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安沫。
宜風大董事,五年前來A市,一年之內設立了宜風大廈。行事周到,心裡縝密,客氣大方,交際方麵遊刃有餘,精明。
“能乾,沒聽說過和誰鬨不愉快,但為人低調,很少露麵並且,”陳麗看了井柚一眼:“不近美色。”
“不近美色?”井柚重複。
陳麗點頭:“不近美色。”
井柚再重複:“不近美色?”
陳麗笑了起來,看著手中平板上私家發來的資料:“是的小姐,她這個位子自然有人給她送點什麼,比如東西,比如,人。”
陳麗看著懶懶靠著沙發的井柚,繼續:“但她從來都是直接打發了。”
井柚輕輕挑眉,拿了棵櫻桃丟進嘴裡:“還有嗎?”
陳麗翻了一下平板:“這裡還有些其他的,小姐要聽什麼?家庭,學校,人際,宜風的五年經曆,還有八卦。”
“八卦,”井柚手揮了一下,她隻感興趣這一項:“給我念念。”
陳麗點頭,點開了八卦那項,平板鏈接很快跳轉了過去,陳麗往下滑了一下,屏幕卻沒有動,上頭隻顯示一頁紙,而且寥寥幾行。
陳麗順勢就想念,但餘光瞄到了什麼,第一個字就卡住了。
很輕微的一個拉長音,井柚立馬聽了出來。
“怎麼了?”
井柚抬頭看陳麗,陳麗也正低頭看井柚,她正打算繼續往下念,井柚卻迫不及待地直接從她手裡,把平板搶了過去。
【今年三月,世鴻千金連瑤瑤在某酒會結束後單獨與範安沫見麵,據知情人透露,連瑤瑤那晚是拿了禮物去向範安沫表白。
單獨見麵的內容無人知,但事後,連瑤瑤肉眼可見的心情不佳,禮物也沒送出去。
五月,連瑤瑤與範安沫單獨吃飯,似有苗頭。
六月至今,連瑤瑤經常出入範安沫的私人住所,甚至夜不歸宿。
據悉,連瑤瑤與範安沫第一次見麵是在去年十月的某拍賣會上,連瑤瑤對範安沫一見鐘情,但因學業擱置了這段感情,今年二月回國後,便想找機會與範安沫見麵,隻可惜範安沫近幾年來很少露麵,今年四月,連瑤瑤終於與其見麵。
如今兩人相處親密,疑似情人。】
“疑似情人。”
“切。”
井柚嘴不自覺地歪到一邊,她隨意把平板一揮,丟給了陳麗。
“真的假的,這個私家靠不靠譜啊,我怎麼什麼都沒聽說。”
陳麗嗬嗬兩聲沒有接話。
井柚又哼了一聲,用力地拿櫻桃,用力地丟進嘴裡。
多有意思,今年三月連瑤瑤拿著禮物向範安沫表白,而今年四月她給連瑤瑤送了一大束花。
三月範安沫沒要連瑤瑤的禮物,四月連瑤瑤把她的花丟了。
這樣算來,範安沫還是她情敵啊。
藏的還挺深,她一點消息沒收到。
井柚把嘴裡的東西咽了下去,長長歎一聲,閉上了眼睛。
而後,兩秒又睜開。
突然有點酸。
連瑤瑤喜歡那個姓範的什麼啊。
“八卦就這些嗎?”井柚問陳麗。
陳麗點頭:“就這些。”
井柚嗯了聲,拿了一棵櫻桃準備朝嘴裡遞,但突然又重重丟回了盤子裡,謔的一聲站了起來。
本來因為搶生意這事,井柚對範安沫就沒什麼好感,這下好了,再加一個連瑤瑤。
井柚更討厭範安沫了。
範安沫約了她晚上十點在巨鑫大飯店的頂層,現在已經六點,她還得準備一下。
“弄件普通的白T恤和牛仔褲給我,加雙小白鞋,背包也給我買一個,”井柚想了想,又補充:“你隨便找個服務員,把她的資料給我看看。”
她說完這些朝外頭走,陳麗跟在後頭嗯嗯地應著。
“小姐,”陳麗記完後,晃了晃手中的平板:“範總的其他信息你還看嗎?”
井柚邁出辦公室的門,嘴裡不屑:“不看了,沒興趣。”
離開辦公室,井柚便去了自家會所三樓的私人餐廳,獨自解決晚餐。
去年回國至今,井柚都在忙會所的事,沒有交到幾個認真的朋友。
高一被母親連夜帶出國,切斷了和國內的一切聯係,如今回來,本想從人際方麵找回點熟悉感,就去約了從前交好的那些朋友,但見了麵之後發現,大家除了客套就隻剩尷尬。
她這些年獨來獨往慣了,索性不再花心思培養友誼。
家庭方麵,父親雖然接了她回來,在外人麵前演了一出父慈女孝的畫麵,可實際並不管她,隻丟給她一個不知道從哪收來的破爛娛樂會所,還把話說的十分好聽,讓女兒繼承自己的小家業。
井柚那時因為母親的債務身無分文,走投無路回了國,父親幫她還了好大一筆,所以她隻能乖乖聽話,乖乖演戲,並當著一群油膩叔叔的麵,甜甜地微笑,說謝謝爸爸。
既然接了,井柚便傾心傾力進去,勞苦是有,收獲也有,比起在國外那幾個月顛沛流離的生活,如今這些,倒不讓她覺得什麼。
吃掉盤子裡的最後一根火腿,井柚擦擦嘴關掉音樂,不再去想這些。
陳麗的效率很高,隻一頓飯的時間,她就把所有行頭都準備好了,井柚拿了衣服回辦公室,在休息室裡換好,並把自己的頭發紮高。
休息室的衣櫃旁邊有個大鏡子,此刻太陽已經完全落山,城市路燈被開啟,屋內昏暗,但井柚沒有開燈,隻借著窗外的一點點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年輕了點,有活力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