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攻略.廢太子養成(2 / 2)

小太子聽著喬桑均勻的呼吸聲,想著她今天一定累極了,心疼又內疚,他窸窸窣窣的挪過去,然後小心翼翼的在喬桑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又移下來,在喬桑的眼瞼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再去觸碰她的嘴唇。

***

第二天一大早。

內務府負責管理各宮吃穿用度的李公公親自帶人抬了兩個大箱子過來。

“奴才內務府李茂德給安王殿下請安!”李公公見了小太子後,忙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行完禮後,他又開始告罪:“奴才該死,平日裡管的事情實在太多,一時疏忽,竟不知道底下那群該死的奴才克扣了殿下您的份例用度,簡直罪該萬死!奴才已經狠狠地責罰了那群狗奴才,奴才保證,以後絕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還望殿下能饒恕奴才失察之罪。”

小太子冷眼看著,並不說話。

喬桑心中冷笑,好一個一時疏忽,竟是一時疏忽了兩年多。

李公公看到小殿下站在屋簷下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小小年紀,喜怒不形於色,竟隱隱有天子之威。想到今天一早,攝政王的人就找上門來,敲打了他一番,嚇得他提心吊膽,連忙準備了東西就往紫月宮趕。

他也搞不明白攝政王是怎麼想的,把安王幽禁在紫月宮以後兩年多來一直不聞不問的,不就是叫安王在這紫月宮裡自生自滅嗎,這宮裡的奴才當然看菜下碟,誰知道風向突然就變了呢?!

上頭的風向一變,他們下頭的人,可不就得見風使舵。

此時見安王不說話。

他就自己給自己台階下,接著說道:“這裡頭都是補給安王殿下的東西,還有些,之後再叫人送過來。”

小太子還是不說話。

喬桑微微一笑說道:“勞煩李公公親自跑一趟,公公辛苦了。”

總算有人接他的話,李公公頓時鬆了一口氣,看向喬桑的目光也帶上了幾絲真誠的笑意:“姑姑言重了,本就是因為奴才的疏忽才讓安王殿下受了委屈,殿下沒責罰奴才,已經是殿下仁慈。東西今天交給姑姑,還請姑姑代為打理,若沒彆的事,奴才這就告退了。”

小太子終於開了金口:“退下吧。”

李公公行了一禮:“奴才告退。”

然後就帶著幾個太監走出了紫月宮。

喬桑把箱子打開。

裡頭是塞得滿滿的吃的用的。

喬桑還在其中一個箱子底下發現了一層銀子,二十兩一錠的銀子,足足碼了箱底一層,有好幾百兩。

素英驚得嘴都合不上了,她家裡很窮,所以才把年紀小小的她賣進宮裡當奴才,一家五口,一年都用不了一兩銀子,這是她長那麼大,第一次看到那麼多的銀子。

素英看到那兩罐茶葉,脫口而出:“是不是攝政王——”

被喬桑的眼神一掃,立刻閉上嘴。

小太子看見了,冷冷的看著素英:“說。”

素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求救似的看向喬桑。

小太子冷冷道:“我讓你說。”

素英不敢再看喬桑,隻戰戰兢兢的說道:“昨天姑姑去太醫院請太醫,不知道為什麼攝政王也來了,姑姑讓我泡了杯白開水給攝政王,姑姑跟攝政王說宮裡沒有茶葉,也沒有木炭......”

她老老實實的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

小太子冷冷道:“你退下吧。”

素英也不敢看他的臉色,慌忙退下了。

小太子看著喬桑:“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喬桑在心裡歎了口氣,她本想瞞著他,沒想到卻被素英捅出來了。

“我怕殿下難過。”

小太子抿了抿唇,看著她說:“我更難過你什麼都不跟我說。”

喬桑隻能在小太子的追問下,把在太醫院遇到攝政王的事情說了,自然沒有一五一十,而是真假參半。

小太子一言不發。

到了晚上,喬桑伺候小太子睡下,等著小太子睡著的時候,小太子忽然問她:“阿喬,在你眼裡,攝政王如何?”

喬桑不想小太子突然提起攝政王,遲疑道:“殿下指的是什麼?”

小太子問:“你覺得攝政王是個什麼樣的人?”

喬桑想了想,說:“城府極深,有些莫測。”

小太子頓了頓,又問:“那他的容貌呢?我還是太子的時候,常常聽宮人說攝政王姿容出色,是大源第一美男子。阿喬以為呢?”

喬桑不想他居然會在意起攝政王的長相來,便笑著說道:“殿下他日風華尤甚於他。”

小太子不說話了,不僅不說話,還默默翻過身去,用背對著喬桑。

她的話,明顯是認同攝政王姿色出眾。

他日。

他日有多長。

***

不缺衣少食後,日子尤其好過了。

眼看冰雪融化,萬物複蘇,天氣漸漸暖和起來。

喬桑居安思危,雖說現在日子好過了,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天,決定未雨綢繆,再去找一次喬子策。

小太子擔心她,她就亮出了攝政王的令牌:“在華玉殿,我服侍了他一次,他賞給了我這塊令牌,說可以在宮裡自由行走。”

卻不料小太子見了令牌,又是一整天沒跟她說話。

喬桑好不容易才將他哄好,然後就拿著令牌去找喬子策了,有了攝政王的令牌,她也不用再畏畏縮縮,更不用挑最遠的路,而是抄了近路,原本要走將近一個時辰,現在不到半個時辰就走到了。

“請哥哥幫我從宮外帶一些這個季節可以種的果子,蔬菜的種子。”喬桑說道。

喬子策十分擔憂的看著她:“是不是錢不夠用了?我這裡有錢,無需......”

喬桑打斷他說:“哥哥,我錢夠用。我隻是想反正閒著也沒什麼事,自己種些東西挺好的,麻煩哥哥辛苦一趟了。”

了解了喬桑的性子以後,喬子策還是擔心:“你若是有什麼難處,不要自己藏著,一定要跟我說。你要記住,我是你的兄長。”

喬桑揚起一個笑說:“我知道了,哥哥。”

第二日,喬桑就拿到了喬子策帶到宮裡來的好幾種種子,還有一本喬子策親自手寫的冊子,上麵詳細記錄了種植方法,都是他在府裡會農活的下人那裡問來的。

喬桑收到那本冊子的時候,尤為感動。

這深宮之中,雖說要卑躬屈膝,還有諸多無奈,但也感受過溫情。

她忍不住抱了一下喬子策:“哥哥,謝謝你。”

喬子策僵著身子,從未與女子這樣親近,即便是喬姝,自她及笄後,也未曾如此親密過,一時間竟是全身僵硬,不知所措,臉上也隱隱有些發燙。

喬桑隻是輕輕抱了一下就鬆開,也沒發現喬子策的不自在,抱著種子和冊子,心滿意足的告辭走了。

喬子策站在原地,看著喬桑輕快離去的背影,抬手觸了觸發燙的臉頰,輕輕搖了搖頭。

“唉——你等等!”

喬桑忽然被叫住,一轉身,就看到宇文世子正表情很不自然的朝她走過來。

“給世子請安。”喬桑屈了屈膝,行了一禮。

宇文廷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臉,剛才鬼使神差的跟蹤了喬子策,果然就看到喬子策來跟喬桑見麵了。

離上次見麵,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他從玉漱宮知道她又回了紫月宮,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卻也知道自己真的誤會了她。還處處針對作弄她,之後想起來,又是羞愧又是無地自容,想找她道歉,卻有沒有勇氣去紫月宮,就天天盼著她能來找喬子策,這一盼就是一個多月,連夢裡都是她,夢到她穿著那日宴會上的宮服,像是對祁熠笑的那樣,對著他笑,笑盈盈的叫他阿廷。

剛才遠遠地在樹底下看到她,他竟然有種歡欣雀躍的心情。

可此時站在她麵前了,卻又有些莫名的“近鄉情怯”了,胸腔裡的心臟還莫名其妙的怦怦亂跳起來,眼睛左飄右飄就是不敢看她。

“世子要沒什麼事,奴才就先走了。”喬桑說著屈了屈膝,就打算走了,剛一轉身,就被宇文世子抓住了手臂:“彆走——”又像被燙著了似的猛地縮回手。

喬桑停住腳步,平靜的看著他:“世子有話要跟奴才說?”

宇文廷聽她一口一個奴才,莫名覺得有點難受,彆彆扭扭的說:“你在我麵前就不用叫自己奴才了。”

喬桑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那個。本世、我是來跟你道歉的。”宇文廷鼓起勇氣說道。

喬桑微微挑起眉:“世子跟我道歉?”

宇文廷聽她沒有再叫自己奴才,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小竊喜,然後尷尬的撓了撓眉毛,說:“我之前誤會你,然後欺負了你,我想跟你道歉。”

喬桑真的有些對這個小世子刮目相看。

在這個世界,他是主子,她是奴才。

就算主子做錯了事,也沒有向奴才道歉的道理,再說他的那些針對和欺負,頂多算是一個男生的小惡作劇,實在算不得什麼,可他居然這麼鄭重其事的跑來跟她道歉,真是叫她刮目相看。

於是她的臉色也柔和了許多,說:“好,我接受世子的道歉,原諒你了。”

宇文廷看著她,摸不準她是真原諒他了還是假原諒他了。總之那天在玉漱宮見得最後一麵,她很生他的氣的樣子,還凶巴巴的瞪他。

他想了想,說:“你要是不生我的氣了,那你就笑一個。”

他剛剛看見她對夫子笑了,他也見過她對祁熠笑,她就從來沒對他那麼笑過。

喬桑有些錯愕的看著他,然後勉強扯出一個敷衍的笑來。

宇文廷有些失望。

這個笑就跟以前她對他假笑的時候一模一樣......一點都不像她對夫子、對祁熠笑的時候一樣。

莫名其妙的失落和酸意讓少年的情緒有些低落起來。

喬桑卻沒有耐心跟這位看起來無事可做的世子糾纏,說道:“世子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

宇文廷見她要走,下意識就不想讓她走,眼睛落在她抱著的東西上,頓時找到了話題,問道:“你拿的那是什麼啊?”

喬桑說:“是哥哥給我帶的一些東西。”

宇文廷眼睛一亮:“是銀子嗎?你是不是又缺錢了?我給你——”

他一邊說一邊摸錢袋。

忽然發現自己早上出門急,忘帶錢袋了,頓時有些尷尬,卻正好瞥到自己腰間墜著的玉佩,腦子一抽,就把玉佩摘了下來:“這個給你。”

喬桑愣了一下,沒接。

“拿著呀。”宇文廷又往前一遞。

喬桑解釋道:“世子,我不缺錢,哥哥給我的也不是錢。這玉佩看著就很貴重,我不敢收。”

“那你也拿著。”喬桑越不想要,他反而越想給她,一邊說著一邊直接走過來把玉佩塞到了喬桑手裡,又怕她不識貨給丟了或者賣了,囑咐道:“你可彆把它弄丟了,這可是我家祖傳的寶貝,我打小就戴在身上了。”

喬桑莫名其妙得了他一塊祖傳的玉佩,隻覺得握在手裡十分燙手,又十分莫名其妙:“世子——”

剛要把玉佩還給他,他卻連退幾步:“我送出去的東西,絕對不會收回來的。”說完,他轉身飛一樣的跑了。

喬桑錯愕的站在那裡,錯愕的看著少年飛奔而去的背影,簡直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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