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精神病(1 / 2)

直播成精app 醉又何妨 11204 字 3個月前

雲宿川的辦事效率一向很高, 沒多久又把電話給江灼打了回來,告訴他張永的具體情況。

這個人一直是個遊手好閒的大混混,以幫人收保護費和看場子為生,所在的地方也不固定。直到後來有一次,他所在的幫派翻了船,連帶著張永一起被清算,以故意傷害罪被判到牢裡麵關了幾年。

一年半之前, 他被放了出來,一開始倒是也規矩過一段時間,從事過外賣員快遞員等行業, 但大概是覺得這樣規規矩矩地掙錢太辛苦了, 最後也沒堅持下去,又投身到一處叫“速發貸款”的網貸平台上,重操舊業, 幫人催債。

後來因為那個網貸平台的辦公地點被一名欠債的大學生放火燒了, 死了好幾個人, “速發貸款”就此消失,這件事被新聞報道過好幾天, 呼籲沒有金錢收入的人理性消費, 江灼也聽說過。

張永因為長期在外麵替人跑腿,倒是逃過一劫, 照這樣發展下去, 他很有可能繼續找一個類似的地方效力, 並且在最後成為一個二進宮的老犯人, 不過還沒等後續的一切發生,這人就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還是磕到了頭,瘋了。

上次包子投毒一事發生過後,他已經被強製送往精神病院接受治療,現在還關著沒出來。

雲宿川道:“你說鄧一涵是不是也在那個網貸平台借了錢,最後因為還不上,所以才會被他們帶走殺了?”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

江灼捏了捏眉心:“但是之前鄧一涵剛剛失蹤的時候,他的經濟狀況和家庭背景警方都已經調查過了,如果真的欠了債,不太可能查不出來。”

他這一天說的話有點多,嗓子都啞了,隔著電話聽上去就顯得有幾分急躁一樣,雲宿川在那頭說道:“你先喝點水,現在就去。”

江灼手邊就有杯子,順手拿起來喝了一口,說道:“沒事,我就是話說多了。”

雲宿川溫和道:“我知道,你也彆著急,什麼事都慢慢來。”

他想了想又說:“這世上最能引發人凶性的,其實說來不過酒色錢仇,以鄧一涵的年紀和生活環境,酒色免了,就剩錢或者仇。如果照你說的那樣,鄧一涵的金錢方麵沒有什麼異常情況,會不會是尋仇呢?”

“有可能。”

江灼跟他也想的差不多:“我已經跟特案組這邊的調查員說了,他們正在查過去那個名叫‘速發’的網貸平台中的成員,看看是否能夠從他們身上發現紅色蝴蝶結的線索。我再去精神病院見見這個張永。”

他決定之後便不再耽擱,說道:“行,那就這麼著。我先掛了,麻煩你了。”

雲宿川忍不住笑起來:“你麻煩的人是誰啊?還說這個,忙糊塗了吧?……行了,快去吧。”

江灼說去就去,掛了電話之後就開車前往張永所在的那所精神病院,打算親自去見一見這個人。

他登記之後,張永被看管帶了出來,坐在接待室的沙發上。

江灼第一回見他還是在這人被警察們押走的時候,對方全身臟兮兮的,許久未修剪的頭發上麵紮著兩個紅色的蝴蝶結,留著絡腮大胡子,看不清楚臉。

結果他投這一次毒,可能還是因禍得福了,原本在大街上到處跑沒人管,這回被警方強製送進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療,雖然並不知道病況如何,但最起碼有個人樣了。

江灼坐在張永對麵,看著他約莫四十來歲的年紀,胡子刮了,頭發也被剃成了小平頭,原本的紅色蝴蝶結轉移到了手腕上,十分紮眼。

陪護見江灼盯著張永的手腕看,便小聲告訴他:“這東西不係上不行,沒有就鬨。不過最近他的情緒很穩定,也沒有什麼攻擊性的行為,就是腦子還不清楚,偶爾能蹦出來一些名字和整句,你要是有什麼想問他的,就試試吧。”

除了紅繩之外,因為張永是犯人,他的手上還戴著一副手銬。張永似乎對這銀閃閃亮晶晶的東西很感興趣,一直在低頭不停地扣著玩,不時自己咧著嘴樂,根本就不搭理江灼。

江灼盯著他看了片刻,見對方沒有反應,便衝陪護點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麻煩您讓我跟他單獨相處一會吧。”

陪護帶上門出去之後,江灼道:“張永?”

張永抬頭看了他一眼,見江灼沒有什麼能夠吸引他的地方,便又興趣缺缺地把頭低了回去。

看來還對自己的名字有反應,江灼問道:“你為什麼要往飯店的水裡摻老鼠藥?你知不知道老鼠藥裡有毒?”

和這種人交流,肯定不能指望他邏輯思維能力清晰,江灼故意把“老鼠藥”和“毒”和兩個關鍵字咬的很重,以便於觀察他是否有反應。

張永果然被觸動了,喃喃地道:“毒死他們……毒死他們……”

他一邊說,一邊握著拳頭在胸前不斷揮動,一副十分堅定的樣子。

江灼道:“毒死誰?”

張永瞪著眼睛看了江灼一會,忽然伸手一點他的鼻子,大聲道:“毒死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灼看見這隻幾乎戳在他鼻尖上麵的手,不動聲色地問道:“毒死我?我是誰?”

張永揮手道:“誰他媽管你是誰,反正你們這些人都得死!王八羔子,狗娘養的,你們他媽憑什麼還活著!”

他的回答雖然顛三倒四沒有章法,但卻還是被江灼聽了一點端倪出來。張永此時的口吻中充滿了怨氣,又說的是“你們”,顯然他投毒沒有明確性的針對目標,就是為了報複社會。

所以說為什麼要報複社會呢?

“你們憑什麼還活著”,也就是有人死了——死的人是誰?又跟鄧一涵的死有沒有關係?

張永未必就是鄧一涵之死的主犯,但最起碼也是個幫凶。江灼之前懷疑過是鄧一涵欠了債才會被那些人給抓走,現在又不由從尋仇這個方向來思考了。

難道是鄧一涵的父母結下了仇家,所以才會使對方報複在孩子身上?

可惜張永說話顛三倒四,再問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了,江灼拿了一張鄧一涵的照片給他看,問張永是否認識這個人,張永看了一眼,就嘻嘻笑著撕成了碎片,往江灼臉上一揚。

江灼有點想踹他一腳,還沒等把這個想法付諸實踐,他的手機就響了,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霍岩。

江灼接起來“喂”了一聲,霍岩在另一頭直接說道:“師兄,紅色蝴蝶結的事有頭緒了。”

他不等江灼說話,徑直講了下去:“相關的案件我沒有查到,不過遇見一位大爺,說他老家是鄰市G縣的,那邊的人愛吃狗肉,但又覺得狗有靈性,殺了是造孽,所以每次殺狗時都要將爪子用紅繩係住,綁成一個蝴蝶結,說是這樣,狗死之後就不會有怨恨,不能回來報仇。”

江灼下意識地瞟了張永那個紅色的蝴蝶結一眼。他的反應很快,立刻想到了這個線索的意義,問道:“那你有沒有調查‘速發貸款’那個平台裡的成員?其中有G縣的人嗎?”

霍岩道:“查了。其中有個叫李大木的,是那裡的一個頭,平時被人叫木哥,他家裡過去就是G縣專門殺狗為生的。不過……”

他遲疑了一下:“他的名字在那場大火的死亡名單上,也就是說,這人一年半之前就被大火給燒死了,不可能在半年多之前殺死鄧一涵。”

聽到這裡,仿佛線索又斷了,但江灼隻思考了兩秒之後,便斷然說道:“不可能。”

他道:“咱們查到這一步,所有的線索都指向李大木,比起相信他被大火燒死了,我還是更願意相信一步步扒出來的證據……這樣吧,我試著問問張永。”

“哦,好。”霍岩愣了愣,“不過他不是瘋了嗎?你想怎麼……”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另一頭的電話已經被江灼掛斷。

“張永,你記得木哥嗎?”掛斷電話之後江灼隨手將手機往桌子上麵一扔,盯著張永詢問道,“李大木,認不認識這個人?”

張永一怔,喃喃地說:“木哥?木哥……你、你是木哥!”

不怕他前言不搭後語,隻要聽到名字有反應就行,江灼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對,我就是李大木,這條紅繩是我給你的,現在我來了,你應該物歸原主了。”

張永茫然地看著他,江灼則直接抬手,捏住蝴蝶結的一頭,然後一揪——

紅繩被他拽落下來,剛才還可以算得上平靜的張永好像一下子被人踩了尾巴的貓,“啊”地一聲大叫,從沙發上跳起來,合身撲上,一把拽住了江灼的衣領,差點把他整個人壓倒在沙發上。

“你還給我,還給我!”張永驚慌失措衝著江灼伸手,要把紅繩從他那裡搶回來,“鬼來了,鬼要來索命了!”

直播間的人都在等著看江灼是不是能將凶手的下落逼出來,沒想到突然來了這麼一出,頓時臥槽聲一片:

【靠靠靠靠靠!臭流氓放開我老公!】

【完了,主播居然被撲倒了,糟糕的姿勢(*/ω\*)。】

【我可能太惡趣味了,我居然想看看川哥見到這一幕的表情……】

【臥槽彆扯那些有的沒的了,都說瘋子的力氣很大,主播會不會被他掐死啊???】

這就可以明顯地看出來差彆了,見到江灼被撲,老觀眾大多數都是嫉妒加調侃,而擔心江灼安慰的幾乎全是直播間裡的新粉——他們還沒怎麼見過這個單薄俊秀的年輕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