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咄咄(2 / 2)

怪不得?那日?他回來就?變了臉色,也不知到底是怎麼被他察覺了。既然早知她有殺心,為何還要那般容忍她、討好她?

她抬眼瞧他,發?覺自己還是怎麼也瞧不透他。

沈煜輕撫她秀氣的眉眼,按捺著?怒氣,緩緩道:“你眼睛長著?有什?麼用?誰對你好,誰有心害你,都瞧不明白嗎?”

“侯爺待我?很?好,是我?配不上?侯爺。”她垂下眼睫,低聲道,“侯爺又何必忍我??和離之後再娶個溫柔小意的新貴之女,對侯爺官場上?也會助益良多。”

他冷笑一聲:“你呢?和離之後再嫁給崔九?那崔九到底有什?麼好?是會吟詩作賦給你寫情詩?還是性情溫馴到被人打了都一聲不吭?”

薑韞覺得?他不可理喻:“我?和崔九清清白白,侯爺毋要再汙人清名!”

沈煜今日?一早著?急忙慌地跑來追她,心裡盤算著?要怎麼挽留她,當真?是萬沒想到會見到那樣一副場景。

真?是嫉妒得?發?了狂,他掐著?她細腰的手狠狠一收,怒氣漲潮似的湧上?來:“清白?那你收他贈予的遊記作甚?今日?又避人耳目地與他私會作甚?真?是時時刻刻念著?他,還幾次三番地想提拔……”

他言及此,忽然住了

嘴。

薑韞緩緩眯眼瞧他,心底的猜測越發?落實了。

他當真?是同她一樣有記憶的!

一時間兩相沉默了下來。

良久,她斂眸道:“侯爺說笑,我?哪來的本事?提拔朝臣?”

沈煜頭疼地擰了擰眉。

她這是心裡有了數,以為他還不知情,還在這跟他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左不過也再難比現如今這境況還要糟:“你口是心非就?不累嗎?你敢說你當初提拔崔九,就?沒有半點?私心?”

薑韞沒料到他如此直白,怔了一下。他是什?麼時候得?知她有前世記憶的?

她越想越覺被捉弄,憤怒和委屈一齊湧上?來,她紅著?眼瞪他:“你什?麼都知道,還來招惹我?作甚?非要我?殺了你才罷休嗎?我?提拔崔九,那是為了籠絡崔家,就?跟你提拔韓靖安為將帥的私心一樣。爭來鬥去了十年,還不夠嗎?”

“我?不是想和你鬥,”沈煜眉頭緊蹙,“我?待你的心,你就?瞧不出來真?假嗎?”

薑韞冷笑,再懶得?同他裝模做樣了:“你這叫什?麼真?心?你隻是想把我?當個漂亮的擺件兒,安安靜靜擺在你的後院裡,讓你時不時瞧一瞧,逗逗樂子。至於我?這個擺件兒姓什?麼,父親是誰,阿弟是誰,你通通懶得?管。你怎麼會有臉去找皇帝請賜婚聖旨?心安理得?地讓薑韜稱你一聲‘姊夫’?”

“薑韜……”沈煜欲言又止,“是我?的錯。”

她語帶譏諷:“彆,侯爺這歉意我?可受不起。你有什?麼錯?隻是世家和新貴的陣營不同而已,哪來的什?麼是非對錯?我?知你不是故意害他,那座城原先有多少?糧食被縣令倒賣了,我?都查得?一清二楚。你隻是覺得?薑韜沒那麼重要,把他置於險地也無甚要緊,隻要能打贏了那一仗再把他救回來就?好了。不過是個小小的失誤罷了,皇帝不會降罪於你,大?梁的百姓也隻會覺得?你是平定?戰亂的英雄。可你怨不得?我?恨你。你、皇帝、百姓都覺得?無關緊要的人,是我?的眼珠子,比起薑韜的性命,侯爺這真?心連魚目都比不上?。你錯在貪心,錯在害死了薑家

人,還想與我?這個薑家的女兒琴瑟和鳴。”

原先念著?那是前世的沈煜所為,今生的沈煜是無辜的,如此還能寬慰自己勉強和他同在一個屋簷下過日?子,這下連在一個馬車裡待著?都覺得?難受。

當初那碗下了毒的醒酒湯怎麼就?沒灌進去呢!

沈煜被她這番陰陽怪氣刺得?心口疼,恨不得?把當初自負的自己狠狠打一頓。

“不會再發?生了,你相信我?。”他沉聲道。

薑韞一哂:“信你?明知我?不願他從武,你還鼓動他上?戰場?”

“他的心根本不在京城,你攔也沒有用。他是難得?的將才,比靖安更有天賦和韌性,不然我?也不會予他重任……要不是出了變故,那一仗回京之後加封驃騎大?將軍的人就?該是他。任人唯親那是兵家大?忌,換成靖安壓根兒就?撐不過一旬,他沒薑韜的耐性和本事?。”沈煜說著?,掐了掐眉心,又接著?道,“你分明也舍不得?讓他在京城裡混日?子庸碌一生,鬱鬱不得?誌,也狠不下心來打斷他的腿困住他。那就?讓他去,有何不可?”

“去送死?不管怎麼活,總比沒了性命好。”

“他隻要拿著?我?給他的那把劍,西北軍就?算是全軍覆沒了,也不會叫他沒了命。”:,,.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