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鳳被氣地直哆嗦。她又沒要啥好吃的,就是想吃飽飯,彆一到晚上就喝清湯似的苞米麵粥,讓吃點乾糧都不行嗎?
她娘家頭些年在餓死人的年代,她爺奶都能讓大家吃飽飯,她這咋還過的吃的趕不上小時候呢?
氣的直打哆嗦地關門回自己屋哭。尋思尋思回娘家問問爹,婆家一年公分到底能換多少糧食?為啥她老吃不飽呢?
一直軟乎乎的性格,這次懷孕要當媽了,怎麼也得為孩子爭取到吃飽飯的地步吧。
就這麼想地就回娘家了。可惜啊,自己媽那性格,跟她說了,她除了更多的給你拿吃的讓她帶回去,其他也沒啥說法。她帶回去糧食讓娘家過的緊巴巴,要是能進自己口,她也就豁出去在娘家不要臉皮了,可進不了自己肚子裡。
因為婆婆直接接過會鎖櫃子裡。所以夏鳳看家裡沒啥能說道的人在,又看看她娘除了幫她拿地瓜算瞟了幾眼她,就趕緊進屋哄孫子去了。瞬間就提不起來力氣要說法,夏鳳就這麼又回婆家了。
今天大伯母想去夏鳳家轉轉,還是因為聽村裡一個跟李寡婦是表親關係的人問她:“是不是看閨女去啊?”
大伯母還納悶呢,她就是出來借點針線咋問這個?
人家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還不知道自己閨女懷孕了,趕緊就告訴她要當姥姥啦。
大伯母一聽急三火四的就回家了,裝上幾斤白麵就去看大閨女了。
這狀態也就整的老太太猜測夏鳳出啥事了。東尋思細琢磨地以為老大媳婦怕她跟著操心,這才急三火四的出去。
不過跟老太太猜的不差太多,確實出事了。大伯母趕到李寡婦家,還沒走到屋門口呢,就聽見李寡婦罵夏鳳的聲,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難聽。聽聽她這都說的什麼……
“你們老夏家咋了?嫁我們家還虧了你了?你那地兒是鑲金邊的啊?你那要鑲金邊,我兒子那是配不上你。可瞅瞅你那樣,長個喪眉搭眼地,連村裡最窮的人家閨女都不如,幾年都不下個崽兒,養你那糧食都不如養豬,養豬這都下幾窩了。”
大伯母在門外聽著這些,氣的拿旁邊挑水的木頭杆子就進屋了。也不問自家閨女咋惹到這老虔婆了,就聽她說的話就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
李寡婦猛不丁的一看大伯娘進屋了,先是唬了一跳,接著氣勢更足的往上湊,還跑出去開門上外麵大喊:“村乾部要來打死我了,相親們救命啊!”
大伯母一聽她這麼說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夏鳳也趕緊去拉婆婆,她婆婆使勁一甩手,夏鳳沒吃住勁兒,倒退了幾步,肚子撞桌子上了。當場疼地就彎腰了。
這可嚇壞了鄭三彩。趕緊看閨女咋樣,又攙著去炕上躺著。都這樣了,李寡婦居然還叉腰站門口破口大罵呢,說夏鳳跟事兒B似的,懷個孕都能竟是事兒,福薄是個短命相吧啦吧啦……
鄭三彩勸自己現在不是跟那老虔婆乾仗的時候,趕緊查看夏鳳。
還好這時候李群發回來了。進院子就看自己娘在那罵呢,勸了兩句,轉身進屋就看見丈母娘跟媳婦在炕上躺的躺、坐的坐,就認為是這娘倆一起欺負他娘了。
說話也沒好氣:“娘你咋來了呢?我出門時我娘還好好的,這咋這麼會兒功夫,我娘就跟門口抹眼淚了呢?”
這話聽的大伯母氣的肝顫。咋的?這意思是我們娘倆欺負她個老娘們了唄。不問青紅皂白的就這麼說我們,可見我大閨女平時過的啥日子啊?
夏鳳看她娘下炕眼看又要撿起挑水杆子直接揍李群發了,這還得了?這打完了以後她還咋過啊?軟弱了好幾年了,本性思維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處事習慣了。
趕緊坐起來喊她娘讓她回家,說她一會歇過勁兒就回去看她。大伯母聽到姑娘也這麼說還攆她,又瞅瞅女婿,心裡有點涼,把挑水杆子往地上一扔,啥也沒說哭著就跑回來了。
老太太聽完,深深的歎了口氣。
而夏玲氣的在旁邊直罵她姐窩囊,說就沒碰見過比她還窩囊的人啥的。
夏天也深感無力,隻是覺得就算揍李群發,也應該等大伯父或者自家爹回來,再不濟等大堂哥上門去揍李群發也行啊,要不然要老爺們乾啥用!
大伯娘拿枕巾擰了擰鼻涕。夏天看的皺了下眉,老太太也皺了下眉頭。不過還是耐心等大兒媳兒傾訴完,她這性格要不憋屈到一定程度不能哭成這樣,還是發泄念叨出來好。
“我哭完也想明白了,嫁都嫁了,還能咋地?還是讓鳳養好身體是正經,抓緊把孩子生下來,有了孩子,李群發就能跟鳳是一條心了。不像現在沒啥牽絆,感情上指定沒有跟他那老虔婆的娘好。娘倆相依為命的,鳳要不給他生孩子,他那心指定是偏的。”
老太太聽大兒媳的態度,也沒提句派個人去說道說道。這都有孩子了不給吃飽飯,這趕上不是虧你家孩子的身子了。大兒媳不提,老太太得提,彆萬一孩子沒養好,大孫女身子再虧的厲害,再讓乾重活,那以後咋辦啊?
彆管以後跟李群發咋地,那怎麼也得有個好身體才是。再說老夏家不能讓人騎脖子上拉屎。
這麼想著,老太太就發話了:“等愛華愛國回來,咱們大家說說,鳳不能就這麼地在他家受欺負。就算是落個欺負人的名聲,也不能這麼忍氣吞聲。今兒個都撕破臉了,咱們在悶頭不聲不響的把這事圓過去,以後你閨女更得被不識數。”
說完扭頭看外麵的天兒,然後指使夏玲去外麵把老夏頭先叫回來,又讓夏天去喊夏秋和夏冬來這吃飯。姐倆就分彆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