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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要跟小高去盧斯克魯?行程定了嗎?”陳舒羽在電話另一頭語氣急躁:“之前那麼多次,你說不去我都沒說什麼,一直拖到現在,再不解決項目真就完蛋了。”
不知出於什麼心態,關澈沒有把她留下的事情告訴陳舒羽。
她精神不是很好,聲音聽起來懨懨的:“讓彆人去吧,我這兩天不太舒服,手頭上活也還很多。”
“哪來的彆人?”陳舒羽微微提高了音量,在發火的前一秒生生按了回去:“人要麼在野外,要麼在電視台,你讓我怎麼給人薅回來給我解決技術問題?”
關澈皺眉:“那請專家來呀。”
被戳穿了想要物儘其用省下成本的心思,那邊語氣稍稍軟了些:“你不就是專家嘛?這樣,你跟高聖川請個假,差旅費和補貼都算我的,這就打你卡上。”
“我也沒空……”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我已經跟那邊說了啊,你安排好行程同步我一份,我找人接你,去了先忙咱們的事,花不了你多少時間!”
關澈沉默下來,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扣著桌子。
要真不想去,那就不答應,不買機票,一直拖到這件事過去,陳舒羽除了抱怨兩句,總不至於真的讓她走人。
但這次,拒絕的話卻沒說出口。
靜了兩秒,她慢慢道:“行吧。”
掛了電話,她自己都覺得荒謬。
不過是工作在同一個地方而已,她這麼安慰自己,製片的要求,她總不好每次都駁人家麵子。
想起那天那個人問她“我說清楚了嗎”時決然的語氣,她手中的筆在分鏡邊上無意識地描畫,等反應過來,低頭一看,紙上赫然留下了一個醜醜的哭臉。
關澈苦笑一聲,揉了紙張,抬手扔進了垃圾桶裡。
*
而高聖川此時在飛機上,望著舷窗外波浪起伏的雪白層雲,思緒恰好也在那個場景反複流連。
他揉著額角,一會兒恨不得把那句話原樣吃回去,一會兒又覺得,好像應該再不留情麵一些。
飛機馬上落地,空姐送來入關申報表,高聖川望著表上的“藥品申報”欄窄窄的空白,嘖了一聲。
霍世平探過頭來:“怎麼了?”
高聖川點開醫院給發的短信,認命地往紙上抄那些長得嚇死人的藥名:“這也寫不下啊,要不隨便寫寫得了。”
霍世平:“不行,都抄上……怎麼這麼多?”
高聖川扣下手機:“名字長而已。”
霍世平狐疑地望了他兩秒,問:“你跟我們說的都是真的麼?”
高聖川本能地緊張起來,語氣卻四平八穩:“什麼真的假的?診斷你們不是都看過了嗎?”
“如果病情有變化,”霍世平表情幾乎威嚴起來:“你要第一時間彙報,明白嗎?”
“彙報乾什麼?”高聖川苦笑一聲:“讓冰協直接通知我退役,去醫院渾身插滿管子躺著是嗎。”
霍世平啞了一瞬:“……命重要。”
高聖川不看他,隻低頭繼續抄他的藥名:“那種命,我也不稀罕。”
關澈辦好落地簽走向出口,就見陳舒羽安排好的地陪舉著一塊巨大的牌子,在欄杆後扭來扭去。
地陪是當地的二代移民,中文說得跟牌子上寫得七零八落的名字一樣散裝。看見她出來的第一秒,地陪小夥就福至心靈似地迎了上去:“管小姐!Are you 管小姐?”
關澈失笑,衝他伸出手:“關,關澈。”
地陪笑得露出一排大白牙,誇張地跟她握手:“陳先生說,漂亮!”
關澈:“……走吧,直接去現場。”
地陪頭搖得像撥浪鼓:“他們,下班!管小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