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點頭如搗蒜:“好,嫂子是我見過最好的嫂子。”
“嗯,知道了。”
周牧野去大隊裡湧工分換了一些乾草,挑了十幾趟才終於把這些乾草都挑回家,接著又緊鑼密鼓地把這些草都堆成草垛,又塞了十捆到豬圈裡,再拎兩捆到灶房裡。
下午去大隊裡要了一些水泥黃沙,又借了把梯子,把屋頂給修繕了一下,冬天日頭短,這一忙,一下子天都黑了。
灶房裡的煙囪冒著白煙,香味一陣一陣地飄了出來,周牧野在身上擦了把手,往灶房走去,就看到蘇桃圍著灶台忙前忙後,灶台後麵小花在燒火,小草就在前麵幫她嫂子遞東西打下手。
蘇桃往鍋裡灑了一把小蔥,然後蓋上鍋蓋:“悶一下,馬上就能吃了。”
說完,她走到周牧野跟前,小聲道:“天都黑了,今晚就彆走了,明天去去河壩上,成嗎?”
灶房裡煙熏火燎的,周牧野覺得自己腦子也糊塗了,暈頭轉向地就說:“好……”
反應過來後,又後悔了,好什麼好啊?這家裡就一張床,兩床被,怎麼睡啊?
蘇桃歡喜地轉身,拿了一個小瓶子,又揭開了鍋蓋:“我們滴兩滴香油進去,味道會更好的。”
小草忍不住舔嘴唇吞口水,一旁來送插秧凳後就一直賴著不走的周牧樓則直接流下了口水。
周牧野架不住好奇心,問道:“你這做的是什麼?”
蘇桃笑眯眯地看他:“打的肉羹,瘦肉豆乾芋頭紅薯,切成丁,水滾了放進去煮,熟了之後放點水澱粉勾芡,然後灑點小蔥香菜葉,最後再淋點香油。”
彆說周牧樓流口水了,周牧野都要流口水了。
蘇桃揭開鍋蓋,給每人盛了一碗米飯,又給每人盛了一碗肉羹。
周牧樓叫嚷著:“我跟小花小草怎麼一樣多?她兩吃不了那麼多的。”
蘇桃輕哼一聲:“你要嫌少,就回家吃去,這一碗留給你大哥。”
要不是看在這小子跟牧野還有兩分血緣關係,蘇桃早就把他趕走了。
周牧樓不敢吭聲了,抱著碗在一旁呼哧呼哧地喝著,邊喝邊嗒嘴。
周牧野喝了一口,娘哎,這是神仙喝的羹,又香又鮮,香菜葉和香油兩種香味直衝味蕾,芋頭和紅薯切的丁很爽口,瘦肉丁雖然很少,但絕對是畫龍點睛,澱粉勾芡的湯又濃又稠,喝得他都舍不得放開碗了。
蘇桃廚藝其實一般,也就這種大雜燴一鍋燉的東西還能做得來,看他們吃得開心,她也覺得很開心。
吃了晚飯,蘇桃便讓孩子們回去了,雖然她很想讓小花小草跟著他們一起過,但娘老子都健在,妹子跟著哥哥過,那是不可能的。
顧翠英肯定不能同意,畢竟有這兩丫頭住西邊,牧野看在丫頭們的份上,也得劃點工分給那頭好接濟接濟他們。
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
丫頭們和周牧樓走後,周牧野就把碗筷給刷了,他刷碗的時候,蘇桃就靠在鍋台旁看著他。
灶房空間小,周牧野刷好碗,一轉身,差點和蘇桃臉貼臉。
油燈的燈光黯淡,從她側臉打下來,她眼光像秋水一樣,鼻子翹翹的,嘴唇依然紅豔豔的,這麼抬眼看著他,讓他喉嚨有點發緊。
蘇桃笑著看眼前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的男人:“燒點開水。”
“燒開水乾啥?”
“洗臉。”
“洗臉。”
“還要洗腳。”
“還要洗腳。”
他的大腦仿佛失去思考的本能了,隻會重複著她的話,蘇桃憋著笑看他。
‘吱嘎’一聲,灶房的門突然開了,蘇桃嚇了一跳,本能地朝周牧野懷裡鑽去,周牧野本能地伸手將她圈在懷裡,然後抬眼朝外麵看去。
呼嘯的寒風灌進來,壓根沒人,就是風把門刮開了,反應過來之後,周牧野感到胸口一片軟綿綿的,頓時氣血上湧。
蘇桃退開一步,輕輕拍著胸口:“灶房的們椽子壞了,你有空修一下。”
他粗著聲音道:“我知道了,我去燒火。”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問題來了,就一張床,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