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計(1 / 2)

對於冀州百姓來說,這個新年和過去沒什麼不同,世道還是亂的,人人自危。諸侯忙著和董卓叫板,然後各自忙各自的。

麹義在過完這個年之後發動了叛變,口號喊得很響亮,韓馥囚長公主,居心叵測,他麹義替天行道,討伐韓馥。

聽起來至少比亂七八糟的反叛正經多了。

韓馥接到這個消息時,人還沒反應過來,麹義是被他招納進來的,怎麼轉眼就反了。他問身邊的官員,“這可如何是好?”

平心而論,韓馥不是很想和麹義交手,麹義身負戰功,手下又有精兵,並非是蝦兵蟹將起哄。

沮授和田豐對視,很快就有人站出來,表示想去麹義那講和,沮授也跟著說,“使君,眼下非常時刻,若是貿然發兵,萬一渤海有動靜,到時恐怕腹背受敵。”

這話韓馥聽進去了,他本身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當即一指沮授,“既然如此,就由你去遊說。”

至於劉意……

韓馥想了會,開口道,“他拿長公主作文章,就放長公主出來。讓其在鄴城行走,好流傳出去,我韓馥不曾虧待長公主。”

沮授接下活,討伐麹義的事暫時有了眉目,先講和,講不好再打。他韓馥手中並非無兵,小小一支麹義,還怕他不成。

這廂沮授去麹義陣營遊說,劉意被放了出來,小畢拿著最近的八卦回來,老擔心了,“公主,韓州牧沒有要打的意思。”

關了一個冬天劉意都發黴了,這會拉著阿史在庭院裡曬太陽透氣,準備下午出門溜達,小畢遞話過來時她半點不慌張,“怕什麼,麹義又不會答應。”

準備了這麼久不搞點名頭出來,麹義這槽也白跳了,他要是這會歇下來不乾,等重新回到韓馥手下,那就是第二個劉惠。

果不其然,前去做信使的沮授帶回不好的消息,韓馥大發雷霆,“我接任冀州牧乃是朝廷授意,他麹義算什麼東西,還讓我獻出冀州州牧之位,給長公主,怕是給他自己吧。”

堂下官員唯唯諾諾,這次,韓馥沒有再講和的理由,他親自點名,“張郃,你去清點兵馬,我要親自上陣。”

座下的張郃勸韓馥,“使君,麹義征戰多年,乃是一位猛將,您與他對上,凶多吉少啊。我願替使君出征,討伐麹義。”

韓馥官位雖然大,可隻是個文官出身,沒打過仗,麹義剛好相反,打小就是刀劍裡滾出來的,打法一套一套。

可受辱的韓馥哪管得著,拍桌道,“我冀州兵馬強壯,還會怕他麹義不成!”

張郃被訓後垂頭不語,他想說冀州兵有一半是跟著麹義混的,現在韓馥拿著他們去和麹義打,明擺著送人頭。

這麼好的兵,死了他還怪可惜的。

此事就此安排下去,韓馥這邊準備對戰,幾日後,離鄴城數裡之外的荒地上,兩方人馬正式交鋒。

麹義的部下皆是精乾,身披利甲,手持銳器。而往韓馥那邊看去,韓馥的兵馬也不差。兩人對持片刻,麹義陣前叫罵,“韓馥,你身為冀州州牧,諂媚董氏,欺壓袁紹,如今還要欺辱漢室公主,你等妄為人臣。要是今日你交出冀州州牧之位,我饒你不死。”

韓馥氣得差點吐血,“麹義,我入冀州後,何曾虧待於你,不忠不孝之輩,你無非貪圖這冀州州牧之位,尋些無中生有的事攻訐我。”

麹義才不管到底有沒有,氣勢上足了才是最重要的,他這一嗓子下去,部將的精神氣有了,韓馥更是氣得半死。

“攻訐。”麹義勒緊韁繩,衝身後士兵大喊,“你們可曾見到了長公主?”

士兵齊聲喊沒有。麹義當下拔刀,號令道,“此人囚禁長公主,辱漢室之威,眾人隨我一起,殺韓馥,救出長公主。”

韓馥被震天的聲音喊得心慌,他想解釋自己已經放了劉意出來,然麹義已經殺上來,他下意識調轉馬頭,急忙發號命令,“快,快動手。”

不遠處的山頂上,劉意正與沮授觀戰,她確實不懂打仗,可這戰局瞎子都能看出來,麹義排陣有序,如一條長蛇吞沒韓馥的軍隊,反觀韓馥的,潰不成軍,四處奔走。看的劉意深覺麹義大材小用了。

完全沒有可比性。

“張燕那邊如何說?”

沮授的馬頭稍在劉意之後,恭敬道,“說是此戰過後,將動身前往鄴城。”

劉意聽了些,大致的意思是讓麹義先消磨韓馥的誌氣,再以黑山軍的人數優勢包圍鄴城,使其不得脫身。

一般情況熬個十天半個月,再加上沮授等人勸說,韓馥也會生出退卻之意。

“隻不過張郃……”沮授有擔憂,“據麹義所講,張郃善戰,若是韓馥派出張郃應戰,勝負難明。”

這點劉意早就考慮到了,“算算時日,公孫瓚應該動身了。”

她請外援就是這個道理,假使局麵僵持不下,就讓第三方介入,幾重壓力之下,韓馥估計受不了。

他沒必要和這些人拚個你死我活,痛快點交出來,沒準還能混個從事當當,至少比小命不保好。

劉意不覺得韓馥是個有膽魄的人。事實上韓馥隻能用中庸來形容,若是生在太平盛世,韓馥做個禦史,一輩子無功無過,倒也不錯。可惜的現在是亂世,他還占據了一個過於優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