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澈也不忍再為難他讓他叫對自己的名字,點頭稱好。剛上車,卻忽然問:“你們這兒,冰雪運動中心在哪裡?”
……著實花了點功夫才讓他明白什麼叫“冰雪運動中心”。
盧斯克魯比京嶼暖和些,寒冬基本上隻剩個滑溜溜的尾巴,車窗一開,早春傍晚如水的清涼夜色便湧入窗中,溫潤地撲向關澈的眼睫。
車上放著當地鼓點明快的曲子,小夥跟著鼓點搖頭晃腦,時不時鼓掌打著拍子,連帶著異國的第一個夜晚也熱情歡快起來。
她將手伸進帶著微涼塵土氣息的風裡,靠在車窗邊,安靜地出神。
地陪見她不出聲,想找些話跟她聊:“管小姐,滑冰喜歡?”
關澈愣了一瞬,才想起當地語言的語序跟中文不同,剛想回答,卻發現她並不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
要說不喜歡,下飛機第一站連酒店都不去,直奔冰雪中心,可要說喜歡,她到現在,好像也沒有完整地看過一場其他人的比賽。
但是“滑冰”這個詞,在她心中分明意有所指。
她略過了這個不知該作何反應的問題:“冰雪中心遠嗎?”
“不遠,”小夥見她終於搭話,高興得緊:“那裡大,很大。”
地陪在冰雪中心門口停了車,關澈隻從車窗望出去,便被燈火輝煌的五層流線型龐大建築所震懾。
……的確是很大。
許是比賽將近,入口處熙熙攘攘,有看儀態就鶴立雞群的選手,身邊跟著教練和助理,也有扛著機器提前開始踩點拍攝的記者,還有抱著鼓鼓囊囊的玩偶,在門口蹲守自己本命選手的小粉絲。
地陪指了指後麵的停車場道:“你,下去,我停車。”
關澈掏出手機,在地圖上釘了個圖釘,道:“回去吧。”
地陪驚得揚起眉毛:“不進去?”
關澈搖頭:“不了,來看一眼就行。”
而此時,試了冰場、推著行李出來的高聖川應付了幾個小姑娘,在她們一片“啊啊啊啊”的尖叫聲中,仰頭望著水洗過一樣澄澈的夜空,忽然想起他跟關澈坐在俱樂部門口看星星的那個夜晚。
她柔軟微涼的手被他握著按向胸口時,那雙分明緊張到震顫,卻強作鎮定、努力維持著淡漠的眼眸,像一等星那樣明亮又閃爍。
涼風一吹,他一個激靈,後知後覺被自己這矯情的心思惡心得不輕,正準備轉頭跟霍世平說點什麼,眼角餘光忽然劃過一抹熟悉的影子。
高聖川胸口驀地靜了一瞬,立刻回頭去找,卻隻見茫茫夜色裹挾著洶湧人海,剛剛那一點熟悉感像一滴水滑進大海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自嘲地嗤笑一聲,抬手按了按額角。
霍世平聽到他笑,疑惑地望向他,他笑意似乎還停留在臉上,眼角眉梢卻全是落寞:“沒事,我看我是想瞎了心了。”
“Hi,高!”
身後傳來一個熱情如火的聲音,高聖川眉心一抽,無奈回頭:“Andrew,不是說好了,比賽之前不要見的嗎?”
Andrew大喇喇走過來,隨手搭上他的肩膀:“我反悔了,因為我剛剛打聽到一家特彆好的酒吧,想叫你一起去!”他對高聖川耳語:“有特彆漂亮的女孩子。”
高聖川抖掉他的手:“你在說什麼?要比賽了,你去喝酒?”
“後天才比賽,醒酒明天一天足夠了。”
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你就不怕有人給你下藥?”高聖川拉住他:“不許去!”
“,”Andrew做投降狀:“彆激動,那裡很可靠。再說……”他低下身子,半真半假道:“我要是被查出來嗑了,你不用比都是第一了。”
高聖川被他撩起了火氣,抬腳就要踢他:“你放屁!堂堂正正比,老子也是第一!”
Andrew大笑,拍著他的肩膀:“放心,我不會錯過讓你當手下敗將的機會!”
說完大大咧咧揮了揮手,揚長而去。
“哎,等等,”高聖川忽然想起正事:“我師弟想要你的聯係方式。”
Andrew被他叫住,不解得很:“那你給啊。”
“我也沒有,誰沒事要死對頭的電話啊?”高聖川嘖了一聲:“W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