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遊暄的人都清楚,在長意仙尊麵前的他和其他時候的他,是全然不同的兩個人。
在曲長意麵前的遊暄,乖巧溫順,是事事聽話的好徒弟。
然而在旁人麵前,遊暄是謹言慎行,心思縝密的機靈鬼,他守規矩,又不循於規矩,總能找到漏洞做他想做的事。
這一點樞越尤為清楚,所以即便遊暄服軟點頭也沒有輕信,不僅自己留下盯著人,還設下結界,生怕這不省心的小師弟又亂跑。
遊暄對此表示無奈,說明自己靈力被鎖也無濟於事,樞越雖然也奇怪他為何用不出靈力,可還是不肯放鬆。
“可總要讓我知道師尊的消息。”
遊暄一邊翻書,一邊碎碎念的抗爭。
他看起來並不著急出去,隻是按部就班的吃飯修煉,尋找靈力被封鎖的原因,樞越雖然還是狐疑,但也覺得這話有道理。
畢竟擔憂師父也是人之常情,此時他身在此處,卻也很擔憂留在宗門的人。
於是勸解:“戚風師叔傳過消息倆,長意師叔現下神府受損,才會失去記憶導致混亂,唯一的辦法便是替他修複神府。”
遊暄放在書上的指尖頓住:“可師尊不會乖乖聽話,他最近不太認得人了,前日還說我是塊梅乾。”
樞越噗嗤一聲笑了:“梅乾?你哪裡像梅乾,師叔真是糊塗了,竟然會這樣形容。”
不多時外界飛來木鳥,落在樞越掌中,那是獨屬於星移宗的傳訊方式,遊暄看過去,見樞越麵色凝重,問他:“信上怎麼說?”
樞越捏碎了木鳥:“師叔竟真的勾結了水寨匪人攻打離火月宮,幸好有你提前告知,開了大陣,算是攔住了。”
遊暄蹙眉:“怕是除了月宮,其他宗派也會被盯上。”
樞越喝了口茶靜心:“暫時不會,師叔以為是月宮劫走了你,似是執意要攻上離火重崖,前去要人。”
遊暄歎口氣:“早說放我回去,你偏不聽。”
樞越固執:“自然不行,你回去又有什麼用,難道你回去了,師叔就會聽你的話不去打離火重崖了?”
遊暄有些不服氣:“也許我真能勸住呢。”
樞越神色複雜:“師弟,不是我不信你,隻是你若還記得林昕師姐的事,就該知道你勸不住的。長意師叔決定的事,當年你勸不住,如今他神智全無,你更勸不住。”
林昕師姐……
遊暄垂下眼,沉默著不說話了。
當年的遊暄十九方才築基,在宗內算是天資極差,旁人背地裡說他是野鳥落在了梧桐枝,隻林昕與樞越對他最好,結果忽然有天,有人通風報信,竟說林昕師姐與妖族勾結,蓄謀出賣星移宗。
那是遊暄第一次見到師尊動怒,他害怕極了,卻還是站出來求情,卻被師尊關回了九雲峰思過,不出三日,就聽到了林昕師姐被處刑的死訊。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沒有人敢反駁曲長意的話,其實直到後來遊暄也不清楚內情,可依然偏心地相信師尊定不會出錯。
如今樞越舊事重提,良久遊暄才開口問:“師兄,你還在怨師尊嗎?”
樞越搖頭:“我沒有怨恨誰,隻是想叫你認清,林昕師姐也是由他看著長大,可他依然鐵石心腸,如今對我來說,除師父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你,我真的不想你再出什麼事。”
石門關閉,為了不被發現氣息,樞越必須離開洞府回複消息,遊暄坐在絨毯上發呆。
直到空氣中顯出一道火紅的圖騰,遊暄才側頭看過去:“你來了。”
圖騰漸漸扭曲擴散,自其中憑空跳出隻眼熟的狐狸:“你竟知道是我!”
幾日不見狐狸竟然又胖了一圈,滾到遊暄身邊接著開口:“咦?你的靈力怎麼被封住了?”
遊暄抬眼看他:“你知道該怎麼解開嗎?”
狐狸圍著他轉了一圈,道:“這是十日誡,很陰險的東西,不管多厲害的修士走進去,都會有十天半月無法使用靈力,解法倒是簡單,不用管他,等時間過了自然就消散了。”
隻是中了這樣的陣法,半點自保的能力也沒有,若是遇到仇家必死無疑,所以說這是個極其陰毒的東西。
狐狸像是累了,躺在他身邊問:“你不老老實實地盯著曲長意,跑出來做什麼?”
遊暄揚眉:“你都知道?”
狐狸哼了一句:“我自然什麼都知道,隻是曲長意這廝瘋球了,竟然切斷了和我的聯係,我尋不到他,追蹤印記也被抹除了,結果連你也找不到,想想就是因為你和他正在一處。”
遊暄問他:“師尊現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