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普通朋友」(1 / 2)

在逃戀愛腦 文篤 6750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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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戀愛腦在逃須知

[1]你要知道,愛情是屁。

[2]不談戀愛,不談論愛。

[3]離崔木火遠一點。

——《池不渝名言錄:人絕對不可以戀愛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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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

“什麼怪了?”

“就池不渝啊,最近好怪嘛——”女聲用的是方言,成都話,混在酒館嘲哳鼓點裡,微微扯著嗓子,反而顯得輕快,

“我這不是前幾天打電話問她得不得來同學聚會嗎,然後又問她曉不曉得崔棲燼的電話……”

搭話的人一聽這話樂了,“然後呢,池不渝怎麼跟你這個高中班長說的?”

剛剛說成都話的班長歎一口氣,“她說——”

說著舉起手上的半臉麵具,擋住上半張臉,然後學著池不渝接電話時格外含糊的語氣,

“崔棲燼?哪個哦?”

詭異地停頓十秒後,

“哦,你說的是那個崔棲燼哦,不太了解,我們不熟。”

不知是不是因為一下換成普通話的關係,聽起來格外彆扭。

剛剛搭話的北方同學聽完班長學舌,樂得更厲害了,笑得肩膀都抖起來,也特彆配合地拿起自己的麵具擋住臉,上麵的塗鴉是《海綿寶寶》裡的痞老板。

似乎是回憶了一會,才說,“我記得這兩人不是還在高一軍訓晚會上跳《Trouble maker》嗎?當時年級裡不都傳池不渝當時還真的親到了崔棲燼嗎?這麼印象深刻的事池不渝本人能忘了?”

“何止——”班長在蟹老板麵具後撇了一下嘴,

“這事之後她倆好像就不太對付吧?見麵時不時就吵,一個嫌另一個臉色太白冷得像個鬼,另一個嫌這個整天笑開花腦子裡隻裝水,沒有一次是能安分守己共處一室的……”

說到一半又卡了殼。

好一會,恍然大悟,“對啊——她倆糾糾纏纏鬨鬨騰騰也不是這麼一會的事,池不渝現在乾嘛突然在電話裡裝不認識崔棲燼?”

最後自顧自地補充猜測,“難不成是六月份她倆在香港……”

“在香港怎麼?藕斷絲連?情天淚海?舊情複燃?”

“你這都接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詞?沒一個能用到她們身上的。我寧願相信這兩人當時在香港打了一架頭破血流真老死不相往來了,這會池不渝才裝不認識。”

“也不是沒有可能啊。”北方同學笑嘻嘻地湊近,

“不過讀書那會她們倆關係鬨得那麼僵嗎,我怎麼沒覺得啊,你說的吵架啊那些我都沒看見呢,我還一直以為這倆是關係挺好的朋友——”

“呲拉——”

台上音響發出一聲尖銳細響,將她這句話截斷了。像一句觸犯禁律的故障需要被強製修複。

然後是一道懶洋洋的女聲——

“誰跟她是朋友。”

細響間隙裡,這句話從她們頭頂飄落過來,幾個字講得慢,卻又輕巧,不顯得溫吞,而是有種獨特潤感。

緊接著,酒館內短暫靜默結束,兩人同時扭過頭去看——

九零年代的抒情粵語歌唱到第一句,來人恰好落座,裹一件深色大棉襖,整個人卻還顯出一種莫名的薄和白。

酒館內擁擠滿當,朦朧無序。台上駐唱歌手留著鮮豔的紅色長發,出席聚會的每一個人都已然褪去高中時的青澀,每一張年輕臉龐都熱火朝天,洇著精釀啤酒的微醺感。

隻有這人慢騰騰地在牆角落座,膚色白得有種透明。像是抿一點口紅,很隨意地用鯊魚夾抓起頭發,戴遮住大半張臉的黑框眼鏡,縮在大棉襖裡下樓散著步就來了。

尤其隨性。

還拿著蟹老板麵具的班長話聊到一半,瞠目結舌——難不成時間真是一顆神奇膠囊,膠囊裹著八年時間滾滾而來。

連她以為會終身都致力於追求有條不紊、甚至吃飯都嚴格按照順序細嚼慢咽的崔棲燼都能變得那麼鬆弛了?

但顯然不是。

因為這人在接完話的下一秒,就掏出消毒濕巾,那截瘦白手腕從棉襖袖口探出,悠悠哉哉地開始擦桌子。

輕著聲音,把剛剛的話重複一遍,

“我們可不是朋友。”

不知道到底是說給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