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動蕩的決賽局(1 / 2)

看不見的行動力像一雙大手壓下來, 速度之快連白洋都沒想到,隨著幾個留學生的參賽資格打了問號,口頭道歉先升級成書麵正式道歉, 校方開始緊急處理。留學生們開始慌了,學校發言人愁眉不展。

而這正是白洋想要的結果。

競技圈的霸淩現象不是突然出現, 也不會突然消失, 它是存在許久的問題, 運氣好的人永遠不會碰上, 運氣不好的,就像陳雙這樣, 剛剛有了一點成績就成為了作惡者的玩具。無論在哪一個國家, 這種惡行從未停止過。

白洋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但隻回憶了一秒半。這裡有唐譽坐鎮,自然用不上他來, 於是他快步離開,朝著陳雙的房間前進。

619裡,好像所有的人都睡著了, 但實際誰也沒睡。方浩背衝另一張床, 耳朵快豎起來,眼睛假裝閉著, 想要收集一些有用情報, 明天找時間和昌哥交流吃瓜。可是什麼聲音都沒有, 剛剛還有舌吻聲呢,現在背後好安靜。

陳雙一直實實在在閉著眼,任由屈南給自己揉肚子。力道很輕,並不是為了減緩胃部的疼痛,而是為了緩解皮膚的緊張。裡麵撐大了, 腹肌也會不舒服。他們一直保持著這個安靜的狀態,門外走廊裡有其他運動員的笑聲,窗簾沒拉全,剛好能看到半個白色的大月亮。

他轉過身,床頭燈的光線暗下來,將屈南輪廓深邃的上半臉襯得更深了。他也閉著眼,這個樣子讓陳雙想起以前看過的漫畫,男主角入定了,進入了超時空的隧道,在另外一個世界裡他們能看到群星閃耀。

然後,屈南忽然睜開眼睛,床頭燈在他的黑眼睛裡變成了一粒月亮,那麼亮。僅僅一刹那的功夫,陳雙仿佛看到了那個隧道,群星閃耀,浩浩蕩蕩。

“好些了麼?”屈南拍了拍他。

“好多了,一會兒去尿尿……”陳雙短促地說。方浩可千萬要睡著了,不要聽到他們的談話。

“你看我現在,像不像懷了個孩子?”陳雙逗屈南,身體一晃,不行,還是有水聲,“我懷了個水娃。”

“不許瞎說。”屈南歎了一口氣,隻敢緊抱他的肩頭,生怕一用力就把陳雙的膀胱壓破了。

忽然門外有腳步聲靠近,有人敲門。“是我,開一下門。”

是白洋。屈南從床上站起來,讓陳雙好好躺著。他打開門,白洋在幾米之外,靠著牆等他,顯然有話要說。

“怎麼樣了?”屈南走了過去。

“不出意外的話,退賽禁賽是沒跑了。”白洋先故作輕鬆地笑了一下,“陳雙怎麼樣?你放心,水裡沒有違禁成分,他們不敢。”

“陳雙說他沒事。”屈南深感不信,“那些人真能退賽禁賽?白洋,不是我不信你,我也是運動員,我以為這件事最後的結果是道歉。”

“萬一這回真有天降正義呢。”白洋很有信心地說,“你可千萬不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

屈南沒有回應,隻是偏過了頭。

“屈南,你聽我說。”白洋往前兩步又一次捧起了他的臉,“你我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我最清楚你,你也最清楚我,今天陳雙的事不怪你,當年你哥的事也不怪你,知道嗎?你一定要穩住,明天要比賽,你千萬彆鑽牛角尖。”

屈南的眼神沒有動靜,像是一台熱動力明顯不足的機器。

“陳雙出事,不是你沒保護好他,你哥出事,也不是你沒儘力,誰也不知道下一秒要發生什麼,沒有人怪你。”白洋像捧著一大坨冰,而冰的內心是酸的,酸得發澀,“屈南你給我穩住了,穩住了,好嗎?你我努力到這一天就是為了拿金牌的。”

屈南的眼神裡空空蕩蕩,半晌才說了一句:“好吧。”

由於明天就是決賽,學校要求9點半所有人必須回房間。在白洋的陪同下,屈南又叮囑陳雙幾件小事,不得不按照規定離開。等他們一走,想去洗手間的感覺湧上來,陳雙跑了兩次廁所,肚子不再像個灌滿的水袋了。

黃俊、馬子平和穆杉隊醫一起來看他,陳雙則一再表示自己可以參賽。等教練們離開,穆杉讓他躺好,檢查了一下他的腹壓和血壓,排除了尖銳疼痛才離開。

終於安靜了,陳雙扶著後腰往後躺,揉著肚子。這時旁邊的床也有了動靜,方浩坐起來了。

“我艸,你沒睡啊?”陳雙震驚。

“那麼多人來來回回我可能睡著嗎?再說這床又不是記憶床墊……”方浩揉著快要落枕的脖子,“我問你……你和南哥真、真是啊?”

陳雙的臉燒起來,出櫃來得太快。“嗯,你千萬彆告訴彆人啊。”

“你不是和顧文寧嗎?”方浩狐疑地問,如同一個剛通網的2G人。

“那都過去時了,再說屈南是我初戀,姓顧的算個屁。”陳雙大大方方承認了,還大大方方地拉踩了一把,然後打了個嗝。

608宿舍裡蔓延著沉默,顧文寧刷完了牙從浴室出來,看到屈南站在窗口抽煙。

“你還會抽煙呢?”顧文寧不屑地說,“藏得夠深啊,真不知道誰安排咱倆睡一屋。”

屈南沒有回身,而是左手伸向煙灰缸,彈了一下煙灰。可能是燈光不夠亮,顧文寧看過去時,覺得他的動作比平時慢兩拍。

“怎麼不說話?裝深沉啊?要想抽煙就去洗手間,彆他媽再這裡放二手煙。”顧文寧走了過去,諒屈南也不敢怎麼樣,“我前男友知道你會抽煙嗎?在他麵前裝得挺好的吧?”

麵前的人緩慢又沉重地轉了過來,要不是他還是屈南,顧文寧都要以為他是另外一個人。

“誰?”他問,同時一隻手揪住了顧文寧的領口。力氣非常大,一下將布料攥滿掌心,後頸處勒進皮膚。

“我警告你,賽期彆動手,否則吃不了兜著走。”顧文寧著實震驚,以自己對屈南的了解,他不是這種人,“怎麼?我還不能說了?陳雙可不就是我不要了的,我前男友爽嗎?”

他確實很了解屈南,一個班,一個隊,在一起訓練將近3年。比賽在即,不會出事。可是下一個舉動,又讓顧文寧百思不得其解,當熟悉的人和他對視,他竟然心裡發毛。那個眼神明明就是陌生人。

“陳雙?”連聲音都不是顧文寧熟悉的了,他將顧文寧猛地拽近,又猛地再拉近,“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