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1 / 2)

出去?出去乾啥!有啥事就在這兒說!

李梅梅就搬出來趙建軍嚇他們, 這兩人都是公社革委會的小嘍囉, 兩斤玉米麵被鄭大嬸收買來撐場子的, 好不容易鼓起來了賊膽,卻又因為李梅梅這話遲疑了, 她們真認識趙書記?

那這可就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了。

又聽這小女娃一臉驕傲的道:“我爸是農具廠的李保國,我可以帶你們去找他, 我可是根正苗紅的工人子女, 你們自己瞅瞅,這廢品收購站有啥好東西值得我們偷的,倒是這位鄭大嬸, 言之鑿鑿的說我們偷東西, 我看偷東西的是你吧!”

兩個“紅袖章”都是小年輕,李保國又是公社裡有頭有臉的人物。

自從接過老耿的班,李保國這路就越走越順,一步一步當上了農具廠的副廠長, 又和趙建軍關係好, 這兩人難免聽過他的名字。

差點踢到鐵板了。

鄭大嬸家距這裡不遠,係統真就在她家床底下發現了丟的花瓶。

李梅梅順勢道:“正巧今兒早上我檢查東西, 發現少了兩個花瓶, 說不定就是你賊喊捉賊,兩位同誌, 敢不敢和我上這位鄭大嬸家裡看看!”

她又呼了口氣,順勢抄起記錄本給那兩人看,“同誌, 你們看,這裡頭有啥我們可都記著呢,就害怕缺一件少一件的,你們就去這位嬸子家看看,要是沒有我們就給她賠禮道歉,給她賠償!”

上家裡看看!那可不成!

鄭大嬸就連連擺手,“不行不行,你這小娘皮胡說啥,就是你倆偷的,竟然賴給我,兩位同誌,你們可不能信啊!”

信不信的,這兩人都煩的很,跑這一趟才得了兩斤包穀麵的好處不說,還險些得罪了人。

那就去看看唄,真有花瓶就收走,還能順便敲這女人一筆,沒有的話,回頭上農具廠找李廠長混兩頓飯吃,這老女人批評教育一頓,雙方都給個麵子。

姓鄭的大嬸嚇得腿都軟了,連聲道:“不能去,不能去……”

她這心裡有鬼的樣子,更加堅定了那兩人的猜測,要是花瓶不在她家,她心虛什麼?

這兩個紅袖章就去了,不顧鄭大嬸的阻撓,在她家裡一通亂找,終於在床底下發現了那兩個花瓶。

這下人贓俱獲,沒啥可以抵賴的了。

李梅梅就看著那鄭大嬸麵如死灰的樣子,聲聲叫著,“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啊,是有人指使我這麼乾的,你們不能把我抓走……”

有人指使的?

這就叫人摸不著頭腦了,李梅梅自認沒和誰結過仇,指使這麼一個人陷害她偷東西乾什麼?

“是老嚴家的孫女讓我這麼乾的,我也是受了她的指使,你們不能隻抓我一個人。”鄭大嬸嚷嚷著。

那邊一個“紅袖章”不耐煩了,“抓你乾啥?就這種破花瓶哪個廢品收購站一天不收好幾個,這破爛玩意兒你還當個寶收拾到家裡,行了,我們跑這一趟不容易,你自己看著辦吧!”

李梅梅這就明白了,這兩人是要好處來了。

好在她也不指望這兩人能還她清白,倒是李三妮有些忿忿,李梅梅就用眼神示意她,彆著急,慢慢看戲就行了。

“妹兒啊,快去娘屋子裡開櫃子把白麵拿出來。”鄭大嬸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李梅梅和李三妮就冷眼瞧這那兩個“紅袖章”拎著半袋子白麵,提著兩個花瓶走了,臨走的時候還幫著她們訓了鄭大嬸一頓,說讓她老老實實的說出來,到底是誰指使的,還說改天要去找李廠長喝酒。

以前農具廠是個小單位,裡頭隻有七八個工人,這年月生產用的農具都是生產隊統一管理,壞了也有專門的人去修,一般不輕易購置新農具,所以他們這七八個人,做全縣的訂單都綽綽有餘,可今年不是不一樣了嗎,農具廠有個工人改良了幾種農具,改良後的工具用起來更省力,效率更高,省城的報紙都刊登了這件事,名聲一打出去,外縣的訂單都來了,這幾個人就有些不夠用了,光今年一年就新招了十個工人。

所以,李保國這個副廠長的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了。

等他們走後,李梅梅立馬就拉下了一張臉,似笑非笑的盯著鄭大嬸看了半天,“鄭大嬸,你說你這人咋這樣,我這裡的好處沒少拿,活兒我們也沒幫你少乾,你咋就能乾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呢,還找革委會的人陷害我們?你這麼有本事,咋不上天呢?”

李三妮忙義憤填膺的附和,“就是,太不要臉了!你這種行為及其不利於工農團結,是社會主義的罪人,應該拉去遊街!”

鄭大嬸不怕她倆,但是怕剛才的“紅袖章”,被罵了也不還嘴,隻快速的交代,“冤有頭債有主,是西街上老嚴家的孫女嚴翠翠說你們兩個沒啥好心思,就是上門搶我工作的,我才著了急,聽了她的餿主意,你們要找麻煩去找她的麻煩,不管我的事兒,我說也說了,你們趕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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