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耳根子軟,這兩年餓死多少人,廣播裡麵不說,但是那從si逃難過來的,可給講了不少餓死人的事情,這段時間廣播裡麵天天說要調整農業政策,李老婆子一直記在心裡呢。
翠花男人在畜牧站上班,接觸的人多,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這事情就**不離十了。
等到五奶奶顛著小腳,一搖一晃的走了,李梅梅扯住了她奶的衣角,理直氣壯道,“奶,我想吃雞蛋羹!”
她說的理直氣壯,雞能下那麼多蛋,軍功章有她的一半,吃個蛋羹咋啦,理所應當的事嘛!
她就是個饞嘴的,前世工作幾年後,就辭職了,開始是在網上開美食直播,後來賺了點錢後,乾脆自己做了老板,開了家私房菜館,靠著做主播時積累的人氣,店裡不愁客源,攢了一筆不少的錢,這才能在京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買房。
吃了好幾天的紅薯糊糊和燉土豆,肚裡好幾天沒油水了,挖肝撓腮的難受。
哪怕來個雞蛋羹也成啊!
李婆子白她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少你吃的還是少你穿的了,不給吃。”
雖是這麼說,第二天大家都去上工了,李老婆子還是偷偷塞給了她一個雞蛋,是在爐灰裡煨熟的,噴噴香。
家裡那麼多人,蒸蛋羹太打眼了,給誰吃不給誰吃又是一番說頭,李婆子才不願意給自己找麻煩。
雞蛋偷偷進了李梅梅的嘴,誰也沒有發現。
大妮二妮三妮四妮打豬草去了,送到大隊部,也給記工分,五妮傻乎乎的,爹不疼娘不愛,她奶拿她當個透明人,就她爺還能偶爾看顧一二,李梅梅教五妮給大花喂食,清理雞糞。
她自己則提了個小桶,給房前的菜地澆水,偷偷的把靈泉水加到澆菜地的水裡,這樣長出來的菜,不僅個頭大,味道也比彆家的好一點。
這家裡乾的活多吃的就好,李保國趙衛紅能乾,拿的是最多的公分,李梅梅的三個親姐姐李大妮李二妮李四妮也能乾,所以李梅梅這個基本不乾活的,吃的也還不錯。
但是李五妮不一樣,李愛國兩口子奸懶饞滑,乾活能溜就溜,李梅梅算是看明白了,她三叔家兩口子,不就是現代人說的“啃老族”嗎!
所以李五妮的日子,過得是幾個姐妹中最差的。
她和李三妮也不能比,李三妮他爹媽都在鎮上的紡織廠做工,一個裝卸工,一個食堂女工,苦雖苦了點,兩個人一個月也能拿將近四十塊錢的工資。
這年頭,一個老農民累死累活好幾個月,也掙不來這麼多錢。
李衛國每個月往家裡交五塊錢,一方麵養老爹老娘,一方麵養閨女。
所以,李五妮還是多乾活才有出路,那老母雞喝多了靈泉水,加上家裡的水缸李梅梅隔三差五就進去放一次水,隻要李五妮按時喂,一天一個雞蛋是跑不了的。
估摸著過不了多長時間她奶就能把另一隻雞帶回來,到時候兩隻雞,一個月能收不少雞蛋,她奶高興了,五妮日子就能好過不少。
李梅梅也不是個聖母,她願意把自己手裡的好活讓出來,是因為她接下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八月了,冬儲菜也能慢慢準備起來了,兩分自留地原本種了土豆,在七月下旬已經全部挖了,下了白菜種子,小苗都長出來了。
家裡的這一分菜地,幾苗辣椒還在旺盛的長著,黑壓壓的茄子還掛著果,和後世那種個大籽少的茄子不一樣,李婆子自留的菜籽,長出來的都是比成年男人拳頭略大的黑茄子蛋,彆看它貌不驚人,味道還真不錯。
除了兩苗西紅柿,剩下的都是豆角了,都要摘下來,焯了水,再曬成豆角乾,茄子切成巴掌大的圓片,也要曬乾,等辣椒紅了,也要曬乾。
西紅柿也要熬成醬。
等到明年青黃不接的時候,就得指著這些乾菜過日子了。
曬乾菜可不是個輕鬆的活兒,李梅梅想要吃的好一點,這事就得親自給她奶打下手,雖然現在物資匱乏,不能發揮她的手藝,但是能在細枝末節上下功夫,讓乾菜乾淨好吃,她還是能做的。
做私家菜就要照顧各種客人的口味,有些客人就喜歡吃乾菜,她在這上麵下了不少功夫。
可彆看一個三歲的孩子,在這個年代,用好了也是能頂大用的。
現在還是暑假,等秋收這股勁兒過了,李大妮幾個還要去上學的,彆看李保國平時默不作聲的,一竿子打不出來一個屁來,對幾個女兒,他打心眼裡疼。
尤其疼李梅梅這個差點被親奶扔了的小女兒,為這事情,他還和李婆子鬨了一段時間脾氣。
所以,彆家的女孩兒才七八歲就得背著弟弟踩著小板凳做飯,他的女兒就能去學校上學,還一次性供三個孩子上學,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村裡人說他傻子,李梅梅卻在心裡給她爹豎起了大拇指,不管什麼時候,多學點知識總是有用的,雖說按照曆史的趨勢,幾個姐姐不一定能上到什麼時候,但識字的人一定比不識字的人出頭的機會多。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轉眼間已進入九月下旬。
“小妮兒,看爹給你做了個啥?”李保國這天一回來,就鑽進了屋子,天剛麻麻黑,就一臉神秘的招手叫李梅梅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