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喜第95天(1 / 2)

衝喜[重生] 繡生 9687 字 3個月前

李鳳歧帶著五千精銳直奔山寨。

玄甲軍整齊劃一, 聲勢浩蕩,黑底金字的“歧”字軍旗在風中烈烈,一路策馬奔襲, 驚起飛鳥無數。

冀州城的探子亦被驚動, 匆匆忙忙前去城內報信。

待李鳳歧一行抵達山腳時, 就見殷承梧急匆匆帶著人趕來, 瞧見他騎在馬上時神色驚了驚, 隨即很快收斂, 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道:“還未曾恭喜永安王解了頑毒, 王爺要到我這冀州城做客, 怎麼也不先遣人通報一聲?我也好擺酒設宴相迎。”

李鳳歧著急去接人,懶得與他打機鋒, 語氣敷衍道:“殷將軍不必如此客氣, 我此次前來,那是因為劫持王妃的西煌人逃到了冀州境內,事急從權, 方才親自來一趟。想來將軍應該不會介意。”

說著手一揮,調轉馬頭就要帶人上山:“走, 都隨我去捉拿西煌賊子, 迎王妃回北疆。”

他身後玄甲軍齊聲道:“捉拿西煌賊子!迎王妃回北疆!”

見他們自說自話一番就要上山, 殷承梧麵皮狠狠一抽, 擋在前頭,加重了語氣道:“王爺, 這是在冀州, 西煌賊子潛入,也該由我冀州動手。王爺不如在此處稍等, 我命人將賊子剿滅,必定將王妃完完整整帶回。”

“殷將軍這是何意?”李鳳歧坐在馬上,回首看他:“西煌膽敢劫持我母親與王妃,此仇本王自然要親自去報。將軍這是要阻攔,還是妄圖包庇西煌賊子?”

沒料到被他倒打一耙,殷承梧壓著火氣道:“王爺想多了,隻是此事畢竟在我冀州地界……”

“殷將軍的意思是,要本王打下這冀州城,才能上山剿滅西煌賊子?”李鳳歧神色一沉,拔出腰側長刀指向他,輕蔑道:“若你執意要如此,倒也不是不可、”

他言辭張狂,挑釁之意十足。

殷承梧身後的殷家軍一陣騷動,然而領頭的殷承梧卻不敢接話。

永安王之強悍,連他父親殷嘯之都曾歎過自愧不如。若是有可能,殷家並不願意現在就對上北疆。

如今殷家頂上了叛黨名頭,正麵的大敵是朝廷。若此時惹怒了永安王,與北疆開戰,將會腹背受敵,反而叫朝廷坐收漁翁之利。

更何況上京確實傳來消息,老王妃與王妃均被西煌人劫持,雖然他與父親一直對此心有疑慮,懷疑是永安王設的局。但他剛才觀其神情,又似乎不是作假。

腦中飛快轉過幾種可能,他又想到了才遭劫的萬兩黃金。

死去的護衛屍首都已經派人查驗過,其中有半數人是被弓箭一箭穿喉而死,箭法之精準,絕不可能是普通山匪所為。但假設是潛入冀州境內的西煌人所為就能解釋的通了。

西煌人劫了人,由冀州取道便能避開朝廷的搜捕,他們藏在山中,借由山匪身份掩護,在冀州境內活動。甚至很有可能發現了周句鎮的秘密……

殷承梧權衡片刻,最終選擇了妥協退讓,假笑道:“王爺言重了,冀州與渭州相鄰,本該守望相助,何至於此。”

說完抬手,示意身後的兵卒退後讓出路來。

“那便謝過了。”李鳳歧敷衍地一拱手,便帶著人馬上了山。

*

葉雲亭等在寨門前,葉妄和暗衛們則去交代寨中眾人收拾行裝。

出去捕獵的狼王聽見了阿青的叫聲,返回了寨子,此時正靜靜蹲坐在葉雲亭身邊。

李鳳歧帶著人趕到寨子時,就見葉雲亭披著黑色狐裘,站在破舊的寨門前,靜靜朝他看來。風雪落了他滿身,他卻顧不及去拂,平靜的眼眸在瞧見他時泛起波瀾,嘴角抿出一個淺淺的笑。

仿佛特意在等他。

他旋身下馬,大步走向他。

待走到麵前,卻又有些局促地停下,小心地替他拂去肩上風雪,才將人擁入懷中:“我來遲了。”

“不遲,來得正好。”葉雲亭被他緊緊擁住,下巴抵在他頸窩處眷戀地蹭了蹭,又道:“你的腿已經完全好了?”

李鳳歧剛離開上京時,隻能正常行走。兩人分彆這些日子,他卻已經能策馬馳騁了。

葉雲亭稍微有些遺憾,沒能參與其中。

“嗯,都好了。”

李鳳歧趁機親了親他的耳朵,低聲道:“等回了北疆,讓你試試。”

葉雲亭:“……”

重逢的繾綣氣氛,就被他一句話破壞殆儘。

他麵無表情將人推開,道:“先辦正事吧。”

李鳳歧隻能遺憾地鬆開他,看著寨子廣場上逐漸聚集的人:“殷承梧帶著人堵在山腳,得想個理由暫時將他糊弄過去。”

如今是他刻意切斷了周句鎮上的消息,殷承梧尚且不知道鎮上消息,所以才顧忌著沒有動手。

但若是讓他察覺異常,發現金礦已經易了主,估計要不管不顧開戰。

“你如何對殷承梧說的?”葉雲亭問。

李鳳歧便先前與殷承梧的一番話複述了一遍,又補了一句道:“這老匹夫好騙的很,心思太重,聰明反被聰明誤。”

葉雲亭沉思片刻,笑道:“那就順著這番話說吧,西煌主犯逃了,山匪勾結西煌,自然要帶回去審訊,追查西煌賊子下落。”

“倒也可行,隻要暫時將他糊弄過去就行了。”等他們走了,殷承梧再回過味來,那也遲了。

兩人達成一致,葉雲亭便上了李鳳歧的馬,其餘人則被五千玄甲軍“押”下了山。狼王和獵隼太打眼,沒跟他們一道,而是自己從山中走。

葉妄喬裝打扮混在寨眾裡,一手攙著趙阿婆,一手牽著趙阿婆的孫子,信心滿滿地安撫有些惶惶的寨眾道:“都害怕點,其他話一律不許多說。等出了冀州地界保準沒事。”

寨中的百姓心中惶惶,但想著這些日子新寨主待他們確實仁慈,到底還是忐忑地聽從了葉妄的話。

於是等在山腳的殷承梧就見李鳳歧上了一趟山,不僅馬上多了個男人,身後還多了一群麵色惶惶的老弱婦孺。

他皺了皺眉,總覺得其中有些不對勁,但一時又想不通關竅,隻能上前詢問:“王爺,那些人是……?”

李鳳歧瞥了一眼,語氣慍怒道:“那些西煌人狡猾,提前跑了,隻剩下寨子裡這些人。我都帶回去審問一番,說不定能問出西煌賊子的線索。”

“這……”殷承梧語氣猶疑,但又沒有理由攔住他。都讓人上了山,他要將人帶回去審問似乎也沒什麼問題。若是為這些人又起了衝突,並不值當。

殷承梧猶猶豫豫,李鳳歧卻不與他多說,昂首道:“王妃受了驚,我先帶他回渭州,就不多和殷將軍寒暄了,日後得空再上門道謝。”

說完不等回複,便浩浩蕩蕩帶著人走了。

殷承梧瞧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中隱約不得勁。

他將目前的信息捋了一遍,卻又沒發現什麼遺漏,有些煩躁地拉了拉韁繩:“罷了,先回城!”

……

然而回了冀州城,他很快就知道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了!

下屬來報,說抓到了藏匿在山中的山匪,審訊之後,對方很快就招供了、對方並不知道自己劫持的乃是黃金,隻交代說命他們劫持的商隊的乃是新寨主,那寨主叫葉泊如,自稱是齊國公府的二公子。

“……”殷承梧聽完,差點當場嘔出一口血來。

一雙眼睛暴凸出出來,不可置信道:“那寨主叫什麼?!”