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夫唱夫隨(1 / 2)

直播成精app 醉又何妨 11460 字 3個月前

更何況除了人設崩塌的危機之外, 還有鄧一涵索命那件事。

雖然剛才江灼和霍岩都說陳勁飛不過是沾了點鄧一涵的怨氣,等到案子水落石出之後,自然就會消散,但是陳勁飛絲毫沒有感到放心。

——這兩個人明明就很鄙視他的行為,誰知道他們說的是真是假啊!沒準是怕麻煩根本不想救他也不一定。

基於以上原因,他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對於母親當街撕逼這種事也就不那麼關注了。

但羅洋就不一樣了, 他站在旁邊,感受著周圍的人對自己指指點點,隻覺得臉上滾燙。

從剛才在辦公室裡的時候, 他就覺得自己好像一條可憐蟲, 被王聰敏推出來,將所有的自卑與傷痕展示在人們麵前。可能小姨的初衷確實是為了給他出氣,但是這種方式他並不想要。

各色的目光都凝聚在這裡, 這下站在旁邊的人都知道了, 他是那個被同學們討厭, 甚至惡作劇鎖在廁所裡的人。

在此之前,羅洋一直很怕王聰敏, 他父母都不在身邊, 從小跟著這個小姨長大,把她當做絕對的權威, 可此刻看著對方狼狽的模樣, 他突然之間不知道為什麼, 覺得自己徹底受夠了這一切!

王聰敏和陳母廝打了幾下, 這時已經被其他人給拉開了,嘴上依舊在唇槍舌劍,羅洋過去拉她,說道:“小姨,彆吵了。”

王聰敏道:“你一邊去!”

羅洋猛地吼道:“我讓你彆吵了!”

陳母發現了什麼證據似的說道:“看這孩子多沒禮貌,衝著長輩大喊大叫的。你還說他老實,我就知道肯定是雙方都有問題,要不然怎麼同學們會不喜歡他……”

羅洋大聲地叫了出來:“同學們沒有不喜歡我!”

不知道陳母還是王聰敏又說了什麼,好像在訓斥他,羅洋一句都不想聽,不管不顧地一遍遍嚷道:“同學們沒有不喜歡我!就是沒有!就是沒有!就是沒有!”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完全把陳母給嚇住了,就連王聰敏都說不出話來,周圍陷入了沉默。

羅洋吼的滿臉通紅才停下來,像隻鬥雞似的,喘著粗氣瞪向陳母。陳母覺得這孩子的目光十分凶狠,就好像要撲上來掐死自己一樣,嚇得往後退了退,不敢再吭聲了。

王聰敏有點驚訝又有點慌張地道:“洋洋,你……”

羅洋沒有理會她,就像是個戰勝的英雄一般冷笑一聲,向著人群外麵走去,有人還在打量他,被他冷冷地盯回去,立刻收回了目光。

不過這些後續江灼他們沒有再注意,因為李大木大概是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能透露出他的行蹤,根本沒有半點防範。警察去他所在的修車廠調查,結果恰好碰上李大木跟客人發生了爭執,見到這人左臉上一大片的火傷十分顯眼,於是當場拿下。

江灼嗓子都有點啞了,也就沒過去,坐在監控室裡看李大木接受審訊。

雲宿川所在的監督辦雖然和特案組不屬於同一體係,但見麵都是師兄弟,好歹也算是半個自己人,他也就堂而皇之地賴在這裡,一起圍觀。

其實李大木本人的長相還真不算難看,最起碼算的上是五官周正,可能畢竟也是當老大出來的,他坐在那裡的樣子居然還挺沉穩,隻是臉上那一大片的火傷十分猙獰,顯得有點可怖。

衝他問話的人名叫趙煥章,論起來算是雲宿川的師弟,他翻了翻手裡的本子,確認了李大木的基本情況之後,又問道:

“李大木,八個月之前,在新曲街旁邊的中心公園裡麵,一個名叫鄧一涵初二男生被你的手下綁走,後來遭人殺害拋屍,是不是你動的手?”

李大木無所謂地道:“殺的人太多,記不清楚了。你說是就是唄,反正我都被抓來了。”

趙煥章本來就對他向那麼小的孩子下手這件事很不齒,眼見對方不說人話,拍了一下桌子,冷冷警告道:“我勸你老實點,彆在這裡耍花腔。”

李大木挨了這句警告,非但沒有惱怒,反倒舔了下嘴唇,笑嗬嗬地說:

“年輕人,你到我這個份上就知道了,我沒家沒業,殺了不少人,還白撿了一條命,怎麼算活著一遭都是賺了,你們抓了我又不可能放,我為什麼要老實點?有什麼可老實的。”

江灼和雲宿川在監控視頻上看見這一幕,都覺得這個李大木確實不好對付,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沒什麼可怕的,又自知已經不可能被輕判,所以才會這麼囂張。

雲宿川道:“我這個師弟真是天真善良單純可愛……哦,雖然沒你可愛,不過要這麼問下去,恐怕很難出結果了。”

江灼瞥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就會說。你倒是惡毒陰險狡詐下流,你去不就得了。”

雲宿川摸了摸下巴,慢悠悠地說:“小江同誌啊,我好像沒拿這裡的工資吧?”

江灼道:“不好意思,但是我拿了。而且容我提醒你,你剛才喝了我剩的半杯咖啡,現在還擅自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這些都沒給錢,而且隻是今天份的。昨天……”

“行、行,你算這些缺德賬的時候也是挺機靈的,以後就彆天天誇我陰險了。”雲宿川擼起袖子,惡狠狠地道,“我這就去。”

趙煥章也知道自己這個師哥無論是伶牙俐齒還是強詞奪理都是一把好手,經過剛才的幾番扯皮,他已經對生性殘忍又毫無悔過之心的李大木恨的牙癢癢,眼看師哥過來為自己撐腰,便很是歡欣鼓舞地將位置讓了出來。

雲宿川坐下,李大木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他一番,大概是覺得這人身上那副富家公子哥的派頭很是有趣,他玩味道:“又換了一個啊。”

雲宿川沒搭這句茬,倒先慢騰騰從兜裡摸了一包煙出來,點燃了吸了口,跟著夾在指間撣了撣灰,姿勢熟練。

他原先本來不抽煙,後來變成了魈之後發現一個好處,那就是活到這個境界,對大部分東西都不會上癮了,既然如此,需要裝逼的時候也可以抽一根玩玩。

李大木也有點被勾出癮來了,問道:“能給我一根嗎?”

他是老油條了,以前也接受過幾次審訊,提這個要求的時候從來都不會被拒絕,結果手伸過去,卻聽雲宿川來了句:“不行。”

他另一隻手拿著筆敲了敲桌麵,發出清脆的響聲:“李先生,你坐在這裡浪費我們十多分鐘的時間了,屁都沒說出來,還想要煙抽,你他媽要臉嗎?”

李大木:“???”

不對啊,這小警察怎麼比他還像流氓?

他當時都愣住了,但很快回過神來,無所謂地將手收回去,嗤笑道:“你這小子還挺有意思,很逗,好玩。”

“你閉嘴吧。”雲宿川又磕了磕煙灰,將一張照片推過去,漫不經心似地說道,“我再問你一遍,正麵回答,照片上這個叫鄧一涵的男孩是不是你殺的?”

霍岩也在監控室裡,他非常好奇雲宿川要怎麼跟李大木較勁,正看得聚精會神,身邊的江灼忽然將頁麵定格,放大了一塊,湊上前看去。

霍岩道:“師兄,怎麼了?”

江灼道:“你看李大木肩膀上那一塊白色,像不像奶漬?”

霍岩跟著他一起看,發現江灼果然觀察的細致,放大之後來看,確實很像。

他道:“似乎是。不過奶漬能代表什麼?李大木有孩子?這不一定吧,也有可能是他無意中蹭到的。”

江灼笑了一下:“他是修車工,要蹭上車油蹭上泥土都是正常的,怎麼會接觸到奶漬,又是留在肩膀那種位置?我覺得這當中可能有點問題。”

他一邊說,一邊給雲宿川發了個短信,說道:“好歹也是條線索,我跟宿川說一聲,他知道怎麼試探。”

之所以發短信不發微信,因為雲宿川並沒有做彆的事情中途看手機的習慣,唯獨江灼的提示鈴聲跟其他人不一樣,他一聽就把短信點開了,跟著也不動聲色朝李大木的肩膀看了一眼。

對於他的問題,李大木還是剛才的老話,自稱是殺的人太多,忘記了哪個是鄧一涵,也懶得想。

雲宿川緩緩地說:“你現在態度這麼囂張,無非是光腳不怕穿鞋的,覺得事情敗露,反正是個死,所以也想給我們添添堵,我欣賞你這種大無畏的精神。”

李大木神色不動,四平八穩地衝他笑,仿佛在諷刺警察們的無能無知。

雲宿川也跟著笑,這一頓之間已經想好了說辭:“不過,你有無數的案底在身,好不容易從火場中逃生,明明可以跑得遠一點,為什麼還要留在這個城市呢?我相信,這裡一定有你的某種牽掛在。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在這世上,應該還有其他親人吧?”

李大木的臉色一變,雲宿川的笑容也消失了,語調轉冷:“我們能把你找出來,就能把你的親人找出來。到時候我是不會管的,但消息傳出去,你能殺人,也一定有受害者的親屬想要不惜一切報仇。”

他施施然道:“想清楚了啊,李大木。”

李大木剛才拒不合作也沒有什麼特彆要緊的原因,不過是耍人罷了,結果沒想到被江灼發現了死穴,再加上雲宿川的審問又很有技巧,在這樣的雙重夾擊之下,他很快就服軟了。

江灼他們之前一直在猜測李大木為什麼要殺鄧一涵,卻沒想到對方的理由很簡單,就是為了泄憤。

“……最後我還有不少放出去的債沒收回來,地方倒是被人給燒了,真他媽點背。”李大木狠狠地說道,“我當時從火裡逃出來的時候就想,老天給我留一條命沒燒死,就是讓我去報複那個放火的孫子的,沒想到那個傻逼玩意自己燒死了。”

他道:“但是他死了。還有那些拿了老子錢的人,哼,用不著還債了不知道多開心,那我就送他們見閻王,讓他們再樂!”

雲宿川想起之前江灼說過的話,問道:“你再好好看看這張照片,你確定鄧一涵從你那裡借過錢嗎?”

經過剛才的事,李大木有點怕他,雖然這種害怕沒有從表麵上體現出來,但他還是聽從了雲宿川的話,拿起照片看了看,然後放下了。

“人是張永他們去抓的,我真沒有印象,可能抓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