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2 / 2)

鑽石海 鶴望西歸 6038 字 6個月前

一邊的翻譯當場臉就黑了,磕磕絆絆委婉解釋完,編舞老師大笑,拍著高聖川的手:“高,一個男孩,要成長為男人,體驗這種複雜的愛和悲傷是必不可少的。”她看著困惑的高聖川:“世界都在等你的蛻變。”

高聖川:……

還世界,你們藝術家可真能忽悠。

……

關澈還看不懂那些技術動作,可他隨著音樂悠長而哀傷的起伏,在場上無比嫻熟瀟灑地踩著刀刃起舞,一雙寒刃在他的腳上,似乎化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他在光滑如鏡的冰麵上儘情旋轉回環,冰刃踏在霜雪之上翩躚起舞,滑過細膩飽滿的圓弧,飛刃刮起瑩白的雪屑,恍若仙人踏雪而來。

每一次刀刃劃過冰麵起跳的毫不猶豫,每一個動作的大開大合,都讓關澈沉入那片鑽石一樣的冰海中,她目光忍不住追隨著他每一個細小的步法變化。

即便是看不懂,那種精妙複雜的變換,也讓她想要儘全力沉浸,不錯過任何一秒,每一次他淩空而起後乾淨地落冰,她都忍不住跟所有觀眾一起鼓掌歡呼——昨晚惡補他以前的比賽時,她以為這掌聲應該是像演奏會間隙一樣,是一種觀賽禮儀,現在身臨其境她才相信,無論是掌聲還是歡呼,都是一種情不自禁。

而他的臉上,是與他平日的飛揚不羈毫不相似的沉靜投入。

關澈看得心潮澎湃,近乎崇拜地想,那些看似誇張的吹捧並沒有說錯,他天生就屬於花樣滑冰。

最後一個音砸在冰麵上時,高聖川幾近脫力,汗水從額角沿著他的輪廓一路滑到喉結,在起伏的曲線上凝滯一瞬,又垂進烏夜似的考斯滕。

場館中爆發出不同於之前任何一個選手上場的激烈歡呼和掌聲,無數玩偶像流星般從看台飛進冰場,高聖川帶著意氣風發的笑容,在場上逡巡著,向四周致意。

關澈看得目瞪口呆。

霍世平見她不懂,好心解釋:“花滑就是這樣的,觀眾可以扔小玩偶進場,表達對選手的喜愛和熱情——這小子每次比賽,都扛回去一麻袋,彆人要他還不給,俱樂部專門有個房間給他放這些。”

關澈點點頭,搖動機器,將場館每個角落飛來的玩偶都拍了個遍。

*

等自由滑結束,高聖川和教練一起坐在等分區等結果,大大小小的媒體在等分區前扇形排開,以便第一時間采訪選手——短節目和自由滑的總分決定選手的名次,而比賽的前三名,才有資格去參加世錦賽。

高聖川麵無表情坐在等分區的沙發上,臉上看不出一絲期待和不安,等分數公布,他象征性地跟霍世平擁抱了一下,站起來轉身就想走。

關澈被擠在媒體區的角落裡,狐疑地扭頭看大屏幕上的分數排名。

其餘選手的總分一般在一百多兩百出頭,而高聖川的直逼三百,跟第二名拉開了八十多分的差距。

這種斷層的分數優勢,已經將第一名的冠冕錨定在他頭上,竟也沒能在他臉上掀起一絲波瀾。

稍後頒獎儀式上,關澈看著高聖川一臉淡然地站在最高的領獎台上,彎下腰讓冰協主席給他戴上金牌,他微笑著跟主席握手,而後抬起頭,對著采訪區露出一個意氣風發的笑容,不等第二名的李晏舟新鮮地跟記者們致意完畢,抬腳就走。

記者們見他要離開,一股腦圍上去,有的話筒無處可伸,隻能勉強從彆人的手肘下方探過去:“半個賽季沒有參加比賽,狀態如何?”

高聖川目不斜視,看也不看是誰在問問題:“你剛沒看比賽?”

“之前的大獎賽為什麼沒有參加?是因為未公布的傷病嗎?”

“不是。”

“去年世錦賽拿了亞軍,今年有什麼目標?”

“拿冠軍。”

關澈在角落裡拍著這一切,輕輕皺起眉頭。

她昨天隻來得及大致看了下高聖川的評價,除了頂尖的技術之外,幾乎眾口一詞的另一個特點,就是性格差,極難相處,並且人品不行。

具體怎麼人品不行她倒沒來得及深究,隻是性格差這方麵,今天一見,她覺得並不算冤。

“網上都說你不靠訓練,全靠天賦,你一來比賽彆的運動員出場就毫無意義,你對此怎麼看?”

高聖川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問他這個問題的年輕記者。

那記者大概是初出茅廬,是某個不知名的體育網站的,見高聖川一雙沉黑的眸子盯著他,正要高興,卻猛地感覺到一陣窒息的壓迫,笑不出來了。

高聖川冷笑一聲:“你把運動員的付出和努力都當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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