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伯母氣哭了(1 / 2)

夏天琢磨來琢磨去,彆奶奶好心給票做衣裳,互相塞來塞去的再整露餡了。本來大伯母麵上不說,心裡對爺爺奶奶偏心自家不定怎麼咬牙生氣呢,沒看連夏玲說話都酸了吧唧?這中間如果說大伯母沒跟自家閨女嘟囔過,夏天是不信的。

夏天把手絹包塞襪子裡,係好鞋帶瞅瞅。打定主意等過年時,讓蘇美麗給老頭老太太扯點布,給他們做件新棉襖外套。

上下檢查了下,抻抻衣服拽平呼了。夏天也跟著就開門出去了。看著平靜但內心還挺七上八下的。難道是奶奶塞給自己布票,被玲子姐看到了?不能啊,以玲子姐在自己記憶裡的性格,就是發現了,也是進來問奶要她那份做新衣服的布票,然後再摔奶這屋的門出去啊。

可剛聽聲,這怎麼是大伯他們住的那屋門被摔的哐當直響呢?這是出啥事了呢?

七想八想的就進大伯他們住的屋裡了。

一進屋就聽見哭聲,然後就看見老太太坐炕沿邊上緊的問:“咋的了?咋的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還有玲子姐杵在炕邊站著,直往夏拽棉被呢。夏玲聽到走路動靜,鬆開拽棉被的手抬眼瞅了瞅夏天,衝被子裡的人就道:“娘,你趕緊起來,可彆拽著棉被哭了,夏天還在這呢!”

聽話聽音,玲子姐那意思是,夏天在這呢,你痛快起來,省的怪磕磣的。

夏天看看自家奶奶,又瞅瞅腦袋紮棉被裡麵哭著的身軀。

這體格子看著就比自家娘壯實。看來這是大伯母了,這是碰到啥事了?大伯母不是那種碰到委屈就哭的死去活來的性格啊,那是又能乾又能吃苦耐勞地,而且萬年不變的寡寡淡淡的臉色,對誰都不咋熱情,也不愛說話講究人。甚至你都很少能聽到她語調裡有抑揚頓挫的時候。

大伯母咿咿呀呀的哭聲終於頓了下。嗯,有開始停止哭泣的前兆了。人也從棉被裡把頭露出坐了起來,看臉色,哭的滿臉通紅,用粗糙的大手抹抹眼淚才說話。

“也不是外人,甜甜不也是咱老夏家孩子,老夏家人?我哭咋地啦。”

夏天一聽趕緊點頭表態。

老太太實在是看不下去眼了。大兒媳是真蠻憨啊,憋斥憋斥的到現在也不說咋了,就悶頭嗚嗚嗚。

老太太真是煩死了她這性格。你說你咋的了就痛快地嘁哩喀喳的說唄。要不是大兒媳任勞任怨的伺候老的小的,過日子也是好手,就連娘家都不讓占自家便宜,一門心思過好自己日子的,就衝大兒媳這性格,老太太都懷疑自己也許能成為村裡出名的惡婆婆。

“你咋了?進屋就哭。我這麼大歲數了,你不怕冷不丁的你來這一出,嚇到我?”

夏天也跟她奶奶一樣找炕沿邊坐下來瞅著大伯娘鄭三彩。

夏玲乾脆叉腰站地上瞅著她娘。

大伯娘聽完老太太這麼說,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自己多少年都沒哭過啦,冷不丁這一下哭起來,真容易嚇到人。要是把老太太給嚇壞嚇犯病了,自己老爺們能捶死自己。

但一想到自己的大閨女,眼淚還是不爭氣地下來了:“娘啊,我就是你嘴裡的那種頭發長見識短的人啊。我瞎了眼給自己閨女找了那麼個婆家啊,我這是自己給閨女挖坑讓閨女跳啊。”

老太太煩悶不已:“你說有用滴!”

鄭三彩抽抽搭搭的開始講述大姐夏鳳的糟心事了。

原來是在前幾天時,大姐回來了一趟。說是想吃地瓜問大伯母要,大伯母也不是碎嘴子人,還沒人家那當娘的細心勁兒能發現閨女不對勁,就直接去倉房實實惠惠的給裝了好幾個大地瓜,夏鳳臨走時,鄭三彩還告訴家裡還有兩個,你吃沒了還想吃就回家拿。

然後就拉倒了,轉頭就進屋了。估計大姐一看大伯母那樣,也就沒心思說啥話了。

而老太太正不巧在夏天家給燒屋子呢。因為那兩天夏天發燒都住院了,就是趕上夏天剛穿來那兩天的時候,所以老太太怕孩子們回來被一宿不燒火的屋子凍壞嘍,老早就去夏天家了。

夏玲呢不巧出去串門子去了。

夏鳳夏大姐一看也沒個人能跟自己說說話了。得,繼續憋著吧,這一憋就好幾天。

夏鳳咋的了呢?夏鳳懷孕了。

原來夏鳳她婆婆李寡婦對夏鳳苛刻,管吃管喝,不許這樣那樣的,夏鳳都忍著,就是因為結婚幾年沒孩子,認為婆婆這是生氣這事呢。所以平時對自己總找茬,對自己也不好,她沒太當回事。她覺得自己有短處在人家手裡攥著。

夏鳳性格軟,就這麼一直忍著。她人還厚道,把那些婆婆不許自己饞嘴琢磨吃喝啥的也沒太當回事。

這年頭誰家過日子不仔細?再說婆婆自己帶大了丈夫,不省吃省喝的,這年代也離餓死不遠了。她就當這些都是婆婆的生活習性,平時根本不往心裡去。再說丈夫李群發對自己還行,還挺能乾的,日子過得去就得了。所以一直以來,夏鳳挺滿足。

可這次懷孕了,夏鳳認為婆婆不為彆的,為孩子也得讓她少乾些,多吃些了吧。畢竟這麼多年才剛有身孕,她也千盼萬盼的。

結果可倒好,大姐夫李群發他娘李寡婦,聽說兒媳懷孕了就用鼻子哼了哼,張嘴就說:“就算是頭豬也不能光吃豬食不下崽啊!你是啥功臣咋的?剛懷孕就管我要吃要喝的拿上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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