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根正看著熱鬨呢, 就聽見李梅梅叫他,一聽有好處拿, 耳朵立馬動了動,討價還價了兩句,拔腿就往倪大成家跑。
張婆子喊他也沒喊回來。
各個生產隊裡都有民兵,紅旗生產隊當然也不例外,這幾年,民兵的作用雖比不上饑荒的那幾年大, 但震懾一個宵小之輩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張驢蛋, 光棍漢一條, 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臉皮厚的似城牆不, 一般人還真的拿他沒辦法,不讓民兵抓他回去好好教育教育, 他估計還沾沾自喜的以為李家拿他沒辦法哩!
五妮剛才的舉動估計也把他嚇著了,臉白的跟鬼似的, 褲子也濕了, 一股子尿騷味兒。
大過年的,就有這不長眼的上門鬨, 李婆子一張臉拉下老長, 她可學不會客氣, 又惡又狠的,“姓張的,你要是真想給我當兒子, 就把你爹你娘從墳裡刨出來,扔到街上喂狗,我就認下你這個兒子,我們老李家,可不養外姓兒子。”
這話說的,真是符合她奶的風格。李梅梅扶額,心裡瞬間就有了打算,她在星際位麵和現代位麵,甚至是修真位麵都買過東西,就是那神奇的玄學位麵沒有,主要是害怕那些亂七八糟的符纂給她惹來麻煩。
封建迷信都是犯罪啊!
她招呼係統,“係統,幫我打開玄學位麵的交易麵板,找到能夠讓人出現幻覺的符纂。”
係統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冷,人狠話不多,幾乎是下一秒,符合李梅梅要求的東西就檢索出來了 。
噩夢符,迷夢符,前者使人憂思,一入睡就會做噩夢,而迷夢符,會勾起人內心最隱秘的恐懼,給人製造一種近乎真實的恐怖夢境 。
幾個呼吸之間,李梅梅手上就已經出現了幾張符纂,有噩夢符也有迷夢符。
這種符纂的使用方法也極為簡單,化水潑於人身上,或者喝下,皆可。
李梅梅進了廚房,不大一會兒又氣衝衝的端著一盆水出來,彆人隻覺得她是生氣,也沒往彆的地方想。
李老頭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嘩啦一盆水就已經潑到了張驢蛋身上。
西北的冬天,自古以來就冷,一盆半冷不熱的水倒在人身上,那滋味可想而知。
李愛國看了眼侄女,又看了看四拽著他不放的妻子,擠了擠發紅的眼睛,胸膛一起一伏的,還生氣著,好像隨時都能衝上去找張驢蛋拚命似的。
姚茜華隻好抓著他,不讓他衝上前,五妮還舉著那把菜刀,手卻被李老頭攥住了。
李婆子罵人的嘴根本沒停,張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被她拉出來溜了一遍。
隻有張驢蛋全身都變得濕漉漉的,頗為淒慘的坐在地上。
風一吹,他一個激靈,連滾帶爬的遠離了李五妮,這狗日的,剛才是真的想要殺了他,他咬牙,從地上起來,濕透的棉襖貼在身上,像剛從河裡爬上來的水鬼似的。
“你們等著,等著 ……”
放狠話誰不會,張驢蛋那樣子,看起來還是不甘心。
等張金根帶著民兵過來,人早就跑遠了,這小子不關心那個,他關心的是,“是他自己跑的,不乾我的事,我去叫人的時候,跑的快著哩,你答應的糖得給我 。”
“行,你在這等著,我進屋給你拿 。”
這個當然不能少了這小子的,人家幫忙了,就是這治保主任,來的也忒慢了,散步呢?
李婆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擰著腰回屋了,這些個民兵,還不是鄉親們出錢養著的,這一到關鍵時刻,全部都指望不上。李梅梅連忙拉著五妮跟上 。
李愛國煩悶的摸了摸腦袋,自己一個人找了個牆根蹲著去了,姚茜華看他之前那副嚇人的樣子沒有了,也就沒管,心事重重帶著兒子回屋了 。
這幾天,她身上不舒服,食量莫名其妙的增大,小日子也沒來,估摸著是有了,本來今兒打算先偷偷告訴丈夫,現在被那誰這麼一鬨,讓她還咋開口?
李老頭苦著臉給王振發了根煙,這是老四孝敬他的,村裡的人哪見過這個,跟著王振來的那幾個民兵,眼睛都直了。
他也不吝嗇,一人給發了一根 。
“振啊,叔這個年難過啊,你看這些糟心事,咋就趕到一塊了呢……”
姓王的今天不知道怎麼了,敷衍得很,李老頭說啥他也不搭話,“嗯嗯”“啊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