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夫妻進了新房,還沒來得及揭開蓋頭,陸與就被拉出去招待客人了。
拜堂成親的大好日子,不管熟不熟悉,但凡見了陸與的人,沒一個不勸著他喝一杯的。
不過人們很快就發現,明明剛剛還瞧見了靜武侯,一眨眼,人就不見了。明明想要給陸與灌酒,結果不見陸與喝幾杯,自個兒倒喝得神誌不清。
解決了那些一個勁兒勸酒的客人,陸與腳步輕快地往新房跑,藍色的雙眼裡隱約還露出點開心和得意,不過很快,這點得意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緊張和忐忑。
守在新房前的抱枝和抱翠見姑爺這麼快就回來了,又見他目光清亮麵色如常,半點不像被灌了酒的樣子,不由有些驚異。
“我……”陸與剛剛吐出一個字,抱枝抱翠就利落地給開了門,對他道:“姑爺請。”
陸與聽見這個陌生的稱呼,有些新奇,又有些高興,不過他麵上不露聲色,抬腳就走了進去。
布置得分外喜慶的新房裡,扔蓋著紅紗的元蘅規規矩矩地坐著,喜婆和蔣媽媽陪在她兩側。
在喜婆一連串的吉祥話下,陸與執起喜秤,極輕極輕地挑開了蓋頭。
露出一張塗了兩坨大腮紅的臉。
陸與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
元蘅有些惱怒道:“很醜嗎?”見陸與搖頭卻還在笑,她凶巴巴道:“不許笑!”
本來她都把自己弄得美美的了,是老太君非說清淡的妝容不合適,說新娘子要化新妝,於是就讓人把她弄成了這個樣子。
這下好了,原本想驚豔陸與的,結果弄成了笑話。幸好她沒有哭,要不然被淚水一泡,妝容成花了,陸與一掀開蓋頭,豈不是看見了一張鬼臉?
元蘅讓陸與彆笑,可陸與仿佛被點了笑穴,即使聽話的抿緊嘴巴,眼角眉梢卻還是忍不住的笑意。
元蘅就瞪他,可瞪著瞪著,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蔣媽媽看了喜婆一眼,兩人悄悄退出去,把空間留給了這對新人。關上門沒一會兒,就聽見裡頭傳出了些許聲音。
“哎,疼……疼,你輕點兒……”
“還有這邊……那邊……快些……”
“好重……”
蔣媽媽和喜婆相視一眼,彼此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抱枝抱翠則紅了臉。
房間裡,陸與正低頭幫著元蘅摘下鳳冠拆掉發髻,他手笨,卻很耐心,隻扯斷了元蘅兩根頭發。
元蘅平時自己弄個頭發都能扯掉不少根,見陸與隻弄下來兩根,還有些驚喜,要求道:“你以後每天都要幫我拆頭發。”
弄完頭發,她又去了屏風後,讓陸與幫著她洗掉臉上脂粉,頓時覺得臉上一輕,對陸與抱怨道:“我懷疑她們給我抹了一斤粉。”
陸與看了一眼那銅盆裡白花花的水,深以為然地點頭,“幸好成親隻用一次。”他說完,看向元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