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地凍(2 / 2)

她費勁地想從他平靜無波的神色中讀出些什麼,卻良久一無所獲。

沈煜垂眼端詳著她蒼白的麵容,靜了半晌,忽然問:“夫人打算如何處置那宮女?人已經在柴房裡關了一日多了。”

“……留在侯府裡吧。”她喉嚨嘶啞,說話有些費力,神思也是混沌的,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讓她做些雜役,隻說是買來的丫鬟便是。”

“夫人不打算告訴我,為何如此行事嗎?”他輕聲問,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

薑韞再沒氣力同他迂回曲折了,閉了閉眼又睜開,低聲道:“崔貴妃指使她在淑妃的燕窩裡下滑胎的藥,被妾碰巧撞見了。”

沈煜聞言,擰著眉沒作聲。

“妾自有打算,侯爺不必再多費心神。”她頭昏得厲害,言罷想再閉目養養神,剛闔上眼,又想起來一茬兒。

這時候他不是該領了出征平亂的聖旨,趕往京郊大營整頓兵馬嗎?在她跟前守著

豈不誤事?

她遂掀起眼皮子問:“宮裡出了何事,連夜召侯爺進宮?”

“西北邊境出了些亂子。”他從一旁的案幾上取來攤開的羊皮地圖,兀自瞧了幾眼,又接著道,“夫人不必管這些,安心養病便是。聖人聖旨已下,封衛國公為此次平亂的主將,命其率十萬大軍北上逼退蠻夷。”

薑韞訝然。

怎麼會是衛國公?

沈煜偏頭瞧她幾眼,發覺她臉色似乎又白了些,不由問:“還有哪兒不舒服嗎?”

她搖頭,沉默了片刻,爾後道:“妾以為侯爺會自請出征,西北那邊一向是侯爺去平的不是嗎?”

“聖人確有此意,念及戶部事多,便換成了衛國公。”他輕描淡寫地解釋了句。

這話卻無法讓她信服。前世一樣的處境,怎麼就不提戶部事多了呢?

很多事漸漸脫離了原本的軌道,且其背後因果讓她捉摸不透。這個認知讓她有些心慌,卻又不好再問些什麼。

沈煜坐在榻沿,取了隻狼毫筆來,自顧自在地圖上勾勾畫畫。

薑韞閉上眼卻也再睡不著了,混亂的思緒在腦中橫衝直撞,越發讓她頭疼。

……

晚間李氏和李蘭庭也來看她了。

李蘭庭立在稍遠些的地方隻問了句安,李氏則近前來在她身邊好一番噓寒問暖,眼裡的關心和心疼真真切切。

薑韞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下,隻道自己無礙,讓李氏不必憂心。

李氏又轉頭叮囑了一旁的沈煜幾句,讓他好生照顧她,彆再讓她受了涼。

沈煜應下了。

薑韞隻聽著沒再作聲,轉頭往窗牖那邊望過去,忽然目光一頓。

緊閉的窗戶邊,李蘭庭靜靜立著,雙手絞在一處,神色有些晦暗,一雙眼眸微瞠,正直直盯著什麼。

薑韞順著她視線望過去——

正是她身邊對李氏的叮囑連連頷首的沈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