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坑(1 / 2)

可憐沮授一個大老爺們,被劉意幾滴鹽水鎮住,一下子慌了手腳,還沒問是什麼事,直接答應下來,“長公主若是有難處,直言無妨。”

劉意拿帕子擦擦眼淚,不行,料太多了,她努力把眼淚收回去。似是在醞釀氣氛,躊躇了會柔柔吩咐阿史,“讓他們退下。”

說罷又看向沮授,咬唇不安問,“彆駕會責備意嗎?我並非故意為之,隻是此事實在難以啟齒。”

沮授老臉微紅,他老婆孩子都有了,偏生第一回遇到這種事,幾乎被劉意牽著鼻子走,劉意說什麼就是什麼,孤男寡女就孤男寡女,他行的端做的正,無愧於心。

“無事。”

劉意鬆了口氣,讓沮授坐下,等阿史從外麵回來,吩咐她去把袁紹的書信取來,交於沮授。“我請彆駕來,就是為此事。”

沮授接過阿史遞來的絲帛,內容還沒看清,私印倒是明顯,袁紹的。劉意在一邊娓娓道來,“昨日我接到來信,算一算時日袁太守也該回渤海。原以為隻是告彆信,誰曾想到……”

劉意說著又拿帕子往眼睛上糊,頓時淚水漣漣,“意算不得什麼,受幾句委屈就罷了,可意身為漢室公主,漢室顏麵決不能丟。袁紹雖在雒陽助我良多,也不是今日辱我的理由。”

劉意那是連說帶唱,癱坐在位子上哭哭啼啼,沮授看完直接拍桌,“豈有此理。”

寫的都是什麼玩意,曖昧不清,還約劉意去城外,這要是哪個思春少女,估計就被騙進去了。袁家怎麼教的!

沮授氣歸氣,心裡頭明白袁紹打的是什麼算盤,把人一拐帶去渤海,等生米煮成熟飯,他袁家就是皇親國戚,除天子之外無人再和他一較高下,自家使君也會錯失良機,屆時再和袁紹比,韓馥就沒那麼多把握了。

沮授道,“此計實在惡毒。”他起身向劉意行禮,“容我稟報使君,為長公主做主。”

“彆駕!”

劉意喚住沮授,含淚道,“我為何單獨喚彆駕來,彆駕難道不懂嗎?”

沮授猶豫了,劉意又道,“韓州牧的心意我是明白的,可甘夫人之事意心有餘悸,隻怕鬨出醜聞,我怕到時事情解決了,我一身汙名難洗。”

沮授理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劉意的話還在繼續,“我在冀州認識的人不多,文公等有心無力,荀從事雖好,可他是袁紹的人,唯獨彆駕,上回彆駕囑咐我寫信意曆曆在目,意明白彆駕是正直之輩。當日又在宴席上替韓州牧解圍,彆駕有智有為,因而才尋彆駕來,就是希望彆駕能妥善處理此事。”

劉意說完朝沮授一拜,“若是這次彆駕能救我,意沒齒難忘。”

劉意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姿態又放得低,沮授連忙避開劉意一拜,虛扶劉意,“長公主,使不得。”

他連忙指使阿史扶起劉意,再看搖搖欲墜,含淚柔弱的劉意,內心既是憐惜又是正義感作祟,最終長歎一聲,“授為漢臣,自當為長公主效力。”

劉意頓時破涕為笑,重新坐好和沮授討論,沮授先道,“授以為,長公主可書信一封,講清厲害關係,長公主態度堅決,料想袁紹不會再犯。”

劉意當然不會這樣做,要是照做了她喊沮授過來乾嘛,她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糊弄沮授,“意先前有想過,寫信雖能勸退袁紹,可袁紹和韓州牧的感情依舊不合,意不懂什麼大事,但明白同心協力,眼下兩位明公皆在冀州,若是內鬥他日還如何討伐董賊。意想借這個機會促使兩人握手言和,不知彆駕可有法子?”

劉意說完一臉期待望著沮授,沮授在心裡感歎,長公主果真識大體,對比之下那兩位太沒良心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死的不是他們弟弟,這兩位沒感覺。

她再加把火,“袁紹一走,他日再見就難了。”

哥們,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沮授不想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他非常上道跳坑,認真替劉意考慮起這個事。按照沮授的想法,韓馥身為冀州牧,隻要牢牢抓住糧草這點,袁紹他再浪到了韓馥跟前也得乖乖喊媽。問題是韓馥這個媽是後媽,對上袁紹賊沒底氣。

沮授還沒想好,劉意卻開始趕人了,先是虛弱咳幾聲,又來個弱不禁風,阿史適時喊出聲,“公主。”

阿史拿著預先準備好的台詞,“公主您為這事擔心受怕好幾天,奴婢都替您難受。”

劉意輕聲嗬斥阿史,“休得無禮。”她又擺手,滿是歉意對沮授說,“讓彆駕見笑了。”

沮授還不至於這點眼色都沒有,橫豎法子不是一下想出來的,再來劉意身體也不好,他直接起身告退,劉意連忙站起來說要送沮授,被沮授婉言拒絕。

“長公主還是先照顧好自己。”

劉意靠在阿史身上,露出一個笑,接著下套,“我身份不同,彆駕常來怕是遭人非議,不如你我書信溝通,也好免去彆駕來回奔波。”

沮授沒有多想,一口答應下來,跟著小畢往外走。拐彎時瞧見劉意不知在和宮女說什麼,莫名惹人憐,沮授不由多嘴和小畢聊了幾句,“長公主極識大體。”

小畢撇嘴,“不識大體還能在宮裡活下來,何太後可不是個善茬,長公主和幼帝的生母均命喪她手。”

說罷意識到自己多嘴,急忙瞪沮授,“聽歸聽,不許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