,覺得自己怎麼那麼像蒲鬆齡裡的書生,眼前的這個蘇桃,就是個桃花妖精。
“你們乾啥呢?”
丁紅霞借口要解手,也跑到這東頭的小土坡來了,小土坡外麵有一排大葉楊擋著,河堤那邊的村民們根本看不到兩人在乾什麼,丁紅霞就跟抓奸的原配似的,惡狠狠地盯著蘇桃。
大媽都跟她說好了的,要把她許給牧野哥的。
她來挖河有段時間了,根本不知道周牧野已經和蘇桃結婚了。
蘇桃一驚,趕緊準備站起來,腳下一軟,整個人卻直直朝下趴去,周牧野本能地伸出手來,接住了她。
蘇桃整個人趴到了周牧野身上,他一抬頭,就看到她眼睛彎彎地看著他,表情無辜:“腳麻了。”
他粗著嗓子道:“哦。”
“我們這樣像不像奸夫□□?”
“你……”他氣結,這叫什麼話?
丁紅霞都要氣瘋了,她跑上前,一把拉住蘇桃,想把她拖開,蘇桃扒住了周牧野的肩膀,軟著聲音道:“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