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這狗是你從一個山裡人手上買來的, 現在送給我看家護院?”
李梅梅點頭,雖然她這個理由編的有些不合情理, 但是也沒人去懷疑於她,畢竟兩條這麼大的活物, 主人家養不起了偷偷賣掉也是很有可能的。
她又道,“您說巧不巧,本想借胡同裡邱家的狗嚇唬嚇唬人, 但是人家不舍得, 我也不能強求, 從他家走了沒多遠,就碰上大黃大黑了, 牽狗那大哥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 硬是讓我指天發誓,絕不吃狗肉。”
又壓低聲音,伸出五根手指,“花錢不多,這個數, 要是有人問起來它們的來曆,就說前主人養不起送給您了,可不敢說是買的。”
“瞧著是兩條好犬, ”閻老圍著大黃大黑轉了一圈,目露懷念,“這條大黑狗和我以前養的一條狗, 叫bck的像極了,機靈,能看懂人的臉色,分得清好壞。”
大黃大黑畢竟來自修真位麵,雖然是凡獸,也難免沾染些許仙氣,不僅壽命要比普通的狗子強,就是智商也高多了,能敏感的察覺到彆人身上的惡意,正是因為如此,李梅梅才放心的把狗帶來這裡。
李梅梅看閻老的神色,猜測他與那條叫bck的狗感情應該很好。
沈立軒在一旁插話道,“我們出去吃飯,帶著他們多有不便,是不是要找人照看一二?”
他這話把閻老從回憶裡拉了回來,閻老輕歎一聲,“我去請張家妹子幫幫忙。”
華僑飯店高大輝煌,在這個年代裡,絕對是一流水準的飯店,足以和帝都的東方酒店媲美。
因為經常有達官貴人出沒,這裡的服務也是極其到位的,李梅梅終於在這個年代了享受了一把賓至如歸的服務,之前在老家的時候,國營飯店裡的服務員和廚師哪個不是牛逼哄哄的,花錢吃飯還得看彆人的臉色。
這裡就不一樣了,李梅梅自己做飯的水平和這裡的廚師,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那道蔥爆羊肉滋味美妙,還有鍋塌豆腐,說句十分鄉巴佬的話,她這輩子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豆腐。
沈立軒十分有紳士風度,給李梅梅夾菜盛湯的動作十分熟練,表情也十分淡然,這關懷備至的樣子,看的閻老眼角直抽抽,他當年要是有這小子這麼心機深沉,佳人也不會另嫁他人了。
半晌,他想起了什麼,停住筷子,一拍腦袋,“你把大黃大黑放在我這裡,我也沒地兒養啊!”
四合院裡可不止住了一家人,林林總總加起來不少人家呢,他們能放心自己在院子裡養了兩條這麼大的狗?
李梅梅清了清嗓子,“您放心,我保證,不出三天,您老就能回家住了。”
她在“家”這一字上重重咬了音。
“清溪路的房子?”
沈立軒微微訝異,問道,“梅梅也聽說了?”
“聽說什麼?”
“我正要提起,昨天我從學校離開,順道去那裡看了看,原本住著的四戶人家已經搬走,剩下一戶正在搬家···”
說到這裡,沈立軒麵色奇怪,“聽說那裡鬨鬼。”
閻老道,“當年,我閻家幾代的牌位都被他們砸了,許是祖宗們知道我這個不孝子孫回來,大顯神通!”
他突然又話鋒一轉,“我不信這世上有鬼,我看是這些人心裡有鬼,本以為我閻家沒人了,沒成想,我回來了,既然如此,這就是老天幫忙,兩天後我就搬進去,現在這個地方人住的雜,屁事兒就多,煩!”
閻老又開始絮絮叨叨講著當年事,他無兒無女,孑然一身,除了李梅梅和徐衛東,這些話也不知道該和誰去講。
“小王,現在,應該是老王啦,那時候給黑社會當小弟,隔三差五來我家藥鋪買藥,有傷的日子比沒傷的日子多,他說,他那樣的人,什麼都不會,隻能衝在前麵,這樣老大才會給他一口飯吃……我父親給他錢,送他去學車,給了他一份活計,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他帶人抄我家時,洋洋得意的嘴臉,就是他,打死了bck,說什麼,它有一個英文名字,說明我們一家的思想都不純潔,都是資產階級,可他明明知道,建國之後,我父親主動把藥店上交國家,隻管經營,每年隻拿固定的紅利,之所以辭退他和保姆,是因為我父親說,這兩人在我家乾了大半輩子,沒有了工錢,家裡的一家老小怎麼辦?”
“唉,一個司機,一個保姆,那種情況下,怎麼說的清!”
李梅梅突然覺得她下手還是有些輕了,入夢符和迷夢符隻使這幾家人處於恐慌之中,若是夢魘符的話,效果則會大大的增強。
兩日後,李梅梅和沈立軒偷偷逃課跑出來幫閻老搬了家,閻老的房子位於清溪路,位置很好,獨立的一棟小洋樓,白牆紅磚的那種,裡頭的家具能用的不多,這間房挪一挪,那間房湊一湊,總算布置出了一個簡陋的客廳和臥室。
一個老人養兩條狗可能有些費勁,沈立軒本來想把大黃帶回自己家,閻老卻覺得隻留下大黑一個,它會孤單,索性兩條一起養著,除了這套房子,當年沒收的家產,也還回來不少,兩條狗而已,一個月也吃不了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