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母親(2 / 2)

直播成精app 醉又何妨 8218 字 3個月前

飯菜的量不大,搭配卻很精致,前菜是湯,主菜是魚,旁邊還有用高腳杯盛著的紅酒。沈謙喝了口酒,問道:“江少知不知道我為什麼約你來這裡?”

江灼淡淡地說:“沈總特意過來吃這頓飯,要是連目的都需要人猜,我想我也就沒必要坐在這裡了。”

沈謙倒沒生氣,帶了點探究看江灼一眼,笑了笑道:“好,江少不怕冒犯,那我也就有話直說了。江少,你跟子琛的關係相處的不好,是否因為你當年長輩的舊事心存不滿,想報複他?”

江灼耐心不大好,最討厭跟人雲山霧罩地說話,沈謙本來已經讓他有點不耐煩了,但是在這一刻,對方那“報複”兩個字突然讓他想起一件事來。

——就在第一次見到沈子琛的時候,app上提供的資料曾經告訴江灼,如果按照重生者記憶中的事態發展,江灼會跟沈子琛成為好友,並上他的家門做客。因為對他防備甚少,這才會被對方算計。

當時聽到這話江灼就已經心中存疑了。就憑他目前跟沈子琛的這點接觸,兩人性格不合難以相處就已經是明擺著的事,他不相信自己會那麼傻,跟對方成為了“好友”不說,還會上他家的門去做客。

直到沈謙找過來,江灼才從他的話裡意識到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意味。

“報複”,還是他報複沈子琛,這是什麼意思?跟雙方的長輩有關係?

江灼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父親江辰非,淡淡地說:“他有什麼可值得我報複的地方嗎?”

沈謙往後一靠,端詳江灼片刻,好像以為他是在故意裝糊塗:“江少何必這樣防備我,說來咱們兩邊也是有親戚的。無論是你還是子琛,都算我兄弟,你們兩個處不好,讓我這個當大哥的也為難不是。”

江灼心裡一跳,臉就沉了,不冷不熱地說:“可彆,沈總這話抬舉我了。”

沈謙道:“我家一直在南邊發展,或者江少對我家裡的情況不是很熟悉?我生母跟我父親在二十多年前就離婚了,後來我父親續弦,又娶了一位姓林的阿姨。這些年來,雖然彼此間相處不能說親如母子,但林阿姨作為後母來說,對我和子琛也算不錯了。江少,這事,你不知道嗎?”

江灼確實沒反應過來他在這叨叨什麼,聽沈謙的意思他還應該知道才對,但是他們兩人有幾個媽,跟自己有半毛錢的關係嗎?隻怕是沈謙他爸結婚的時候江灼自己都還不會說話,沈謙提這個又是……

江灼忽然想起之前沈謙說的“兄弟”那兩個字,然後他的臉色慢慢變了。

沈謙察言觀色,這才意識到江灼不是在裝傻,他剛開始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也頗感意外:“我聽說,江少你的親生母親就是姓林吧?”

江灼的親生母親名叫林瓊,當年在江灼幾個月的時候就離開了家,難道……竟是沈謙口中的那個林阿姨?

江灼慢吞吞地說:“好像是吧,沒什麼印象了。沈總這是覺得沈子琛得罪了我心裡歉疚,想給我賠個媽?您真客氣,我可不大敢收這麼重的禮。”

沈謙道:“江少沒必要火氣這麼大。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咱們之間又沒有什麼仇怨,何必弄得劍拔弩張呢?這事過去多年,又沒有什麼違背倫理道德的地方,權當是一起吃個飯,交個朋友罷了。”

沈謙起初聽說沈子琛跟江灼不和,他想沈子琛雖然性格嬌氣任性了一點,但還是很招人喜歡的,就算有些許小矛盾,也沒道理能跟江灼把關係鬨的這麼僵。於是沈謙懷疑江灼知道了自己的繼母就是他的親生母親,為了報複自己親媽拋下他離家,所以才拿沈子琛開刀,故意找沈家的麻煩。

這事說來可大可小,沈謙才親自過來,想試探江灼到底是怎樣的打算,他是確實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不知道這件事。

江灼冷冷地道:“我沒興趣跟沈家的人交朋友。”

沈謙自顧自地說:“林阿姨來我家這麼些年,跟我爸的感情一直很好。曾經懷過一次孕,可惜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沒保住,以後也不能生了。你是她唯一的兒子,她一定也很想你,有機會去家裡看看吧。母子之間,有不滿埋怨就要溝通,畢竟血濃於水,江少你說是嗎?”

江灼心悸如雷,他覺得自己幾乎已經聽見了心臟拚命撞擊胸骨的聲音,要不是周圍放著低柔的音樂聲,他簡直懷疑對麵的沈謙都能察覺到了。

他對於母親林瓊毫無半點印象,因為在江灼剛剛出生之後不久,林瓊就跟他的父親江辰非離婚了,並從此音訊全無,連兒子都沒有回來看過一眼。後來江辰非再婚,也是考慮到孩子還不記事,希望能趁著他小的時候給他找一個繼母,以後也可以讓江灼更好的接納。

至於倉促之下竟然找了宋雅萱那樣一個標準的狠毒後媽,就又是另外一段故事了。

江灼曾經聽祖父提起過,林瓊跟江辰非相識半年就結婚了,一開始兩人的感情很好,但由於江辰非的工作性質危險,時常早出晚歸,非但在妻子懷孕的時候都不能陪伴在她身邊,甚至還有幾次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失蹤,戰友們已經通知了家人做好心理準備,他那邊在鬼門關上轉了一圈才又回來了。

一方麵江辰非愧對妻子,卻又不能放棄自己的職責,另一方麵,林瓊明白丈夫所做的事情很偉大,卻又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擔驚受怕的生活。

她在懷孕的時候就好幾次跟江辰非歇斯底裡地大鬨過,最後兩人誰也沒掰扯出來一個結果,林瓊生過孩子之後沒幾個月,就乾脆利落地跟江辰非辦了離婚手續,孩子和家產一樣都沒要。

江灼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早早去世,這麼多年來江家也不是沒有試圖尋找過,但沒有人知道林瓊去了哪裡,又是不是還在世。

說實話,英雄的妻子並不好做,江灼能夠理解林瓊的痛苦,就如同他成為孤兒之後曾經無數次想過,如果自己的父親跟彆人一樣,從事著平庸但安全的工作,那麼他的人生也會改變。

但理解是理解,林瓊不要他了,他對自己的母親不可能沒有怨恨,隻是在此之前,他對對方安危的擔心更多一點。

但最讓江灼沒想到的是,原來這麼多年音訊全無的母親,竟然沒有出事,也不是有什麼難處,她那麼早就已經成為了彆人的妻子,彆人的媽媽,卻從來沒有跟自己聯係過,哪怕是在江老去世的那段日子裡。

江灼的心裡什麼滋味都有,但他的腰杆是挺著的,他的臉色平靜無波。沈謙說沈子琛任性,確實如此,因為有人給他不斷地收拾爛攤子,但江灼不能。

他挑起眼角瞥了沈謙一眼,說道:“原來是這樣,多謝沈總告知。現在關係拉近了,人情賣完了,沈總,有求於我的話,現在可以說來聽聽。”

江灼的態度大大出乎了沈謙的意料,他本來都已經做好對方會拂袖而去的準備了。畢竟設身處地地想一想,突然聽說了這種事,誰的心情都不會很好,沈謙也沒指望著這一頓飯就能吃出什麼結果來。

但現在見到這個比沈子琛還要小兩歲的年輕人竟然這麼快就恢複了冷靜,甚至還能反過來掌握談話的主導權,沈謙真的是有點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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