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戲癡的饋贈(1 / 2)

六爺似乎根本沒問為何楚明秋忽然對包德茂變得殷勤起來,隻是告訴他,戲癡來電話了,讓他下午過去一趟。讀蕶蕶尐說網

“老爸,老娘這段時間一直不好,我們還是將她接過來吧。”楚明秋有些擔心,戲癡從春天開始便有些不妥,身體時好時壞,進入夏季後,更是不妥了,前段時間不得不住院,稍好一點她便又回去了,她對醫院的喧鬨很是不習慣。

楚明秋早就想接戲癡過來了,可戲癡說什麼也不肯,不管他使出什麼招,戲癡都堅決不來,連嶽秀秀也無法說服她,可楚明秋想不通的是,六爺似乎沒有絲毫擔心隻是打了個電話,便再也沒下文了。

“她要肯來,早就來了。”包德茂將酒杯放下:“你也就彆勸了,多去看看她便行。”

楚明秋楞了半響,輕輕歎口氣,以他的生活閱曆,很不理解戲癡的舉動,秋菊香有那麼值得嗎?其實她也就是崇拜偶像的粉絲,完全犯不著為偶像陪葬。

或許是這個世界偶像太少。

偶像也就是用來崇拜的,不是用來擁有的。甚至,或許說,最好不要靠近,近了便少了神秘,變成普通人了。

戲癡夢想著擁有偶像,結果就隻能是悲劇。

見到戲癡時,楚明秋心裡更加傷感了,戲癡完全失去了光彩,臉色變得灰暗,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還在不停的咳嗽,蒼老了近十年。

戲癡微笑著把他帶到旁邊的房間裡麵,桌上擺在兩個他從未見過的箱子,戲癡示意讓他打開箱子,楚明秋把箱子打開,裡麵是一疊票據。

楚明秋一張一張的翻看這些票據,最上麵的是存單,十幾張存單,每張存單上的數目不同,從數千元到數萬十幾萬都有;下麵是房契,三四張房契,分布在燕京各個城區,最遠的一處快到通州了。

“有些房子是分家時你爺爺奶奶留給我的,我都沒去過。”戲癡見他在看那些房契,慢慢走到他身邊,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現在這些東西都是你的了。”

楚明秋輕輕搖頭將箱子合上:“老娘,跟我回去吧,咱們把那些菊花都移植過去。”

“傻孩子,這是我的家。”戲癡說著指了指旁邊的另一口大點箱子:“把這個也打開。”

楚明秋又把這口箱子打開,箱子剛打開一條縫,裡麵便散出一片金光,要是以往,楚明秋會非常興奮,不,興奮這個詞已經不足以滿足他的心情,可現在,他對這些提不起絲毫興趣,相反有種罪惡感。

“老娘,”楚明秋忽然感到詞窮,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戲癡將蓋子打開,果然是金條和珠寶,珠光寶氣,璀璨迷人。

“以前,你爸爸每年都將分紅的一半換成金條,另外一半換成美元,他總說中國錢不值錢,狡兔要有三窟,我說用不著這麼麻煩,可他堅持要這樣。”

說著戲癡拉開抽屜,拿出另一份文件交到楚明秋手裡:“你周歲生日的第二天,我便請律師擬定這份遺囑,將來我的一切都由你繼承。”

楚明秋歎口氣便放下了:“老娘,其實我更喜歡那些唱片。”

秋菊香華美的唱腔在房間裡響起,楚明秋扶著戲癡在花叢中躺下,戲癡輕輕和著秋菊香,目光依舊如四十年前那樣迷離。

時間慢慢的過去,天空漸漸變暗,昏黃的陽光灑進院子裡,小院還是那樣安靜,隻剩下獨孤淒美的唱腔。

楚明秋抱著兩隻箱子,心裡卻一遍茫然,戲癡的愛,六爺的愛,嶽秀秀的愛,他享受這些愛,可現在他對這些愛感到愧疚,從隱藏在心底深處的那份黑暗來看,他一直是個騙子,欺騙了所有人。

或許這就是穿越者的悲哀,當他在玩弄彆人時,也被彆人玩弄,或者說是被真誠玩弄。

有時候,真誠的壓力比什麼力量都大,甚至超過了上帝。

戲癡沒有問他要去那所學校上學,六爺嶽秀秀似乎對他去那上學也不在意,前世那些父母恐怕早就忙起來,貴族小學,試驗小學,涉外小學,哪兒貴去那,這個時代,誰都不在意,連他自己都不在意。

殷紅軍明子整天在院子裡發動戰爭,殷柔柔薇子整天在他的院子裡玩丟手帕的遊戲,讓他去陪他們,倒不如在如意樓安靜的看書。

想想還要過六個六一兒童節,他心裡便有些發怵,要從1+1=2重新開始,那些無聊的文字和加減乘除,就感到心裡發麻。

到學校去,對大多數沒上過學的孩子來說是種向往,至少對虎子來說是這樣,但與上學相比,習武更是他的熱愛。

百草園已經不能再滿足楚明秋的需要了,現在每天早晨他都要背著沙背心跑上三公裡,回來還要進行其他訓練,不過好在晚上不用再這樣跑一趟,晚上的全部時間都用來進行新的鐵砂掌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