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程易初不久前已經問過了,顧真沒有肯定回答,現如今,顧真同樣不知道怎樣告訴他。她隱約猜測,或許如果自己走了,程易初也不會留在這裡。
可是,市法院的工作,沈北未來的發展,程易初有著無比光明的未來。
顧真嗯了一聲:“我的工作就在這,我還能去哪啊?”
她將杯子裡剩下的水喝光了,放在床頭:“不說了,我困了,明天早上七點喊我起來啊。”
說著,顧真重新鑽進被子裡,背對著程易初,很快就睡著了。
程易初等著自己杯子裡的熱水變溫,喝完,重新坐回窗子前,外麵的大雪已經將整個城市覆蓋住,寂靜無聲。
第二天一早,程易初買了早飯回來,喊醒這兩個迷迷糊糊的女人,自己咬著一個包子,離開了。
旅店門口雪地上兩排腳印,都是程易初一個人的。
劉廣惠半睜開眼,看了一眼窗外:“好大的雪啊,車子看來是開不回去了,咱們走著回去吧。”
顧真詫異劉廣惠竟然不對自己身處何地做個反應,反倒如此坦然。
劉廣惠喝一口粥,咬一口包子,回對顧真疑惑地眼神:“彆這麼看我啊!昨天晚上喝醉的是你,我知道發生了什麼。”
“……”
“對,我在裝睡,然後真的睡著了。”
“……”
“你們說話我也聽見了,我還看見他整晚都坐在窗戶前麵幫我們看著車,顧真。”劉廣惠頓了頓,繼續說:“程易初和小孫總,你到底要哪個?”
顧真嗬嗬的笑了,十分無奈。
這樣的反應被劉廣惠認定為顧真這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於是伸手將顧真掐的花裡胡哨的。
顧真和劉廣惠找人看著車,再走著去上班,到了公司已經快九點了。
孫維啟辦公室的門大開著,他站在窗旁,看著樓下來往的人,眼神有慌亂,也有坦然。
昨天他趕到孫科海樓房的時候,其餘的人早就到了,三五個大漢,上來就喊:“孫哥,哥們幾個守著樓道口,沒見你說的那個人出來,現在肯定還在裡麵。”
“嗯,上去吧,先招呼一頓,然後再說話。”
幾個人雄赳赳氣昂昂的往上衝,到了孫科海家門口,一把將門口住著的那個流浪漢往消防通道裡拖,話也不說,一人先踹兩腳,起初楊春生還罵娘,後來就躺在地上隻剩下喘氣的聲了。
孫維啟靠著車抽了支煙,他很少抽煙,他自己也不喜歡煙的味道,但是煙草能讓他慌亂緊張的神經平靜下來。
一支煙燃儘,孫維啟將煙頭包起來,丟進垃圾桶。
嗅了嗅袖口,不自覺的皺了下眉,這時三樓樓道窗口有人向他招手,喊他上去,看來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完了。
孫維啟鎖好車門,往樓上走。
這裡是孫科海來到沈北之後置辦的第一處房產,曾經是一家人美好的回憶,直到母親發現孫科海在外包養情婦,一怒之下帶著孫維啟離開這裡,他再也沒回來過了。
算一算,也有四年了。
樓道裡臭味衝天,看著楊春生吃喝拉撒都在這解決了,孫維啟差點吐出來。
他拿著手帕捂著嘴,看了倒在地上的人一眼,那人雖然蒼老臟汙,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是楊春生。
房門打開,孫科海穿著睡衣站在門口,他在貓眼裡看到了發生的一切,念叨著:“臭小子,現在才來,趕緊把這個人打發走!”
孫科海身上散發著一股香水味道,孫維啟強壓下去的惡心,又被勾了上來。
房門內可以聽見有尖細的女生聲音,抱怨著什麼家裡沒有菜了,什麼時候能出去之類的話。
嗬,孫維啟眼神凜冽,看來這個‘家’已經成了雞窩了。
“我來解決,接下來不用你管了。”孫維啟甩下這句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