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胡大臉紅成一片,我我了半天也沒能說出認輸的話,不過他這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民以食為天,大家對有一技之長的人,還是很尊敬的,也沒人出聲諷刺他。
“吃完的趕緊離開,外邊人還等著吃飯哩!”胡小玉卻坐不住了,三兩句就把這起子吃完飯不走,坐著看熱鬨的人趕了出去。
外邊聚著的,等著吃飯的人也看了場熱鬨,肚子也都餓了,連忙進來占座,往常到國營飯店吃飯的人也沒這麼多,可能是因為今天高考報名,來的人格外的多。
有人還問,“同誌,那份紅燒肉賣嗎?”
就是李梅梅剛做好的那一份,賣相比胡大廚做的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胡大廚這人,也許是做慣了大鍋飯,在國營飯店做菜,也是一次炒一鍋,分成小份賣,也不是很注意賣相,所以菜到食客那裡的時候,印象肯定就打了一個折扣。
人家的麵子都被下了,現在就得見好就收了,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
沒等胡小玉拒絕,李梅梅先開了口,“不好意思,這肉不賣,我還得拿這個肉和胡師傅換個東西。”
章問書挑眉,小妮兒葫蘆裡賣的這是什藥?
三妮和五妮也摸不著頭腦,這是要乾啥,拿飯店的肉和人家大師傅換個東西,小妮兒是不是忘了?紅燒肉雖然是她做的,但這還是飯店的東西要給肉票和錢的。
這紅燒肉,我也是和村裡的一個老阿嬤學的,後來又自個改良了方子,做的還可以,也就這一個菜做的比較好”,她頓了頓,“聽說胡師傅有不少拿手菜,尤其是糟肉做的特彆好,是縣裡頭一份,家裡老人想念那個味道,自個兒又做不出,就有個不情之請,想請胡師傅有空了幫我做一份。”
絲毫不提剛剛為啥衝進廚房做飯的事,也不提胡師傅那會子很不客氣的態度,這個台階已經給的很足了,胡大臉色好看了不少,趕緊順坡就下了,再讓人這麼看熱鬨下去,他這張臉還真是沒地兒擱了。
至於糟肉,也說了是以後有空了,做不做無所謂。
這頓飯吃的也夠一波三折的,至於那肉,胡大這人也有意思,非不讓章問書掏錢,自個兒拿了個飯盒裝了進去,說是下班之後帶回去給他爸嘗嘗,他爸解放前是給酒樓當大廚的,手藝也真是沒的說,後來解放了,作為被壓迫的對象,就回鄉了,得空還給人家做宴席,胡大就覺得今兒這紅燒肉,味道是真的好,想帶回去讓他爸嘗嘗,當廚子的,遇到好菜,總想用舌頭吃出點什麼來,也是職業病了。
縣城就這麼大,來吃飯的人裡也有能認識李三妮的,本來李梅梅就長的好看,在人群裡也是奪目的那一種,現在呢,又讓他們看見了,這做飯也是一把好手,好些人都起了說媒的心思,就想著啥時候去紡織廠找李衛國兩口子打聽打聽。這都是後話了,高考前後的一段時間,李家說媒的門檻都快被人踏破了,趙衛紅還納悶,都是從哪打聽到她閨女的,後來才知道,這妮子在縣城來了這麼一出。
李三妮打定了主意要考大學,沒等李衛國兩口子下班,和李家成說了聲,自己要回紅旗生產隊備考,就匆匆忙忙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跟著李梅梅她們走了。
“大姐夫,你考上大學走了,我姐還沒畢業,糖包怎麼辦?”李梅梅隨口問了一句。
她媽想把糖包留在家裡,她想問問她姐夫是什麼想法。
三妮和五妮騎一輛自行車,也都豎起了耳朵聽。
章問書蹬著自行車上坡,猛地喘了一口大氣,“不考沒辦法啊,本來這麼多年養家都靠她,我心裡就過意不去,要是能考上大學,我就去上,到時候就得麻煩媽幫我們帶孩子,過上兩年,……你姐也畢業了,我們就把糖包接在身邊,一家人就得在一起。”
這樣也好,她媽在家裡帶孩子,也能輕鬆些,家裡這兩年日子過得越來越好,其實不用她媽像個男人一樣在地裡下苦工,就連她爸在廠裡站穩腳跟後,也給她媽安排了一個做飯的工作,就是她媽死活不願意去,說是兩個人都跑那麼遠上班照顧不到家裡。
李梅梅隨意的問道,“對了,沈立軒今兒沒去報名,生病了?”
章問書嗯了一聲,“這小子,從小身體就差,還學著人家挑燈夜讀,一晚上就感冒了,還發燒,我得騎快點,不知道他現在好點沒有。”
真是生病了。李梅梅皺眉想,這人還真是一個“病美人”,剛來紅旗生產隊那會兒,看著就病怏怏的,好像風一吹就能倒似的,現在看起來倒是強壯了,沒想到還是這麼愛生病。
要不,一會去看看他?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明天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