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用力地邁出左腿，然而卻是雙腿一起蹦了一下，緊接著他頭朝地往地上摔，好不容易攝取融化產生腿，又長滿鱗片，變成尾巴。
安塞爾喃喃：“這也太神奇了……”
隻是攝取血液，還是不能夠幫助人魚好好習慣這雙腿。
人魚支著尾巴“站”起來，泄氣了：“不學了，我這雙腿根本沒法走！”
晉曉牽住他雙手，麵對麵，她先往後退一步：“這樣學呢？”
人魚還是邁不出第一步。
她安撫地拍拍他手背，極有耐心說：“再來。”
人魚望進她眼睛，抿住嘴巴，魚尾魚鱗褪去，雙腿形狀出來同時覆上人類皮膚。
他練得滿頭大汗，而這一次，是他自己不願停下來了。
因為難得一次，能讓晉曉什麼都不乾，就這麼陪著他，這種感覺也不錯。
得意之中，他沒忘形。
他學習能力很強，緊緊捏著晉曉比他溫暖許多手掌，從一開始蹦跳，到後來順拐，一排排腳印印在沙灘上，變得熟練。
他心裡有些許激動，隻是，眼看著就要學會，又不想這麼快放開晉曉手……
人魚狡黠地想，那就一直假裝自己沒學會。
於是他亂了腳步，由著晉曉引他走，偏偏還要一踉蹌，差點摔倒。
晉曉忽問他：“還沒學會嗎？”
人魚理直氣壯：“你們人類腿簡直不是人魚能駕馭。”
晉曉用手指戳戳他胸膛：“但你裝不會樣子不太像。”
人魚：“……”
不行，被揭穿了。
他連忙自己走了兩步，一回過頭，抱住晉曉：“原來我會了啊，還真是，我才發現，我就說，我一定可以！”
晉曉推開他毛絨絨腦袋，問：“你說過嗎？”
人魚耍賴：“我說過！”
晉曉從鼻間笑了一聲，不和這尾幼稚人魚計較，小聲問一個問題：“你尾巴，一天能保持多長時間？”
人魚心裡算了算：“按你們人類說法，那就是三個小時，或許會隨著時間變化，而變長呢。”
三個小時，足夠了。
晉曉便又說：“如果遇到救援艦隊，我會和你一個房間，在房間你能自由換回魚尾，不過如果出房間，不要露出來。”
人魚“唔”了聲：“行，我明白。”
這麼一來，人魚行動練習，從不會到熟練，隻花了一天，一旦能用雙腿，他跑得比猴子還靈活。
眼看著他追兔子跑進森林，安塞爾羨慕晉曉：“真好啊，時奕先生跟你感情真好，能讓你靠他靠得那麼近，我記得實驗室裡，他明明傷害過不少人類。”
晉曉笑了一下，說：“過去，他不是人，沒有生為人意識，未來不會了。”
安塞爾反問：“你確定他能不報複人類？”
晉曉：“不會，我已經和他建立起信任。”
她說：“他不會背叛我，我也不會背叛他。”
而此時揪著兔子耳朵，躲在樹後麵聽到這段對話人魚，為了強掩笑意，隻好一直狠狠地薅兔子耳朵。
她總是能一句話，就調動他所有情緒。
就在人魚學會走路第三天清晨，海麵傳來輪船“篤篤”兩聲，晉曉撥弄著火堆，火堆燃燒煙霧更加明顯。
安塞爾直接沿著海岸線跑起來：“這裡這裡！這裡有人！”
輪船是星係第七救援艦隊，隊長向他們拋出軟梯，他們上輪船，隊長“嘖嘖”兩聲：“瞧你們一個個灰頭土臉，不過能撐到現在，真是上帝保佑。”
看向人魚：“哦，這還有個衣服幾乎全沒了……不過也好過葬身大海。”
隊長又問他們具體身份，晉曉說：“8820編號研究隊隊員，我員工編碼0027，這是我搭檔，”她指著人魚，“他員工編碼1193。”
隊長對照身份，0027和1193果然在失蹤人員名單，如果這趟搜尋不到他們，那他們將會被上報死亡。
說到這裡，隊長又不免為他們慶幸：“你們是我們找了十幾天以來，唯三存活魯伯特皇家實驗室研究人員。”
確認三人身份，隊長讓人給他們送來新衣服，新終端。
分配房間時候，因為輪船上隻剩下兩個房間，晉曉和人魚理所當然分到同一個房間，這個過程，安塞爾一副欲言又止神態。
等晉曉看向他時，他又扯出笑容：“那這樣，我先去休息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人魚在把弄終端：“這個是什麼？”
終端是個外表看起來像手表東西，不過上麵光滑一片，沒有任何按鍵。
“身份證明。”晉曉低頭幫他戴上終端。
但是在開啟終端下一秒，她強行卡在開機處，接著，進入操作頁麵，在漂浮在半空控製麵板，快速挪動手指。
隨著她手指動作，人魚眼睛左右移動，看著那些形形色色符號，等到晉曉停止動作，才問她：“這是做什麼？”
晉曉：“入侵終端，修改信息。”
因為救援隊隊長給終端，是以0027和1193編號設置好，這樣，他們位置會被上傳到衛星，被記錄下來。
這並不是壞事，然而，如果晉曉和人魚要跑話，就必須變成“黑戶”。
人魚奇怪：“為什麼還要跑，我們不是要到人類活動區域嗎？”
晉曉搖搖頭：“不是不去人類活動區域。”
“人類活動區域各式各樣，我們需要找到一個適合我們生存區域。”
她推開窗戶，此時，輪船已經轉變成飛船模式，開啟升空，那個他們呆了十幾天荒島，越來越小。
人魚趴在窗戶口，眼看著他們離開這個星球。
在這個星係，這個樣子星球，一共有十幾個，每一個，都像漂亮藍寶石，映照在人魚眼眸裡。
它們上麵，充滿人類活動痕跡。
人魚懂了，人類這個族群，確實比他想象，要大上許多，大到這個星係裡全部人類，隻是一部分。
緊接著，輪船內廣播響起：“接下來，編號9091輪船，將鏈接上星際船艦隊，即將迎來一陣空間波動，請大家提前做好準備。”
人魚回過神：“什麼是空間波動？”
晉曉示意他坐好，說：“輪船飛船想要跨星球，必須連接星際船艦隊，速度超光速，不過也會有不一般時空波動。”
話音剛落，人魚覺得地板開始抖起來——這不是一般抖，而是像波浪一樣滾動。
緊跟著，四周牆壁、椅子、桌子，在空間波動影響下，在人魚瞳孔裡，都變成實質化波浪，滾動起來。
人魚呼吸變重，臉色也些微蒼白。
晉曉記起，他對各種波動震動非常敏感，即使隔著極其強大防備，仍能感知聲波，第一次經曆空間波動，會給他帶來不舒服。
在一片波動中，她按住人魚手，說：“閉上眼睛。”
人魚反握住晉曉手，下一刻，再沒忍住，魚尾巴撐破衣服，然後一卷，把晉曉卷到心口。
兩人擠在椅子上，他用自己臉頰，得寸進尺地蹭了蹭晉曉臉頰。
她在照顧他感受，隻摸摸他頭發。
再看她離自己這麼近，人魚實在忍不住了，伸出舌尖，在晉曉柔軟臉頰上舔了一小口。
嗯，明明沒什麼味道，但他就是覺得又香又甜。
還想再舔一口。
卻看晉曉兩指夾住他舌尖，人魚：“？”
舌頭被夾住，人魚說不出話：“惹惹惹惹惹……”
晉曉挑了挑眉頭，手指沒有鬆開：“下次忍不住現出尾巴時，記得脫褲子，嗯？”
最後一個字微微揚起，帶著警告：“沒有那麼多衣服供你換。”
人魚：“吾自刀惹。”
聽到他確定，晉曉一鬆手，他帶著報複似，啊嗚一下咬住她指尖。
晉曉又從鼻腔輕哼一聲：“嗯？”
人魚乖巧地吐出她手指。
等空間波動過去，飛船接軌星際艦隊，晉曉在房間裡攤開一張星係地圖，問人魚：“你喜歡哪顆行星？”
這是智能材料地圖，地圖上星球在沿著三個太陽轉動，這是這個星係特點，太陽β所輻射十幾個星球，都是宜居星球。
人魚一眼看中一顆外表看起來很漂亮、圍著許許多多衛星、設置各種星際通車星球：“它看起來很不錯。”
晉曉：“那是上層社會生活星極，代號閃星，我們是黑戶，上不去。”
人魚“哦”了一聲，不免失望：“這樣啊，那它順位下一顆呢？”雖然看起來沒有閃星好，但上麵條件也很不錯樣子。
晉曉：“我們是黑戶。”
人魚：“那下下麵這顆呢？”
晉曉：“我們是黑戶。”
人魚算是明白黑戶問題所在了：“黑戶能去星球是哪一個？”
晉曉手指離開太陽β區域，來到太陽γ，指著一顆土黃土黃星球：“這裡，貧民窟。”
人魚：“……”
合著她讓他挑星球隻是執行他表麵魚權。
如果隻能去貧民窟，人魚也能接受，但現在問題是他們為什麼要變成黑戶，想著他就問出來：“變成黑戶有什麼好處嗎？”
晉曉：“躲避追查。”
她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劇烈拍門聲，緊接著，隊長聲音嚴肅：“據舉報，你們其中有叛逃珍貴實驗品，請遵守星係法律，交出實驗品！”
人魚“嘖”了一聲：“安塞爾把我舉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