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無心無情,做的是刀口舔血事,自然什麼都能忍。
此處百花齊放,外麵卻是天寒地凍,曲家奢靡,專門為了這少爺建了座花房,請了修士設下靈陣做結界。
遊暄看著曲長意是身側的黑色鞭子,微垂了眼,便走到他麵前去將要跪拜。
“見過少爺。”
曲長意又沒失去記憶,那舍得叫他跪在地上,偏這雙腿卻還不好控製,忙叫他起來。
遊暄聽話地站起身,見他麵前擺著許多獸籠子,心裡一抖,與那些惡犬對視時更忐忑。
聽說以前便有下人是被這些狗活活咬死的,他雖也能逃,可若逃了便是白費力氣混進來,也會打草驚蛇。
他心裡為難,看著籠子的小心眼神被發現,曲長意立刻叫人抬走了籠子,叫他來攙扶自己。
遊暄不知道這人又要做什麼,被他一靠,就覺得被打過的鞭痕隱隱作痛。
曲長意見他麵色不好,才似乎想起什麼,竟伸手去剝他的衣物,遊暄心裡一緊,心說莫不是這少爺起了色念,瞬間抓緊。
忍了又忍心道不能不動手,現在就將人打死了怕是會有麻煩。
“鬆手,我隻看看,不會對你做什麼。”
曲長意以為他害怕,溫柔地哄勸,遊暄咬緊了牙關,才鬆開手叫他看了身子。
遍布的鞭痕可怖,舊傷未愈又添新傷,曲長意心裡罵了幾句,叫人取來藥,自己親手替他塗抹。
遊暄搞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麼,隻能以為他喜怒無常,此時是罕見的發了善心。
然而等他晚上被要求去與曲長意同寢時,便明白了這廢物壓根沒安好心。
徐陽上下打量他,嘴裡不乾不淨地說他走了運,竟然被少爺看上,遊暄不理會死人,跟著丫鬟走近房裡,就被推進了水池裡。
曲長意卻不知下人誤解成這個意思,待他進了房間見到湯浴裡氣哼哼的遊暄時,才倒吸了口氣。
遊暄身上隻穿了淺白紗衣,早就被水打透,濕漉漉的看著他,顯然壓著氣,忍不住瞪他。
曲長意啞然。
他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才讓這雙腿能順利的走路,此刻似乎又抬不動了。
大門緊閉,見無人察覺,他迅速站起身去拿衣服,湊近披在遊暄身上:“快,先出來。”
遊暄哪敢出來,摟緊了衣服眼巴巴看他不動。
曲長意終於反應過來他防備自己,心說防備的對。
於是他就隻能伸過手去,真誠地保證道:“是下人誤解了,我並沒有這種意思。”
遊暄心裡鬆了口氣,披著衣裳利落地跳出來,卻仍然離他八百裡遠。
曲長意還從沒被遊暄這般對待過,一時有些不習慣,忍不住道:“暄暄,過來。”
聞言遊暄更驚詫了,連眼睛都瞪大許多:“你怎麼會知道?”
他在曲家用的並不是本名,見曲長意這樣說,隻以為自己暴露,殺心戾起,便
將藏在屋中的匕首抽出,直逼曲長意的脖頸。
遊暄此時隻以為自己是凡人之身,半分靈力都用不上,曲長意三兩下就將人扣住,搶走他的匕首道:“還是隻小老虎,不聽話。”
還未等遊暄反應,便被扣在了床塌上。
曲長意很容易就壓住了他,語氣卻仍是輕柔柔的問:“說,誰派你來的?”
遊暄全身被湯泉泡的香噴噴軟乎乎的,好摸得很,白紗依然水淋淋的掛在身上,曲長意又不老實的捏了捏,便叫他想跑。
卻是半分也動彈不得,遊暄終於明白這人不是什麼不良於行草包,而是隻隱藏了實力的凶獸,忙示弱道:“我隻是拿錢辦事,也並不是來殺你的。”
曲長意哦了一聲,將匕首放在他鎖骨上:“這還不算是來殺我的?”
他還不能破出黃粱夢,就要順著這幻境走,先摸清楚遊暄的身份目的才行。
遊暄倒是不嘴硬了,以為他威脅自己,一口氣將目的說了個光。
曲長意都沒想到他如此輕易便說了目的,忍不住笑起來:“你就這麼說了?”
遊暄垂下眼:“活著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