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養成豬(1 / 2)

嫁給一個窮書生 枝呦九 13555 字 3個月前

本來這樣的日子,折晚是打算跟小沈先生好好“浪漫”下的。

比如她買串糖葫蘆,他付錢。她買個花燈去河裡放,他付錢——付錢的時候要寵,要膩!

但是他要去見黃大人,這就打亂了折二姑娘所有的計劃,於是她隻能跟著齊婉君和折黛一起先買東西。

齊婉君喜歡將兩姐妹打扮成一樣,今天的衣裳是,廟會上買東西也是。

折晚就提出意見:“阿娘,大姐姐喜歡這個,可我並不喜歡啊,你不用買兩份的。”

那老板正在給齊婉君推銷“從深山老林裡挖出來關鍵時候能保命的野山參”,聽聞折二姑娘拆台子,連忙道:“姑娘,你彆看這兩隻山參長的差不多,細看之下,這根須數量可不一樣!”

齊婉君比老板可沉得住氣,看都不看她一眼,繼續挑東西:“是我出銀子,又不是你出銀子,你有何意見?”

沒錢的沒底氣,折晚十分慫的恭維,“你的眼光真好,你買的我都喜歡。”

折黛笑起來,“軟骨頭。”

她家的晚姐兒自來最懂能屈能伸。

老板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齊婉君也好笑,“晚姐兒,你不是帶了銀子出來嗎?若不然,待會兒你買東西,就用你的銀子?”

折晚可不上這樣的當,“我可沒錢!”

齊婉君:“怎麼沒錢,我今早就見你在那數銀子。”

折晚哄著她娘,“那都是小沈先生放我這裡存著的,我可不敢動,且總共沒多少,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折黛捂著帕子樂,齊婉君眉毛一揚,“還沒成婚呢,他就叫你給他存家當了?”

折二姑娘就露出一個十分懷春的笑容,“算是叭。”

齊婉君瞪她:“女大不中留,幫他省銀子,就儘來掏你阿娘的家底!”

啊喲,何至於此,何至於此,折二姑娘趕緊夾著尾巴做人,隻恨自己嘴巴快,齊婉君給她買東西就買東西,何必要多嘴一問呢?

於是再逛的時候就成了一個馬屁精,凡是齊婉君要給她買的東西,她隻管接著,不敢有絲毫意見,還主動站在攤位前讓齊婉君將那些釵子,絨花,發帶,鐲子等一係列首飾往她身上比劃!

齊婉君滿

意極了。

折虎看看她娘,再看看兩個姐姐,深覺他二姐身在福中不知福,小胖墩努力的扯齊婉君的袖子:“阿娘,我想要一個扳指。”

齊婉君不肯,“要什麼扳指!今天是出來玩的,隻能買糖人。”

折虎掏出自己的荷包,“阿娘,我有錢!”

上次小沈先生反饋他五兩辛苦錢,這幾天又陸陸續續得了小沈先生四十個銅板,折虎胖臉笑的開花,“阿娘,你看,咱們去買扳指吧。”

他最近力氣又大了,便想換個大弓,正好缺個扳指護手。

齊婉君還是第一回知道折虎竟然有如此“巨款”,“誰給你的啊?”

折虎老實的很,“小沈先生。”

齊婉君略微滿意,她其實也猜到了,於是彎腰將折虎的荷包一扯,錢袋子哐當哐當幾聲響,就離開了主人的懷抱,落入了齊婉君手裡,“我先幫你存著,免得你丟了。”

折虎懵懵的,“那還買扳指嗎?”

齊婉君一本正經,“買什麼扳指,你又沒銀子。”

折虎委屈的指控:“你剛拿走了我的銀子!”

折晚嘿嘿的笑了,她十分同情虎弟,“傻孩子,銀子進了阿娘的手裡,猶如羊入虎口,你還想著要。”

然後見齊婉君瞪她,立即反口,“阿娘也是為你好,她在給你存娶媳婦的銀子呢。”

於是扳指銀錢皆兩空的胖墩同學,就心痛的舔著糖人,看著他娘繼續打扮兩個姐姐。

逛了一會,小沈先生還沒回來,折二姑娘先還掛念,後來便被亂燈迷了眼,專心專意的看起了燈籠。

黃大人有心,自然是方方麵麵都要做到最好,往年的花燈都是普普通通,今年卻增加了不少新穎的樣式,還從街頭扯了一根繩子掛到了街尾,繩上儘是籠燈,因著外麵的燈紙顏色不同,將整個夜景都染了色,折晚一隻隻看過去,隻覺得平媽媽沒來,簡直就是人生遺憾!

她跟齊婉君道:“我回去就將這些畫出來給她看,饞死她,說不得明年就跟我們一起來了。”

她還主動掏出私房銀子,“那隻兔子的好看,平媽媽應該喜歡。”

齊婉君都有些嫉妒了。

她恨恨的道:“買了還不快過來,今晚人多,可彆走散了。”

今晚人確

實很多,折黛和折晚兩個又都盛裝打扮,人也長的好,所以每走一段路,就總有幾個少年郎要看過來幾眼。齊婉君心中得意,又有些惆悵,黛姐兒的婚事一直壓在她心底,一日不得解決,一日不得安心。結果惆悵的情緒還沒到位呢,就聽得小女兒在給攤主出主意。

“你這麼賣,肯定沒人買,你得哭慘,就說去年遭災,你家裡從富有到潦倒,隻剩下這些筆墨紙硯未賣。”,折二姑娘認真的道:“這樣一來,大家就信你這些是好東西了。再說了,你這麼慘,有些好心的人也會同情你的。”

那書生聽了好笑,見姑娘明眸善睞,便又忍不住跟她多說幾句話,“姑娘這主意真好——”

哪知道折二姑娘就等著這句話哩,“那你給我算便宜點吧,我都給你出主意了。

書生呆愣了一瞬,第一回知道有人這麼砍價,笑起來,“可以。”

他本來是閒著無聊才出來擺攤,賺錢倒是無所謂的,“不知道姑娘要哪幾樣?”

折晚指著一塊硯台道:“那塊小的,給我包起來吧。”

書生恭維:“姑娘是個讀書人?可是買回去自己用?”

要是姑娘願意,他恨不得親手教她怎麼研磨!

折二姑娘卻有些不耐煩,覺得攤主磨磨唧唧,可是得了人家的便宜,便也回一聲,“不是。”

書生喜歡尋根問底,“可是給家裡人?”

他眼睛一掃,指著折虎道:“可是給令弟?”

折二姑娘徹底不耐煩了,她一點兒也不喜歡跟陌生人說這麼多話,於是閉口不言,還是齊婉君付了隔壁首飾攤的錢過來道:“晚姐兒,買好了嗎?”

折晚拿著包好的硯台回話:“好了好了。”

齊婉君便過去幾步,故意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折二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書生聽了這話,便不敢肖像了,心中十分惋惜這般的姑娘竟然定了婚。

折黛卻已經走到了書生隔壁的攤位前,書生見了,連忙過去道:“這是我家姐夫的攤位,籠燈不要錢,隻是得猜中了字謎才能拿走。”

——不要錢啊——

折二姑娘腳步聲咚咚,不自覺的就過去了。

她很是後悔自己見識少,竟然掏錢給平媽媽買

了籠燈!瞧瞧,這不是可以白得的嘛,想來平媽媽知道了,也會罵她一頓,說她不會持家。

但看了一瞬,她就覺得還是掏錢好,掏錢不用費腦筋,這燈籠上貼的字謎,她一個都猜不中。

齊婉君也一籌莫展,隻有折黛,提筆就開始寫,她一動筆,折晚就湊過去看,然後發出驚歎聲,“原來是這個字啊!”

折黛寫了好幾個,笑著遞過去,“公子請看,謎底可是對的?”

書生哪裡知道對不對,他就是幫著守攤位,謎底他也不知道啊,於是四處看看,瞧得遠方一個穿朱紅色外衫的人走來,便連忙喊了聲,“姐夫,有人來猜謎底了。”

折黛也跟著轉頭,然後隻覺天旋地轉。

是雲王。

她手心都開始出汗了。

雲王白睿是聽聞胥江的大明寺廟會比雲州城裡的還好,便帶著人過來遊玩,也是閒著無聊,在這裡擺了個攤位,寫了些刁難人的字謎,想著應該無人能解,結果接過紙一看,字好,謎底也對,更難得的是,緣分啦,竟然是大明寺裡曾經遇見過的美人。

美人上次還看他看暈了頭,這次也不例外,見了他就好像失了魂一般,雲王殿下暗自得意,沒法子,這就是魅力。

不過他美人多,折黛這般的,在他眼裡隻是中等,若是美人有意,他就上門求了回府寵一段日子,要是美人無意,以後回了京都,也能吹噓:“落花有意,可惜本王實在無感啊。”

折晚就趕緊拉她姐的袖子,齊婉君也覺得不對勁,待聽得折晚小聲說男人是她們在寺廟裡碰見的人之一,一些從前不敢想的念頭便連了起來,於是燈籠也不要了,趕緊告辭,雲王殿下並不強留——他講究個隨緣嘛。誰知姑娘走了幾步,便又羞澀的回頭,刹那風情,真是難以言表啊。

書生就道:“姐夫,我姐說的沒錯,你來胥江,定然是要帶個回去的。”

雲王殿下的美人足足有七八個院子,一個院子裡放了三四個人住著,這還是因為來雲州路途遙遠的緣故,隻帶了一半。

雲王殿下自認是博愛了些,可他“博”的明明白白,“本王可從不強迫人。”

書生叫樂琪,是雲王妃的弟弟,他砸吧了下嘴道,“是,

您怎麼的都有道理。”

雲王殿下便攤也不擺了,道:“看她們那方向,應該是去風韻樓,咱們跟著。”

齊婉君確實是帶著人去了風韻樓,這是大明寺旁邊有名的酒樓,以前折晚還奇怪建在和尚廟旁邊的酒樓應該沒生意,可今日才知道,隻要這大明寺有人來燒香,那酒樓便倒不了。

折家已經在這裡訂了雅間。折晚本來是期待極了這裡的酒菜,可剛剛發生了那般的事情,她便心裡惴惴,一會看看她姐,一會看看她娘,折虎有幾次想說話,都被她用眼神瞪回去了。

齊婉君其實是想直接回去的,可是街上正是人多的時候,順著走還行,要是逆著走,又怕出意外,她額頭上青筋跳著,極力忍耐,等好不容易到了酒樓,門口的小廝將人迎了進去,問明白了雅間名字,便招呼來一個跑堂的,繼續引著人往裡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