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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剛開始沒注意,可是到了東邊獵兔子的時候,才發現那不是我們的夫子。”,虎哥兒說。
黃家,折家的人齊聚在折家堂廳裡,兩個小的正在說當時的事情。
善哥兒小聲的,弱弱的做補充,“成夫子身上才沒那麼臭。”
折虎就繼續道:“許是我們盯他看太久了,他有了戒備之心,所以當彆的夫子走後,他便打暈我們,塞住了我們的口鼻,走了一段路,應該是沒人了,便想將我們殺
了拋屍。”
善哥兒一副我好害怕好害怕的樣子,拍著胸口,驚恐的道:“幸虧虎哥兒身上有匕首,直接砍斷了他的手臂。”
當時在獵場內,四處有人走動,直接殺了兩個小的會驚了人,所以刺客直接打暈了帶走,準備拋屍山野,他也跟人在後山會合,一直南下京都。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劫持錯了人。
虎哥兒道:“他當即嗷了一嗓子!但是很小聲!”
善哥兒卻道,“雖然很小聲,可我當時剛醒,還是嚇到我了。”
於是,善哥兒也掙開了自己的繩子。
眾人:“......”
黃夫人沒見到當時那個情景,此時大家沒事,也有了閒情問彆的,“你能掙開繩子?是掙斷了嗎?”
善哥兒第一次感受到母親對這麼關懷,他不好意思的道:“又不是很結實,一掙就斷了。”
要不是歹徒剛開始是趁他們沒防備直接敲在腦袋上,他們也不會直接暈倒。
黃大人便瞪黃夫人,“讓孩子繼續說完。”
虎哥兒索性一次性說出來。
他們剁了刺客的手後,那刺客又引出了其他兩個刺客來,刺客手裡還抓著一個人。
“他們沒有弓箭,都是用刀的。”,折虎道,“統共隻有兩個人了,還都受著傷,我們當時一點兒也不怕。”
善哥兒受到了剛剛黃夫人問話的鼓勵,也不害怕了,立馬搶了話道,“因為旁邊全是石頭!我們扔石頭可準了!”
幾百斤重的石頭,舉起來一砸一個準。
“可是那個被劫持的人暈著,我們也沒辦法背著他走,又怕有其他人埋伏,所以就等在山洞裡。”,折虎不滿的看了眼善哥兒,“後來我想到了二姐姐之前看的話本,好像是提著彆人的頭,便能讓人家害怕些,所以我和善哥兒便將那歹徒的頭給割了下來。”
黃夫人不寒而栗。
稚子稚語,可卻讓人難以回答。尤其是兩人還這麼冷靜。好像殺的不是人,而是幾隻雞鴨。
唯有折二姑娘的腦回路不是一般人,她好奇問:“怎麼隻割了一個,其他兩個的呢?”
虎哥兒有些嫌棄,“都砸成稀巴爛了。”
折二姑娘:“......”
行吧。
這真是驚險的一天。
黃大人就摸著胡子道
:“明日或者後日,雲王必然是要召見虎哥兒和善哥兒的,你們也做好準備。”
齊婉君和齊瀟然道謝,“多謝您提醒。”
然後黃大人帶著呆滯的黃夫人和又成日常慫樣害怕狀的善哥兒走了——善哥兒走之前,還要了一張平媽媽的畫像,珍藏著抱在懷裡走了。
“不然我今晚肯定睡不著覺,”,他不好意思的道。
折二姑娘卻因聽見了雲王兩個字臉色有些不好。
可屬於折家的會卻遠遠的還沒完。
先是陶夫人派人來請小沈先生去陶家,小沈先生拒絕了。後來又是傳來了齊子安被提拔成近衛軍副統領的消息。
齊婉君臉上這才有點氣色,笑道:“子安真是運道好。”
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早上釘子的事情自然也順帶查出來了,不外乎是秦家的那個哥兒怕善哥兒比過他,在路上埋了釘子,本來這不關齊子安的事情,結果因為他的長官不滿他的升職速度,將人派了去查案,然後折虎和黃善出事情,齊子安第一時間到了現場。
並在檢查山洞的時候,觸碰到了開關——雲州書院的後山,竟然有一條可以出城的地下通道。
齊子安升官了。
折黛苦苦回憶上輩子,卻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她問,“雲王不是去青州了嗎?怎麼被人抓住了困在山洞?”
這個就是不能說的事情了。
沈汀隻好大概的描述道:“不知怎麼泄露了行蹤,被抓了準備帶去京都,可陰差陽錯,被虎哥兒和善哥兒給救了。”
事情跟上輩子已經大不相同。
折黛沒糾結這個,她糾結的是形勢已經如此嚴峻,所以,她也就忽視了晚姐兒看她的,若有所思的目光。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凶險了。
齊婉君將折虎扒了屁股打,“要是那刺客沒那麼多顧及,當場殺人,要是那刺客沒受傷,有所戒備,就算你們卸下了他的兩隻胳膊,恐怕性命不保!”
折二姑娘便也摸著胸口道:“就是,還拿石頭砸人!”
這次安全的回來,還是多虧了祖宗保佑。
齊婉君也道:“我這就去燒個香。”
她抱著虎哥兒就衝。
折黛也跟著一起去。
於是,小沈先生就要獨自麵對
折二姑娘了。
他看著瞬間麵無表情的折二姑娘,解釋道:“如今時局動蕩,我不跟你說,是怕你知道了之後擔憂。”
折二姑娘確實沒發現。
她就是個小老百姓,大夏有什麼動向,她一點兒也沒察覺。
她還是那個編書時不時要惱怒一下時代不公的憤青。
小沈先生這事沒錯的。
她就道:“那雲王側妃的事情呢?”
這個總不關天下,總不關時局了吧?
小沈先生溫柔的看著她,“晚姐兒,王妃她,知道的,願意的,她,妥協了。”
誰都知道這個青州的側妃不僅僅是一個側妃那麼簡單。
折二姑娘的眼淚水都要出來了。
她今天大起大落,覺得自己又長大了一些,便忍住不哭,“我明天要去看看她。”
不過,在看雲王妃之前,她還要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丟棄小沈先生,拉著平媽媽和齊婉君道:“我看的明明白白,就是那個人。”
齊婉君都要死了去了,“這可怎麼辦!這難免是要見麵的。”
平媽媽嘀咕:“未免也太巧了些。”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雲王那邊還好——他妻妾成群,黛姐兒長的也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姿色,恐怕早就忘記了,可是雲王妃那裡,怎麼交代?這事兒怎麼看怎麼不地道。
“自然是當做沒發生過!”,折二姑娘一口咬定,“誰知道?誰看見了?就算是互相回眸看過一眼,可誰知道那是看的雲王!誰還記得那一眼是什麼表情!”
反正,沒證據,死不承認。
齊婉君和平媽媽都是認可的。這事兒不說出來才不尷尬。要真是原原本本跟王妃坦白了,那才是日後不好再相見了。
她們嘀咕了半天,商定好了主意,這才叫來折黛,小聲的將事情說了一遍,緊張的道:“怎麼樣?黛姐兒?”
折黛這才想到這個點。
事情太多了,她竟然一時間忘記了自己和晚姐兒都曾看見過微服私訪的雲王這事兒,好在她今天一直疲憊,沒什麼大的表情,便故作驚訝的道:“是嗎?我都忘記他長什麼樣子了。”
然後道:“我就當從來沒有這回事。”
全家的意見統一。
折二姑娘還嘀咕:“怪不得我們沒查著人
,原來是雲王。”
色迷迷的,就不是個好人。
她罵道:“阿姐,你知道雲王要娶側妃的事了吧?”
這下子,折黛便徹底大怒了,“什麼!”
折二姑娘:“.......”
好吧,她之前還猜測她姐知道那人是雲王才願意做人家的妾氏,現在想來,卻不該是了。
她姐對雲王妃是絕對的尊敬崇敬和維護啊。
她就這般那般的說了一番,最後道:“這事情不是我們能左右的,阿姐,隻能靜觀其變了。”
於是,第二天,她便要先安撫住她姐,才能去雲王府見雲王妃。
她去的時候,雲王妃正在水榭坐著。她就坐在長廊上,看著水裡的魚遊來遊去。
見她來了,王妃笑著朝她招手,“晚姐兒,你來,我新得了弓箭,你來試試看。”
折二姑娘鼻子一酸,低頭乖乖的應了聲,去拿起牆上的弓箭。
她摸了摸,扯了扯,問:“哪裡來的?真是把好弓。”
雲王妃笑著道:“雲王爺送的。”
這是她妥協後的禮物。
他送了好多東西來,她挑出了這把弓。
然後見折二姑娘僵在原地,氣的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了,雲王妃想安慰一聲,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反而惹出她一些愁思來。
她摸著弓箭,有些懷念的道:“晚姐兒,你不知道。”
“我也曾,馴服過烈馬,獵殺過雄鷹。”
折二姑娘的眼淚珠子,就不值錢的掉了下來。
她掐住大腿不讓自己哭,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的。”
你是那樣的,那樣的清醒,卻隻能這般活著。
作者有話要說:一個過度章節,晚安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