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要回京都的事,早早就跟京都這邊說過,自然有人負責迎接。
但往年迎接的時候總有百姓過來瞧熱鬨,所以顯得人很多,可今年不同啊,聖人避暑歸來有去甜食店看蛋撻有意思?
反正聖人年年都要去避暑山莊,明年再看也行的。
可官辦甜食店第一次公開教學,這能不去湊熱鬨嗎,就算他們學不會,看看彆人學,這總行吧。
甜食店說到做到,早早說了九月十五到十八不營業,十五一大早就請第一批學做蛋撻的人進門。
上午一百五十人,下午一百五十人,有甜食店十個熟手教導,蛋撻本就不難,來報名的又多是有糕點經驗的師傅,所以宮裡的嬤嬤宮女們示範三遍,讓他們做三遍,基本就可以了。
示範用的材料都是甜食店提供,原因也簡單,害怕有些想來學做糕點的年輕人們沒有食材可用,耽誤在這一步上。
所以那些自帶食材的老師傅們當下被震驚,直呼:“不愧是官辦店鋪,就是為普通百姓著想。”
蘇菀聽到這句話,剛想下樓的腳立刻收回來。
旁邊的謝沛看她,蘇菀才解釋:“蘇菀的爹。”
這話說得奇怪,但謝沛也還是點頭,往下看了看:“你家是做白案的,他過來也正常。”
往下看,那個中年人留著美須,這會把胡子包上,頭發也包起來,顯得十分專業,旁的不說,這動作就跟彆人不一樣。
隻是和麵時技巧還在,動作卻很生疏,顯然很久沒有自己和過麵了。
謝沛也隻是多看幾眼,記下相貌而已,見蘇菀不打算下樓,他自然也不去了,兩人就在二樓往下看。
二樓清靜得很,不過現在用來放材料,反正平日裡也是沒人的。
就連這次教大家學做蛋撻,一樓地方也是夠的。
不僅地方後,四麵門窗都給打開,不吝嗇周圍人聽課。
這也是蘇菀的主意,而且頭一個食物是她出的方子,她不在意,彆人自然不會說什麼,但有這個打頭陣,以後該怎麼教學,大家心裡也有數了。
旁的不說,不管報上名,在店裡麵學習的,還是在外旁聽的,如今都對官辦甜食店抱有極大的好感。
憑借人家還在賣蛋撻呢,就能教他們配方,這個胸襟氣魄就不得了。
看看,太子在京都就是好。
什麼?
聖人回來了?
那就回來唄,他們還要好好學怎麼做蛋撻呢!
學會之後立刻售賣,還有來京都做生意的人更是狂喜,他們一定要學會做蛋撻,回頭去自己家鄉做,也能掙到錢的。
蛋撻的美味有些人可能不知道,但看著見多識廣的京都人這樣喜歡,那肯定要學。
三天時間裡,官辦甜食店儘力教學,給所有人留下深刻印象,明明是同行,但好像她們必須要教會,一點也不藏私那種。
與其說同行,不如說行業的領袖。
甜食店,乃至甜食司聽到這些話,都忍不住驚訝。
竟然對她們的評價如此之高?
原本還不太理解蘇菀這麼做的意義,但現在想想,聽著滿京都的糕點師傅們,卻一口一個師傅喊著她們,這種感覺確實不一樣。
好像除了掙錢之外,還得到了彆的東西。
教學之後,甜食店也並未直接開業,而是休息兩天,等到九月二十一才正式開門。
她們也是要休息的啊!
雖然身為皇宮的人,但如今已經住到宮外,她們隻要不出京城,也是能到處走走的。
剛開始有些人還很膽怯,成年累月地生活在宮裡,過了半輩子,自然對宮外有些膽怯。
最近就算做事,也隻是在甜食店裡並不出去,現在出門有些不適應,但兩天時間,足夠她們往外走走,至少在這條街上走走。
不管他們甜食店的人去哪,很多人都認識他們,甚至還請她們吃茶。
甚至還拿了做的蛋撻讓他們嘗嘗,看看味道如何。
如此和善的環境,自然讓他們愈發願意出去。
但等到九月二十一,該開門還是要開門的,不然天天有人敲門,問他們什麼時候營業。
這次再開張,店裡又添了五個做點心的嬤嬤,同樣是甜食司調過來的,還有十個宮女內侍,也是宮裡願意出來做事的人。
雖說多了十五個人,甜食店要多出十五個人的月錢,但他們一點也覺得虧,人越多,做得點心就越多!
不僅如此,從漆器廠買的外帶食盒也已經備妥,那麼漂亮的食盒都價值不菲。
還有許多客人問食盒哪裡定製的。
算是給漆器廠攬了不少生意。
可這事說出去,蘇菀卻不讓漆器廠總管跟甜食司說是她牽的線。
否則宮裡諸司又要來找她了。
之前她躲了幾次,諸司總管算是看明白怎麼回事,也不會再來找她。
若知道是她牽線讓漆器廠也開張,那肯定躲不過去。
不是蘇菀偷懶,而是各處都有各處的章法,比如甜食司是他們尚食司的,也是禮部的,所以插手名正言順。
可其他諸司各有各的主子,做好了不討好沒功勞,做差了被嫌棄要吃虧。
謝沛聽此道:“做得特彆好,還有可能被人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