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主公(1 / 2)

劉意不由露出笑意, “這是喜事啊。”

她起身興衝衝往外趕,迫不及待要去抓奸,走到一半冷靜下來, “他荀諶不請自來, 還是有約而至?”

小畢斬釘截鐵, “劉從事這幾日連沮彆駕都拒之門外,就是不請自來。”

小畢是比劉意還興奮,巴不得把荀諶拿下, 劉意沉默了會, 轉道去找沮授, 不管劉惠會不會投靠袁紹,她覺得都有必要讓沮授看看。

……

荀諶坐於屋內, 抬眸看向劉惠, 不過數日不見,劉惠竟消瘦於此。該說韓馥夠狠,還是劉惠打擊過大。

披赭衣, 埽除宮門外。

對一個士人來講, 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子惠。”

荀諶還未開口, 劉惠便已拒了他, “我知你想說什麼, 使君雖革除了我的官職, 但我不會投奔袁紹。我不侍二主,荀從事請吧。”

說罷悶頭灌酒,在家數日他早沒了先前的意氣風發, 如今衣衫不整,頭發淩亂,整個人頹廢不已。

荀諶急了,“子惠,我知你心,我等飽讀經書,為的不就是將來某一天報效國家。如今天下大亂,天子年幼,我等有誌之士更應奮起,道不同不相為謀。韓馥非明主,連日動作不為天子隻為私謀,這般使君,又怎會救回天子,他欺你辱你,你就要消磨意誌,蹉跎一世嗎?”

劉惠表情抽動一下,過後歸複麻木,“使君不救天子,袁紹就會救回天子嗎,兵馬正月就出發,已快半年,連場戰都沒打過,長公主勸慰還被羞辱,狼狽歸來。我投奔袁紹有什麼意義,不過是第二個使君罷了。”

劉惠說完不再理睬荀諶,他拿起筷子擊打器皿,唱了起來,“鳳兮鳳兮,何德之衰……”

荀諶又坐了片刻,見劉惠實在沒有投靠之意,隻得起身離去。心中惋惜大好機會白白溜走,又對前線的袁紹產生抱怨。

袁紹不發兵,他們這些留在冀州的官員,多少都抬不起頭。

荀諶也明白,袁紹雖是盟主,但各州刺史均有心思,勢力錯綜複雜,無人敢做出頭鳥,隻得一拖再拖。

這也是袁紹的缺點,遇事喜歡一算再算,謀事數回,正要動手反倒心生退卻之意。

荀諶心中歎氣,人無完人,袁紹乃名門之後,又有斬除宦官之功,手下追隨者不計其數,雖然性情差了些,但瑕不掩瑜,有他等輔佐,再加上冀州這塊地盤,不怕不能起事。

他出門欲快馬回渤海,寫信告知袁紹,迎麵就見劉意側身笑立,正逗弄他的坐騎,大約劉意帶了吃食,馬兒見了生人也不怕,乖乖任劉意摸背,荀諶愣住,低頭向劉意行禮,“長公主。”

劉意身後沮授已帶了人馬過來,見荀諶出來,沮授臉色下沉,劉惠被韓馥誤會和袁紹有勾結,這事險些要了劉惠的性命。現在荀諶出現在鄴城,是要幫劉惠坐實罪名,徹底人頭落地嗎?

“荀諶,你不在渤海跑來鄴城作甚?”

荀諶不慌不忙,“劉從事在冀州素來有名望,諶不過慕名而來。”

他的話蒼白無力,荀諶明白,今日他怕是回不了渤海,至於落到誰的手裡,荀諶抬眼看了劉意一眼,衣袖下雙手握緊。

長公主果真深不可測。

劉意示意沮授稍安勿躁,她摸著手下粗糙的鬃毛,沒頭腦來了句,“馬兒都這麼好嗎?給點吃的就跟著走。”

荀諶聽懂劉意話裡的意思,卻不點破,和劉意一問一答起來,“尋常的馬,給些草便能驅使,但這樣的馬無法上戰場。要想馬兒上戰場,就需精細喂養它,這樣的馬兒,好東西吃多了,再遇上普通吃食,就不會跟著走了。”

劉意收了手,“看來我是尋不到好馬了。”

荀諶低頭不語,劉意卻笑起來,“不過也無妨,我有套馬索,不管好馬劣馬,先套過來再說,荀從事,你說是不是?”

荀諶咬緊牙關,“我要見使君。”

劉意瞧了荀諶一眼,似是不解,“荀從事此話何意,荀從事擅離渤海,既然失職自然要問罪。你忽然說要見韓州牧,旁人聽見了還以為我這個長公主要動用私刑,逼荀從事屈打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