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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我們繼續。”蔣蔚彥微笑著道。

路祈卻盯著他, 道:“那個人, 你認識?”

蔣蔚彥啞然失笑:“一個狗仔, 我怎麼會認識?我隻是發覺那裡有點動靜, 而且我們剛剛也沒有乾什麼事吧?對媒體來說完全沒有價值啊。”

路祈微微蹙眉, 蔣蔚彥現在的表情就像暑假開學後忘記帶作業的中學生,這麼拙劣的謊言當然瞞不過他,但他也沒必要拆穿——他也確實覺得剛才他倆沒什麼好炒作的。

不過蔣蔚彥這個行為讓路祈原本對他不多的好感,現在幾乎要敗光了。小插曲過後倆人繼續對戲, 蔣蔚彥明顯心不在焉,路祈也懶得再跟他消磨時間,收了劇本轉身就走。

回到拍攝地點,大老遠就聽到亂哄哄的, 走近了才知道是女主角蔡婷婷終於姍姍而來, 隻是她還帶來了一隻貓,剛帶來,一轉眼就跑沒了, 正使喚全劇組的人給她找貓,好不容易才找著了, 把導演他們折騰得夠嗆, 拍戲耽誤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錢, 導演讓大殿內的群演們簡單走了下位就開拍了。

路祈站在牆邊看劇本時,聽到拐角處有人竊竊私語。

一個人說:“蔡婷婷也太沒素質了吧,居然把一隻貓抱來了劇組, 而且導演他們居然還默許了?”

另一個人說:“你沒聽說嗎?蔡婷婷她爸是當地的納稅大戶,反正有錢有權的那種,這部戲除了曜世投資,還有蔡氏,要麼導演也不會這麼敢怒不敢言啊。”

“看來導演也不容易啊,一來就來了倆帶資進組的金主,還一個比一個金貴,不知道要怎麼小心翼翼的捧著呢……”

那倆人一邊說著一邊轉過了彎,猝不及防看到了路祈,頓時啞巴了。

路祈淡淡的瞥了眼他們,繼續低頭看劇本。

******

拍完群演的戲份後就輪到了路祈。

從化妝間出來的路祈身著蟒袍,頭戴紫金冠,矜貴穩重,立在朝堂之中。

這場戲是五皇子譚昭當眾給譚暘難堪,並把巫蠱之案的桐木人扔了出來。這裡,也正是當初試戲時封千行和路祈做對手戲的那一段。路祈和譚昭的扮演者吳賽傑預先走過了一遍流程,差不多熟悉了。

路祈看著吳賽傑站在場中,不禁有點出神。

他想起來很多天前,封千行扮演的五皇子,氣定神閒,姿態懶散,像一隻在狩獵場中占據絕對優勢的獵豹,因為所有事情都在他掌控之中,所以懶洋洋的俯瞰著場中局勢,漫不經心的。

而眼前的吳賽傑雖然也在努力演戲,可給路祈的感覺就是在機械的動作和說話,完全沒有封千行給他的那種強烈的代入感。

譚昭把桐木人扔了出去,冷笑:“三哥,你對這個證據確鑿的物證,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路祈道:“我不知道單是這麼一個桐木人能代表什麼。”

“嗬!好一個不知道!”譚昭嘲諷道,“你的母妃當年一手策劃了巫蠱之案害死了那麼多人,你一句輕描淡寫的‘不知道’就帶過了?”

“卡!”導演一聲出去,場中的演員都齊刷刷轉頭看向了導演,林導看著監視器,皺眉,“小吳啊,你得把那種不屑的感覺展露出來,因為三皇子在你眼中就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而且他沒有任何勢力可以依靠,他完全不在五皇子的敵對名單之中。”

吳賽傑連連道歉:“不好意思,我再來一遍。”

桐木人撿了起來,攝像機推了回去,群演歸位。

可再來幾遍,吳賽傑的表現依舊沒能讓導演滿意,林導說道:“小吳,你表情太刻意了,要不屑,要輕蔑,但又要表現得除了親近的人,他人完全猜不透你的真實意圖。”

要不屑輕蔑的是你,要深藏不露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啊!

吳賽傑一邊罵娘一邊急得直冒汗,用儘渾身解數都達不到導演的預期效果。

“停,休息一下,小瑩,去給他補妝。”林導隻好道。

吳賽傑坐在一邊休息時,聽到林導在和製片人說話,林導說:“如果可以讓千行來演這部劇就好了,看過了他的表演,我看任何人的都索然無味啊……”

製片人笑著歎氣:“會有那麼一天的,現在是我們配不上他。”

吳賽傑攥緊了礦泉水瓶——他自認算不上什麼演技派,可是封千行他也不覺得有多麼的神,就按在娛樂圈混的資曆,他也是童星出道有快十年的閱曆了,封千行那個半路出家的半吊子,怎麼可能比他還演的好?都是水分罷了,曜世一向喜歡數據造假,封千行是這樣,那個華而不實的小鮮肉路祈也是。而且,明明路祈的演技才爛,導演不挑他的刺隻是不敢得罪曜世罷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扭頭一看,原來是路祈。

儘管看不起走後門的,吳賽傑還是勉強熱情的打了個招呼:“嘿,你也來休息啊,感覺今天天氣還挺熱的。”

路祈點了點頭,也不跟他說虛的,單刀直入道:“剛才導演跟你說的,你能明白嗎?”

這副高高在上的口吻搞得吳賽傑很不爽,心情愈加煩躁,他道:“怎麼,您有何高見嗎?”

路祈搖搖頭:“高見談不上,我隻是有點自己的想法想跟你說說。你有沒有覺得五皇子很像一隻獵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